第233章
「誒,我沒看錯吧?」守衛甲。
「那位不是……」守衛乙。
「噓!小點聲!瞧著那位早就來了,尊上這不有事出去了一趟,這位就一直在這兒候著。」
「上仙跟尊上感情可真好。」乙感嘆道。
「不是說是那魔族公主落入蓮池昏迷不醒,這才急急忙忙找來的。」
「笑話,就算不會水,最多在水裡撲騰幾下,根本淹不死人。」言下之意,什麼昏迷不醒,都是裝的。
「我說怎麼呢,那妖女出來的時候看著生龍活虎的,一點病態都沒有。」
「何止呢,三步一回頭,要不是焱王直接拽走,不知道還得在門口看多久。」
「看什麼?」來人聲音低沉,語氣帶著少有的疑惑。
「我哪知道她在看什……么……」乙後知後覺,只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僵硬地扭過身子,對上一雙無波無瀾的冷眸,熟悉到讓人起雞皮疙瘩。
誰能告訴他是怎麼回事!尊上不是走了嗎?
慕容幻看著對方又問了一遍,「看什麼?」
「看...沒、沒看什麼,都是胡說的。」
他眸光一轉,「那是本尊聽岔了?妖女?」
察覺到慕容幻看了過來,另一個人嚇得臉都白了,大腦轉得飛快,突然靈機一動,「是…是仙女!」
仙女?
仗著慕容幻背對著自己,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青木抿了抿唇,努力將幾乎涌到嘴邊的笑意憋回去。
不知是被這人毫無預兆的求生欲驚到了,還是在質疑安排人員把守的負責人究竟怎麼想的,慕容幻臉部表情似乎微微抽搐了一下。
「到底是什麼?」
就在守衛苦惱焦灼之際,身後不遠處傳來了某人愈來愈近的抱怨聲,「慕容你個負心漢到底幹什麼去了,老子眼巴巴的等你回來,你就這樣對我。」
待人走近了,他回過神,想到自己都說了什麼,眼底閃過一絲懊惱。
「沒人要你等我,你可以回去了。」
行雲不服氣,「嘖嘖嘖,用完就丟,果然是負心漢。」
「閉嘴。」慕容幻輕嘆了口氣,「走了。」
「哦,我問你,你要仙女還是要我?」行雲乖乖跟上。
「你要舌頭還是眼珠子。」
「……」
二人的背影漸漸遠去,青木回頭看向那倆炮灰,「你們收拾收拾,可以走了。」
「這……」
「有問題,憋著。」青木說可以起來了,卻見兩人有些猶豫,他臉上掛起一抹微笑,「怎麼?還是你們想留下來清理蓮池?」要填平那池子,苦力是少不了的。
兩人臉色驟變,忙不迭地站了起來,跪的腿麻了險些摔倒,手足無措的行了一禮后,轉頭就跑。
青木無奈地搖了搖頭,得,到頭來,填坑的事最後還是落到他頭上。
——
閻魔殿。
「尊主,殿下那邊來人傳話。」
南旻赫沒動。
過了會兒,掀起眼皮一看,人還杵那拱著手一動不動的。
「什麼事,說。」他看著手裡的請柬,敷衍的問了一句,
「在寢殿,殿下他還……」
這時殿外急匆匆跑進來一人,打斷了他的話。
「爹爹!不好了!」
南旻赫眉頭一皺,又生什麼事了?
傳話的人本來猶猶豫豫的,見狀,果斷退下了。
南君璃一進來,也不多做解釋,將他頭疼半天的請柬奪了去,隨手一丟,當事人一臉懵的被拽走。
正殿到南君炎的寢殿中間路上沒什麼人經過,有那麼一兩個在說小話,他也沒在意,一直到進了屋。
「神神秘秘的,拉我來做什麼?」
母女倆看向他,「過來。」
南旻赫將信將疑的走近,透過虛掩著的床幔,瞄了眼裡頭,回頭就問,「這人是死是活?」
南君璃呸呸了兩聲,阡霏一言難盡的看著他,「回頭等兒媳醒了,千萬別提這句。」
南旻赫愣了,「兒……兒媳?」說著又瞥了幾眼,腦子沒轉過彎來。
而後姍姍來遲的夜被逮著一番刨根問底,粗略的解釋了下,「殿下……大概是上天界找罪魁禍首去了。」
魔尊挑眉,「她跟天界的人有牽扯?」
夜思考了一下,猶豫的點了點頭。
從某種角度上來講沒錯。
南君璃突然腦洞大開,「該不會是對方愛而不得,打算報復嫂子吧?」
沒啥感情經驗的夜被她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噎了下,深深看了她一眼,後者一臉莫名。
另一邊。
南君炎在路上回想起一個細節,明明對方在將安沫可困住的時候,當時就可以拿走想要的東西,然而慕容幻到底有沒有得手他不知道,如果沒有,那對方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反之,某人多此一舉的行為就顯得反常了。
想了半天,還是沒得出一個結論。
慕容幻簡直是他的剋星。
九重天。
天帝和一老頭正在亭中聊天。
過了一會兒,那人笑著道,「怎麼,你還約了別人?」
天帝一怔,回頭見圍牆上翻下來的紅影,眼角抽了抽,「……」
被發現了也不慌,他大大方方的走上前,「什麼眼神,太久不見認不出我了?」
天帝不語。
「認識?」無上問。
南君炎見他努力憋氣的樣子,涼涼的說,「您老人家脾氣倒是一點沒改,一如既往的沉不住氣。」
天帝心想,魔族的人在自己的地盤來去自如,把這兒當自家後花園似的閑逛,他能不氣嗎?
殿外的那些天兵敢情都是擺設?
簡單介紹完,南君炎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單刀直入,「方便的話,天尊能否隨我去個地方。」
知道對方的身份,無上也沒什麼表情,「小兄弟說話倒一點都不委婉,若我不應呢?」話語間,不動聲色的打量起少年。
他頓了頓,「是不太好。」
「我本來打算綁了這老頭以作要挾,您剛好在這,我也省了力氣……晚輩不得不說,當年慕容幻拒絕您絕對是他眼瞎。」
天帝沒好氣的瞪他,敢將天界之主當人質這麼理直氣壯說出口的人也就只有他了,隨即又反應過來,他跟慕容有仇?
無上樂了,「若我不應,你是也打算綁我?」
「晚輩只想討個公道。」
「今日同夫人出遊,某位殘障人士當著在下的面,中傷我夫人下了夢傀咒術,尚未清醒,天界與魔界近百年來相安無事,也不好讓一腦子有病的人壞了和氣,晚輩衷心的提個醒……」他說這話的時候,半點沒有要放低姿態的樣子,他眸子陡然一冷,「若我夫人有個萬一,二位德高望尊的代表,可就成了間接殺人的劊子手。」
天帝還沒從『我家夫人』幾個字回過味來,正納悶他何時娶親的,聽見最後一句話,面色稍凝,同無上對視一眼,艱難的開口,「你說的那人……是之幻?」
他點頭。
「……」慕容幻跟魔族是真有緣。
「那你怎麼不找他去……」
「如果天帝不介意這九重天大鬧一場,我很樂意直接找本人算賬。」
「……」就不該多嘴問。
「你說你夫人……」
「自然是在我家。」
魔尊派人出去打探消息,還未得信,他這不知何時有的兒媳婦卻自己醒了。
咒術失效了?
安沫可只覺自己做了一場大夢,夢裡有熟悉的過去,也有陌生的片段,醒來后仍有些恍惚,一時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周圍讓黑色紗幔層層圍了起來,遮光性不錯,以至於一睜開眼沒緩過來時依舊是兩眼一抹黑,她眨了眨眼睛,起身時發現使不上勁,眉頭一皺,又躺了回去,發出了點動靜。
把一家子嚇了一跳,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夫婦倆連忙拖著夜出去,把閨女留下。
隔著床幔聽到動靜,安沫可滿心疑惑的挑開了個縫,只來得及聽到關門聲。
就見一身著暗紅色衣裙的女孩過來掀開了床幔,貼心的扶她坐了起來,轉身又去倒了杯水,滿眼好奇的看著自己,「嫂子,你知道兄長去哪了嗎?」
安沫可道了聲謝,接過水拿在手裡,嘴角笑容還沒拉滿就僵在了臉上,「你、你說什麼?」自己只是睡了一覺,醒來就被嫁了?
餘光掃了一圈周圍,目光所及之處大部分都是暗色的,桌椅門窗連床都是暗色的,不由咧了咧嘴,這屋子的布置看著可真陰暗。
沒等消化完,又聽她接著說,「他是不是去找那男人打架了?」
安沫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妹妹啊你到底在瞎腦補些什麼?
南君璃見面她低頭不語,只當是被說中了傷心事,連忙補救,「嫂子你的眼睛是紫色的,好好看。」
「……謝謝。」她暗自發笑,怎麼莫名有種被山大王看上被迫下嫁的錯覺。
「對了,你餓不餓,我去弄點吃的來。」說完自顧自的出去了。
等屋裡只剩她一個了,她檢查了一番,身上衣物沒有被動過的痕迹,方才安下心。
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釘,壓低了聲音,「什骨,在嗎?」
半晌,無人應答。
「……」她現在的心情,大抵就類似在野外迷路了手機還收不到信號,挫敗。
掀開被子正想下床,隱約聽到門外頭有交談聲,腳步聲漸漸逼近,她條件反射又躺了回去,閉眼放緩呼吸,猛的一僵,自己又沒做虧心事緊張什麼?
「我把人帶來了……」
什麼人?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