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去見旺哥

那天晚上從酒吧出來后，陳以璽幾乎天天都會去玩兩圈，他也不止一次跟那天那個男人提起過，只是那人說旺哥還是比較嚴謹，也不會就那樣同意見面。

那人還說道，其實他也沒怎麼見到過旺哥，都是他身邊的小弟在他們之間傳遞什麼消息的。

所以那人把陳以璽帶到這家酒吧的一張帘子後面的時候，陳以璽明白自己也需要這樣去跟他交流。

不過他又不是真的要來買那東西，沒必要非要遵守這個他們的規矩。

而且就算他真的不是別有目的，他也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

所以在那個旺哥專門讓他等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伸手捏了捏鼻子的山根，還沒放下手，他就一抬長腿，直接彎腰走了進去。

進去第一眼，他就覺得看著頭大。

裡面是一個小休息室，一點都不算大，但是裡面站的人還挺多的，大概四平方米的地方，除了坐在老闆椅上的旺哥之外，邊上還站著兩排看上去應該是一些小混混模樣的人，個子都挺高。

也沒什麼實際的本事，唯一能說的就是敢鬧事膽子大。

「旺哥是你？」

陳以璽看著最中間的人，語氣起伏的有些快，但聲音裡面不難聽出他的不屑和嫌棄。

要說陳以璽也是一個山大王，面前站著十個面露兇相的人，他還一幅痞子模樣的站在門口的位置，面露不屑，彷彿是一個隻身來要債的大哥似的。

張軍似乎也知道是他要來。

陳以璽回去的時候，還真的去問過以前的高中同學，裡面確實有一個叫張軍的同學，他以前也確實幫過這個張軍，但是他在高中畢業的時候就跟所有的同學斷了聯繫，現在看來，應該是做了這個。

「你是特殊的，你太能忍了，我讓A仔帶你轉了三天，你都沒有著急，但我知道讓你一個人站在外面，你肯定著急，陳以璽，你以前就是一個蠻橫的人，也是一個自尊勝於一切的人，你不會咽這口氣。」

「嗯，所以呢？」

「你知道的，高中同學沒人不知道你是警察，而且還是…緝毒警察。」

「既然你知道，你還讓我知道你就是旺哥，你想幹嘛？」

張軍愣了一下，他其實也是憑著私心，他想讓當初那個高高在上的陳以璽也看看他張軍也是一個可以耀武揚威的人。

「就是想跟你敘敘舊。跟我道個歉吧，倒完，你就走吧。」

陳以璽覺得，這大概是他出生以來到現在，然後穿梭時空回來聽到的最搞笑的一句話，他實在有些搞不懂張軍的腦迴路。

所以心裡怎麼想，一般臉上也這麼表現出來了，陳以璽直接彎唇笑出來：「你說什麼？」

「就算你是警察也沒用，你什麼都查不出來。」

驕傲如他，且不說他做錯了，道歉的時候都要思量好久，現在他什麼都沒做，甚至還幫助了高中的他，張軍居然讓他道歉？

「不知道當時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惹誰別惹陳以璽？」

張軍也兜著臉上的肉笑了笑：「現在是什麼情況，我覺得你不是很清楚，現在你也已經不是警察了，當初說實話你確實幫了我，但我最恨的也是你，你幫我不過是碰巧看見，你根本連我是誰，我叫什麼，我跟你是一個班的你都不知道，後來了，在你沒看到的地方，我被他們欺負的更慘。」

陳以璽心裡已然上來了一絲怒氣，如果是以前，說不定早上去給他一個擒拿手了吧。

不過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陳以璽了。

「你最可悲的就是，你總是尋求別人來幫助你，而不去想怎樣讓自己變得強大。想讓我道歉，你就等下輩子吧。」

聽他說完，張軍那平平無奇的臉上顯而易見的滿是怒意，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給他一個教訓。」

兩邊的人一聽，直接挨著挨著就準備上去，陳以璽也不跟他們廢話，直接一腳踢開前面的第一個人，因為這裡的空間太小，第一個人被踢到了第二個人身上，一排的人連施展拳腳的空間都沒有。

另一排的人也是橫衝直闖的，一點章法都看不見。

結局就是，一拳還沒打在陳以璽身上，他們自己就給摔出去了。

陳以璽此時還特別悠閑的坐在了一旁的柜子上面，他也不準備大動拳腳了，上來一個，他直接一個大耳巴子，這就打的他們腦瓜子嗡嗡的響。

這些人看起來跟那種剛出生社會的學生似的，在沒有接觸社會之前，覺得自己已經夠資本了，等真正遇到事的時候，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自己還在心裡想著，這些人是真的跟了一個沒腦子的主，所以自己也沒什麼腦子吧，為什麼不一起上呢？非要一個一個送，又不是葫蘆娃救爺爺。

不過想起來，時間也快了，在進來之前，他就已經在外面給趙毅打了個電話，他現在不是警察，趙毅是啊，他本來只想著先匿名舉報把外面那個帶他見旺哥的男人先給抓了，現在這旺哥也可以一併給抓了，反正也不指望他能給點什麼消息，趙毅他們應該也能問出點什麼。

「你們這些笨蛋，一起上啊，一個一個上是沒長腦子嗎？」

張軍還在大聲怒吼，邊說邊關注著陳以璽的動作。

可他並不想跟他們玩下去了，外面的音樂聲停下來，說明他們人已經到了，今天怕是所有的人都叫到這裡來撐牌面了，外面一個放哨的都沒有。

他從後面的矮柜子上面起身，掀開那塊爛帘子，在外面幾個人的注視下直接從後門的那扇門的位置走出去，自己走出去之後，還不忘關上門從外面鎖住。

外面只停了兩輛車，大概也沒來幾個。

淡淡的看了一眼，陳以璽就將衣服後面的帽子給掀了起來蓋在了頭上。

朝著反方向走去。

而車內，一個穿著警服的女人愣了愣，電話那頭沒聽見說話，又再次喂了一聲。

葉佳倪這才回過神來：「噢，以璽，局裡讓你提前回來。最遲下個月。」

「嗯……你沒有什麼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吧？」

「沒有，怎麼了？」

「沒事，注意安全，按時吃飯，少抽點煙。」

掛斷電話之後，葉佳倪摸了摸發燙的額頭，這幾天感冒了，今晚出任務還在發燒，趙毅就讓她呆在車裡，可能是眼花看錯了吧。

只是長得像。

後來的幾天，陳以璽就一直呆在家裡沒有出去，因為現在縣裡在重點排查酒吧裡面，一下子就查封了好多個，這樣的結果好是好，但是離他摸到那個毒梟的瓜還差得遠。

不過，還有一個值得推敲的事情就是，殺害樓下老太太的兇手找到了，是一個中年男人，基本符合小魚兒的描述，但是那個男人說了就他一個兇手，這倒推翻了小魚兒說的還有一個未成年男孩兒的說法。

但其實他也有些遲疑了，他到底是不是應該相信小魚兒說的話。

「據警方介紹，此人是早年從小縣城來到這裡打工，在這過程中謀生了錯誤的想法，他盯緊了這位可憐的單身老太太，因為沒有地方藏下他要賣到其他節目地方的這些孩子…………最讓人痛心的是，警方在他現在暫時的藏身所找到他的時候，同時也找到一具十七八歲女孩兒的屍體，我們將進一步跟蹤調查。」

電視里傳來女主播徐徐落落的聲音，陳以璽聽完，神經繃緊了些，十七八歲？

不是他杞人憂天，只是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這樣想著，陳以璽換好衣服，又將帽子壓了壓，就那樣出門去了。

他要搞清楚那具女屍到底是不是小魚兒，那就得去警局，雖然這時候去有些風險，但是按理說，遠在義大利的陳以璽應該就要回來了，雖然局裡給他的時間是至少在下個月，但是因為某些原因，他提前很早就回來了。

但他不是很確定到底是哪一天。

就今天和明天，剛好，他也應該收拾收拾從這個房子里出去了，畢竟他還不能讓現在的陳以璽知道一年後的陳以璽回來的事，那麼就太亂套了。

可能是因為在周末，警局門口都沒有那種急促的緊張感，陳以璽人高馬大的站在門口的石獅子旁邊倒也有些顯眼，不過還好局裡的人一直都是比較精神集中的，他們也不會太過去注意一旁的行人，他們眼裡就只有任務，調查。

不過，他倒是一眼就看到了另一邊石獅子旁邊的人。

看到她的時候，心裡的感覺是有些複雜的，既有生氣又有安心。

這小丫頭，就是讓人不那麼省心，至於為什麼他會那麼關注她的事了，可能是因為他真的相信她說的她是個孤兒吧。

陳以璽看著探頭探腦的小魚兒，靜悄悄的走到了她的身後，彎下腰湊到她的耳後。

「你膽子還挺大啊！」

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小魚兒嚇了一跳，她連忙伸開手臂，直起身子的那一刻，後腦勺便重重的碰到了他馬上引以為傲的俊臉。

小魚兒轉過頭一看，看到從他鼻子裡面流出來的紅色液體，又有些擔心又有些覺得好笑。

「那…什麼，你怎麼神出鬼沒的啊，你沒事吧，叔叔？」

陳以璽連話都不想說，就只是拿一雙眼睛瞪著她。

小魚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到周邊的人都開始向他們投來視線，她只好跟著陳以璽離開了。

鼻血是止住了，只是這小魚兒怎麼總是跟警局過不去？又不想來，又自己偷偷來。

「說吧，怎麼回事？」

小魚兒一雙圓鼓溜的眼睛轉了一圈，隨後像是泄了氣一般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面，小嘴一張娓娓道來。

「我聽說那個人被抓了，但我東西還在他那兒啊，我必須得拿回來。」

陳以璽吸了吸鼻子，拿一種我看著你說的表情看著她，小魚兒也知道他可能不信。

所以她嘿嘿一笑：「叔叔，我真的不騙你，雖然真的沒有那個林澤，但是那個男人真的把我東西拿去了，那是我從福利院拿出來的，那是我被送到福利院的時候，院長告訴我的，那是唯一能證明我身份的東西。我不是沒有爸爸媽媽，我只是找不到他們了。」

這次她沒有騙人，她確實一直以為她是個孤兒，這次出來她也去看了那個以前對她很好的院長，在閑聊之中，她才知道的。

所以那個東西她一定要拿回來。

雖然真假他不一定能全部看出來，但是沒辦法，他還是決定信她。

「那你找到了嗎？」

小魚兒抬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我在這裡蹲了幾天了，我還進去過一次，確實沒有聽他們說起過，你說會不會在他家裡？」

陳以璽低頭盯著她，也沒說什麼，就是表情有些許嚴肅。

「走。」

他從路邊的石凳上面站起來，伸手就拉起了小魚兒的手。

小魚兒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她跟著站起來的時候，她才將視線放在了兩人的手上，她細細的看了一遍，陳以璽的手真好看，這大概是出現在腦海里最真切的想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