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三警衛的哀求

兩名警衛再辱罵聲中離開，各自壓著心中的怒火，他們很清楚這裡的人多麼記恨城鎮中的人。

一個小小的身影跑了出來，張開雙手，擋在了警衛面前：「警衛叔叔是好人！不許你們罵他！」

聽聞荷月的話，大家安靜了下來，再不分是非的辱罵聲中，即使是小小的孩子也聽不得這些話。可大人怎麼會聽信小孩的片面之詞？定然是那警衛賄賂：「他們是不是拿什麼好東西給你讓你這麼做的？」

荷月搖著小腦袋說道：「他們給荷月餅乾了，但沒讓荷月這麼做！」

這句話一出來，大家就更加肯定了荷月是被賄賂，不過考慮到小孩聽到這麼難聽的話，對他的影響不好，讓葉澤帶著荷月先離開了。

抱著荷月，離開了人群，哄著荷月問道：「好了，我的荷月，乖乖的告訴媽媽，是不是那兩個壞叔叔讓你替他們說話的？」

荷月推開葉澤，來到地上，一臉嚴肅的說道「媽媽，他們沒有教我，荷月知道的，希爾是碰過醜陋花，但是警衛隊長卻不嫌棄希爾，所以荷月知道，警衛叔叔們是好人，只是長得有點壞而已。」

荷月的母親沒有聽進去他說的話，再問下去恐怕荷月也該著急了，便先帶著他回家了。

通往城鎮的一條道路上，三個身影緩緩的沿著小路前進，月亮的光芒灑在泥濘的小路上。

知喬沒有跟著荷月一起回去，他原本也不是住在這裡的，選擇了跟著警衛隊長，這樣希爾在路上也能不那麼難過。

「你說過的，不會將希爾鬆緊丑牢的！」知喬反覆的問著這一句話，也是為了讓希爾能夠放心些，不讓她那麼緊張。

「放心吧，我可不會騙人的！」警衛隊長拍著胸脯說道。

知喬卻不以為然：「那誰知道啊，我爸爸還說過絕不會強迫我洗掉天使天印呢？還不是一樣強行拉我去換掉印記，你們大人的話沒幾句可信的。」

警衛隊長苦笑了一聲，嘆了口氣說道：「傻孩子！」

知喬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意思？」

「沒什麼！」警衛隊長搖了搖頭，便不再說話，繼續向前走著。

後山樹林，彌散還在不斷的尋找希爾蹤影，在米子言，也就是知喬爺爺的口中得知，大致的方嚮應該就是這一片樹林了。一個大坑的出現在視野中，野豬還不斷的在嚎叫，不過聽其聲音的微弱程度，應該是快要死掉了。

繼續向前，地上的醜陋花為她開路，似乎是在指引彌散，一路來到了那個山洞內，山洞外，還有不少腳印，大大小小，小的應該就是希爾的腳印了。

來到山洞內，地上燒盡的柴禾留下的殘灰，尚還保存著一些溫度。蹲下身子，彌散捏起一點灰，灰里存在的溫度讓彌散肯定，這火剛熄滅不久，顯然是剛剛離開不久。

彌散注意到洞內的腳印雜亂，一隻朝著裡面還有，好奇心讓他想要進去看看，順著地上的腳印，洞內光線微弱，彌散扶著牆以確保腳下的安全。

「沒路了嗎？」面前突然出現的牆壁，阻止了彌散的腳步。拔刀出鞘，儘可能的不碰到周圍的任何東西，藍色的火焰覆蓋而上，這才為著漆黑的洞內點綴了幾分光亮。

看到牆壁上的刻畫，彌散沉默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整個人呆在了原地，半天也沒說一句話，沉默了半天，悄悄的轉身離開。

夜逐漸的深了，兩警衛在三人快到達城鎮的時候追上了他們，聽知巧說自己在天花面前大鬧過，警衛隊長便擔心知喬也被天花仇恨，讓矮子帶他先回家了。

水鶴殿內，警衛隊長跟胖子深夜打擾，喚醒了天花水鶴的睡眠，對於這一點水鶴是十分厭煩的，可見到希爾後，便原諒了他們深夜來訪的冒昧。

水鶴的葉子輕輕的擺動，陣陣清香從花蕊中飄出，讓人迷醉。不問誰人言語，腦海中卻出現一段話語：「你們做的不錯，維護花都的治安，定然會犒賞你們。」

胖子不敢說話，高個裝作開心的說道：「能為水鶴大人效力，維護花都的治安，是我們應該的。」。

希爾見警衛隊長臉色的喜色，忽然覺得自己上當了，跪在地上的希爾，心中覺得委屈，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壞人，大騙子。」

在她身旁的警衛隊長自然聽見了希爾的話，他很清楚希爾此時在想什麼，可也不能解釋什麼。

水鶴讓人拿了一些價值不菲的收拾上來，一一擺到警衛隊長面前：「這是你的酬勞，你們二人可以選擇其中的一個帶走。」

隨後，有沖著周圍的侍衛道：「將這個女孩壓入丑勞！」

見侍衛動身，警衛隊長連忙說道：「水鶴大人，屬下可以不要求回報，但有一個請求。」

抓到希爾，水鶴心情很好，只要要求不過分，水鶴還是可以聽進去的，便點頭允許他了。

警衛隊長笑臉相迎，雖然他笑起來不是那麼好看，但還是想留一個好印象：「水鶴大人，屬下在抓她的時候被困在了一個山洞內，小姑娘可是很喜歡您的，我認為，水鶴大人應該給一個不懂事的小孩一個機會，您看能不能......」

「你是想讓我放過她嗎？」雖然水鶴是一朵天花，具備人形，看似精靈般，卻無法通過面目表情來表達自己的情緒，可語氣卻怒意慢慢。

「若是可以的話，還請您高抬貴手，小人可以不收報仇，甚至可以用天花印記作為補償。」見水鶴似乎動怒，警衛隊長連忙磕頭說道。

可是，水鶴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打算，而是對下面的人說道：「將他們三人壓入丑牢，碰過被醜陋花傳染的人，定然也會被傳染，你們押送的時候記得小心些。」

「多謝水鶴大人關心，屬下這就去辦！」說著，幾名侍衛拿著叉子，朝著三人緩步而來。

「水鶴大人！」警衛隊長完全不敢相信這樣的結果，不過事實擺在眼前，他現在也不得不信，胖子也很害怕，幾乎快要哭了出來，高個警衛心中內疚，原本可以讓胖子不跟過來的。

「水鶴大人，您不能這樣啊，您明明處於高位，為何還要與一個小孩過不去啊？這不該是你的作為啊！」警衛隊長大喊著，雖然知道沒用，可能也是最後的掙扎吧。

侍衛手持工具，緩緩靠近，三人完全無力反抗，夜不敢反抗，順從的話還能免去一些皮肉之苦。

希爾見兩名警衛夜被抓了，心如死灰一般，甚至覺得自己是內疚的，原本只是自己一人，可沒想到，一句勸說的話，竟然連累了他們也一起。

在被擒的時候，警衛隊長注意到希爾的手腕上，有一個天使印記，天使印記的位置不是很顯眼，以至於他剛剛注意到：「唉~你說你，有什麼不好，偏偏有天使印記！」無奈的搖了搖頭，警衛隊長無助的眼神看著希爾，說是被連累，也或許吧，但也只有在看到天使印記的那一瞬間，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夜晚的街上很難看到人影，而這裡又有一個規矩，每一個要被押金丑牢的人，都會在城市裡巡遊一圈，不管有沒有人。

他們也都是在這裡生活的人，見到自己家的時候，心中都是一酸，胖子一隻看著那棟棕紅色的房子，二樓是他們家，等還亮著，這是他的母親的習慣，兒子不回家，每晚都會幫他亮起一盞燈，說是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平時或許沒什麼，可今天的情況不一樣，他才知道，這一盞燈是多麼的漂亮，心中一酸，胖子哽咽的聲音響起：「老大，我想老媽了！」

警衛隊長抱著胖子，路過家門的時候，誰有不會想起家人：「胖子，哥哥對不起你，連累你了。」

回到家中的知喬一時睡不著覺，便獨自出來，走在街道上，還時不時的朝著水鶴殿的方向看去。

在下一個轉彎，一群人帶著牢車走了出來：「牢車巡遊？誰被押進丑牢了？」

意識到不好，知喬連忙跑了過去，在牢車上有三個被關押的人，都是他所熟悉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時候，知喬多想有人告訴自己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警衛也會被一起抓起來？知喬擔心希爾，連忙跑了過去，不過看押的侍衛太多，讓他很難靠近。

「希爾？」格魯蓮泯因想念希爾，此時正坐在挨著街道的希爾房間里，難免的他看著窗外，卻看到了這樣的一幕。慌張之下，格魯蓮泯也不顧及穿鞋了，連忙跑了出來，朝著關押希爾的牢籠衝去。

「冷靜一點，蓮泯！」突然，一隻大手將其攔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彌散。

可自己女兒被抓了，身為母親，又有幾個能真正冷靜下來的？：「彌散，我的希爾，我的希爾被他們抓走了。還我希爾......還我希爾......」

蓮泯用力的掙扎著，可她的力氣又怎會比彌散的力氣大呢？死死的抱住蓮泯，若是她衝上去，必然會被視作叛亂，他必須幫蓮泯保持冷靜。

彌散道：「希爾有機會出來的，你放心吧！即使是拼上我這條命，我也會把她救出來的。可如果你也被壓入丑牢，我就真的沒辦法救你們出來了。」

「你放開我，希爾一個人會害怕的，我不能讓他一人在哪個。」

「那你就那麼肯定，你跟希爾一起進去后，會被關在一個房間嗎？」

聞言，格魯蓮泯呆住了，她當然不敢肯定。她只是被想要陪女兒的心情沖昏了頭腦，卻也因此，忽略了這件事。

「你不能進去，你若是跟希爾一同進去了，就真的沒希望了！」彌散用著懇求的語氣說道。

忽然，彌散只覺肩膀一沉，試著搖晃了一下蓮泯，這才知道，蓮泯暈過去了。彌散恨道：「放心吧！只要我還在，就絕對會想辦法就出希爾的。然後，帶你們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被美麗統治的世界。」

「彌散叔叔，求求你，想辦法救救希爾好不好！」遠處，知喬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與他一起的還有矮個警衛。

矮個警衛也是在去水鶴殿的路上見到自己的老大被抓，然後半路碰到知喬，這才一起過來。彌散看著矮個警衛問道：「你是？」

矮個警衛說道：「我是這附近警衛！我的名字叫做達恩蔡克，可以叫我小蔡！」

自我介紹了一番，二人跟著彌散進了房屋，又將事情的經過大致描述了一下「......所以，拜託您，也救救我們的隊長吧！」

彌散是體諒他們的，畢竟這是他們的工作，從警衛隊長看來，彌散大致也知道了。警衛隊長肯定為希爾說話，引得水鶴大怒，這才一同被連累了。

「事情難辦啊！」彌散無奈的搖著頭，惆悵一聲，不過眼下也只能先看看再說了「知喬，你就在家好好待著，你跟我走！」

知喬追上來道：「我也想去！」

彌散拒絕道：「不性，你留下來照顧希爾的媽媽！」

「我很擔心希爾，所以我想請你也讓我跟過去！」

「那你帶著他們去，我來照顧希爾媽媽可以嗎？」彌散怒斥一聲，發生這麼多事情，哪怕脾氣再好的人，恐怕夜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吧！

知喬不再說話，雖然心中有些委屈，也不知道彌散要做什麼。不過既然彌散都這麼說了，自己也不能在倔強下去，乖乖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彌散意識到自己的脾氣有些不好，連忙抱歉道：「你蓮泯阿姨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所以拜託了！」

「嗯！」

三人動身，朝著後山而去，達恩蔡緊跟其後。希爾坐在客廳中，雖然彌散交給了他這份差事，但是他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至少，也得找些什麼事情來幫忙才行！

「巡城完畢，開啟水閘，押送凡人入牢！」

「鏗鏘...鏗鏘...」

一連串的機械發動過的聲音響起，河面凸起一塊，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石盒。一扇暗門的出現，侍衛們押著三人進去，機械聲再次響起，石盒下沉......

侍衛手中多出一個荷花一樣的東西，雖然只有手掌大小，但是花蕊所散發出的光芒卻將周圍黑暗照亮。

丑牢中不見半點光芒，雖然希爾並不是很害怕黑暗，但還是忍不住在此哭出了聲，丑牢內的犯人明明很多，卻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來到一個牢籠前，接著微弱的光芒看去，這偌大的牢中似乎有一個盤膝坐地的人影。「就這裡吧！你們三個進去吧！」牢門打開，三人被推了進來，重新鎖好后，侍衛們匆忙離去，沒有人願意在這裡多呆一刻。

「不見光明不見心，不看黑暗不看心。敢問美麗何用來？皮下之丑可藏掖！」蒼老的聲音響起，希爾和兩警衛都被嚇了一跳。

不過警衛隊長反應很快，聽對方聲音應該是一位老前輩，既然入了丑牢，也沒必要在乎自己的身份了，彬彬有禮的問道。「敢問前輩是？」

老人道：「贖罪之人，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