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驚弓之鳥

「這很過分嗎？這是常識好吧。」

顧染隨便指了在場圍觀的人問：「你們覺得過分嗎，傷人賠錢難道不是本就應該的，你們要是打傷了人不用賠藥費的？」

敢在這兒看熱鬧的，都是不嫌事大的，或許不敢上去攬事，但是回答幾句沒什麼不敢，當即就起鬨道：「當然要賠，撞了人哪裡有不賠錢的道理。」

楚老夫人被顧染氣的臉色都變了，手指著顧染，抖動的厲害。

顧染看楚老夫人這樣，在楚老夫人沒有倒下之前，先就做出一副要暈倒的樣子。

丫鬟連忙扶住顧染

「世子妃，您怎麼了？」

「我可能是之前被刺殺過後傷還沒有好，剛剛楚老夫人說的話太逗了，我一時沒忍住太壓抑了，可能是被刺激過頭了，所以有點頭暈。」

這也太假了分明在做戲，在場的人未必都能看出來，可楚老夫人哪裡能看不出來，氣的胸口有些起伏，卻不好再繼續裝暈，把顧染的名聲搞臭。

「哎呀，我好暈啊，不行，這是被刺激大發了，快些扶我回去，我得好好歇一歇才行。」

顧染這麼嚷嚷著被人扶著回了馬車，那幾個流民顧染也沒忘了吩咐，讓季楊親自護著。

楚老夫人臉色鐵青的看著顧染矯揉做作的扶著丫鬟離開，卻沒有理由再攔著，動用武力也沒有可能，顧染身邊還帶著侍衛，府里的奴才根本不是那些侍衛的對手。

「怎麼樣，我就說我能幫你把人帶回來，咱們快些回去吧，我看那被撞的流民傷得很重，雖然我已經餵了他一顆藥丸，還是怕他撐不住。」

顧染跟蕭濯這麼說著，讓季楊把傷者扶上馬車，這樣的時候也顧不得許多，先救人要緊。

到淮王府，太醫已經在那兒等著，替傷著的流民把了脈。

「世子，世子妃，這位傷者情況有些嚴重，一來是被馬車撞到傷了肺腑，再來傷者本來就身體虛弱，消耗有些嚴重。」

「既如此，還請太醫儘快為他醫治。」

「別急，傷者情況雖然嚴重，只是按他的情況來看，已經服用過上好的傷葯，所以情況已經穩定住。只是未知是什麼樣的傷葯有如此效果，居然和南王府的玉清丸效果相似，雖然比不上玉清丸，已經很難得了。」

顧染聽了，原來上次南王給她吃的是玉清丸。

她的藥丸是用老和尚給的藥方，加了靈泉水製成的，才有這樣的效果，比起玉清丸還是要差了一些，不過想到江醫仙都在南王府，也難怪南王手裡有這麼厲害的藥丸。

「藥丸是師傅給我的，對了，我師傅是醫仙江竺離。」

顧染沒辦法說出自己的是什麼藥丸，只好又把江竺離的名頭搬出來，不過現在看來江竺離的名頭是真的很好用，就今天這一天，她都用了兩回了。

「原來是江醫仙，難怪了，世子妃居然拜了江醫仙為徒。」太醫表情十分訝異，畢竟學醫不是一日之功，也絕非容易的事情，何況世子妃是什麼身份。

「不錯，我已經拜了醫仙江竺離為師。」

這件事情顧染並沒有隱瞞的意思，相反，她拜了江竺離為師，本來就是為了扯大旗，給她當掩護。

不過顧染想到，老頭兒都給她準備了見面禮，雖然這份見面禮有些奇特，那她是不是應該也準備拜師禮，畢竟說起來她是真的佔了老頭兒很大便宜。

雖然她嘴上不說，心裡是感激的。

送走太醫，另外幾個流民一股腦的跪在顧染面前。

「草民叩謝世子妃，若不是世子妃，這一次我們怕是就危險了，楚家的人分明不懷好心。我們自己的安危也就罷了，這次來京城我們就已經豁出去了，把性命置之度外，只是怕耽誤了事情，辜負了大傢伙的希望，他們都還在家鄉等著我們的好消息。」

這話信息量就十分大了，顧染看向蕭濯。

「我聽說你們是從江南過來的流民，雖說江南那邊前段時間遭了水災，可陛下卻在第一時間放糧賑災，戶部也早就撥了賑災款下去，為何你們會淪落至此。」

「這就是我等要上京來的原因。我本是江南陳縣一個小山村的村民，名喚周大山。三個月前，一場大水沖毀了我們的家園，當時……」

周大山娓娓道來，顧染才知道，江南那邊的情況居然已經如此嚴重，朝廷的賑災款和糧食到了村民手中，卻成了摻雜沙石的陳糧。百姓遭災流連失所，官府不但不作為，還施下種種苛政，百姓根本活不下去，有個村莊想要反抗，卻被官府冠以造反的罪名，整個村莊都被屠戮了。

凡此種種，官府的行徑只有更加惡劣的，江南某些地方已經成了人間地獄。

「我們想著當今是位明君，只是不知道江南的情形，若是知道了定不會任由那些貪官污吏如此下去的，所以我們一起商量，帶著證據，隨著其他流民一起來了京城。

到了京城我們才知道，要見皇上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別說見到皇上，就是想要找個能信任的人都不容易，也不知道怎麼就走漏了風聲，才有了今日這場禍事。」

「這件事情我已經知曉，你們只管在淮王府安心的住下來，等齊寒的傷好一些，我就帶你們去見陛下。」蕭濯只是問了江南的情況，並沒有問他們證據的事情。

周大山幾人見此心裡鬆了一口氣，他們知道楚家不是好人，但是對蕭濯未必就信任，在京城這幾天，他們已經如驚弓之鳥。

「不用等，我感覺已經好些了，求世子帶我們去見皇上吧，我能支撐的住。」齊寒聞言激動的道，不想因為自己耽擱了事情，家鄉的鄉親和親人朋友還在苦苦掙扎，等著他們將證據遞到天子面前，脫離苦難。

「你確定自己能支撐的住？」

這件事情確實是夜長夢多，何況從楚家的反應，還有他暗地裡查到的消息，很可能會牽扯到三皇子。

「蕭世子放心，我這會子已經感覺好了許多，不會有問題的，無論如何都會堅持到陛下面前，求陛下為我們江南的百姓做主。」

見蕭濯就要帶周大山幾人進宮

「不然我來送他們進宮吧。」

「不必，我親自護送他們進宮。」

蕭濯之前有所迴避，確實是出於各方面的權衡，然而聽了周大山幾人的話，事情嚴重的程度已經超出他的預料，蕭濯並非不敢擔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