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李血皇歸來
「小心!」
就在林洛衝過來的那一剎那,素魂瞬間把夏崇明拽到身後。手術刀在她手中翻轉著,反手就擋住了林洛手中的紅色匕首。
手術刀與匕首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只見在素魂手中的手術刀竟然被這匕首砍成兩段!鋼鐵做成的手術刀竟然在這把匕首下如同削泥一般,毫不留情地被砍斷了。
素魂大驚失色,連忙將手中的斷刀扔到一旁,出掌尋找著林洛身上的破綻,向她的腋下打去。她用力將夏崇明向身後一推,與被鳳卿炎附身的林洛扭打在了一起。
夏崇明被素魂推了個踉蹌,蘇錦便起身過來扶住了她。
林洛方才說的那番話,讓夏崇明深受打擊。她已經顧不上身邊的處境,腦海中持續處於發問狀態。為什麼會這樣?到底因為什麼?
從小到大,她最珍視的兩樣東西無非是親情和友情。特殊的家庭情況讓她所擁有的親情永遠比不上同齡人,她沒有享受過父愛,蘇錦雖然也很疼她,但是蘇錦實在是太忙了,不可能吧所有精力都拿出來陪伴她。
她實在是太孤獨了,孤獨的她不得不用其他情感來填補缺愛的心。
於是乎,能夠填補的,只有友情了。
她希望能夠交到朋友,希望能夠被大家擁護。可是這麼多年下來,真正能夠交心的朋友,只有林洛和戴初晨兩個人。
有時候,夏崇明甚至覺得,在她心中友情已經超越了一切,只要有朋友在,一切就都無所謂了。她也不會孤身一人,她的身邊總會有人相伴。
只是為什麼?她如此珍視的友情會毀於一旦?為什麼到頭來,她最好的朋友,竟然從來都沒有把她當做朋友。
她的心,就像是落到了空落落的谷底。蘇錦看著夏崇明那恍恍惚惚的樣子,在她的耳邊喊道:「這有素魂撐著,我們兩個先走!」
「不,我不走……我還是不信……」夏崇明兩眼空空,搖了搖頭。
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明白,她不能走,她不能把林洛一個人扔在這裡……對,除了林洛還有戴初晨!
「不,媽媽,還有戴初晨,我們還不能走。」夏崇明撇開身旁的蘇錦,左顧右盼向墓室的四周看去。
此時此刻戴初晨正靠在墓室中央的那具棺材旁,他原本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如今看上去是何等憔悴,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痛苦難堪。他低著頭,似乎是在喃喃細語,但相隔實在是太遠了,夏崇明根本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他們之間隔著正在打鬥的素魂和林洛,兩人一招一式扭打在一起,一時間不分勝負。
素魂手中的手術刀早就被林洛的匕首打壞,只能用拳掌應對林洛的攻擊。她憑藉著靈敏的身手,連連躲過,可若想要傷到林洛,簡直是比登天還要難。
鳳卿炎是什麼級別的人物,她可是五千年前女媧的大弟子!就算是一魂一魄,素魂也根本應對不了她。不過好在鳳卿炎是剛接觸林洛的肉身,並沒有那麼靈活,所以素魂還可以勉強招架。
鳳卿炎操控著林洛的身體,身法詭異,看的素魂是眼花繚亂,
她原想提醒夏崇明和蘇錦二人趁此機會速速離開此地,誰知道等她一回頭,竟然看著夏崇明沖她們跑了過來。
夏崇明這時也是糊塗,她根本就沒有觀察到素魂和鳳卿炎那邊的狀況,滿腦子想的都是趕快去到戴初晨身邊。她的心裡亂的很,腦海中已經一片空白了,沒有了任何思考的餘地。
她一直在想林洛為什麼會討厭她,如今看到戴初晨的樣子,她似乎想明白了。
今天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好奇心,把自己帶到了地底下,戴初晨和林洛也不會出現在這裡,她和林洛之間的關係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總是在無形中傷害著身邊的人,為他們帶來厄運。先是張可薇,現在又是戴初晨。她就是不祥之人,像她這種人,誰又會想要和她相處呢?
她害了太多人,她身上背了太多的罪,而如今,她只想得到林洛的原諒,得到戴初晨的原諒。
是她害了他們兩人。
素魂看著跑過來的夏崇明心中暗叫糟糕,她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靠近「林洛」?她一時分身,被鳳卿炎附身了林洛媚眼一立,瞬間抓住了素魂的破綻,手上匕首一轉,用刀把擊在了素魂的肩膀上,將素魂擊倒在地。
鳳卿炎用林洛的聲音,冷冷拋給素魂一句:「小丫頭,你的功夫不錯。我先不殺你,但是夏崇明的命,我今天一定要取!」
素魂被那把匕首的把手擊中,噴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她捂著肩膀上的傷口,扯著嗓子向跑過來的夏崇明喊道:「你還過來幹什麼啊!快跑……」
這句話還沒傳入到夏崇明的耳中,只見夏崇明身前人影一晃,林洛縱身一躍從天而降,緊握著匕首就向夏崇明的心頭刺去。夏崇明看著落下的匕首,心臟瞬間驟停,她只覺得林洛的身影很模糊,很朦朧,朦朧后又被另一個身影擋住。
「撲通!」
關鍵時刻,蘇錦竟然擋在了夏崇明的身前。隨著林洛將那把匕首刺進蘇錦的胸膛,蘇錦在夏崇明的身前應聲倒下。
林洛的眼神中略顯驚訝與痛苦,轉而被凌厲覆蓋。她將匕首從蘇錦的上拔出,瞬間蘇錦胸口血濺三尺。
「媽媽!」夏崇明發出一聲凄慘的嘶吼聲,抱住了蘇錦,將她平躺著放了下來。蘇錦胸口的血液一個勁兒的流,將她身上的衣服都染成了鮮血的顏色。
夏崇明難以置信地搖著頭,眼中淚水早已奪眶而出,她用手捂住蘇錦胸口上的傷口,想要止住從蘇錦胸膛內流出來的鮮血,可是這樣做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蘇錦的體溫在她的手指尖逐漸變得冰涼,她的生命正在流逝。
「不,媽媽,不……不要在流血了……都是我不好……不要離開我……媽媽……」夏崇明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她泣不成聲,悲痛欲絕,卻無濟於事。
鳳卿炎操控著林洛的身體將匕首拔出后,本想再次向夏崇明刺去,接著這個絕好的機會讓夏崇明一擊斃命。可她的匕首剛要落下,動作卻產生了遲疑。體內林洛的靈魂正在與鳳卿炎搶奪著身體的使用權,她的意識正在逐漸佔據主導。
「鳳卿炎!不是說只殺夏崇明一個人就可以嗎?你為什麼要把蘇錦也殺了!」此時此刻林洛的腦海中,她的靈魂正在質問著她腦海中身穿紅衣的鳳卿炎。
鳳卿炎輕蔑地看了一眼林洛,冷聲說道:「你這是做什麼?你要違抗我的命令?殺了蘇錦又能如何,她就是一塊絆腳石,我早晚會把她除了!」
「可是!」林洛痛苦地捂著腦袋。她難以承受這份沉重,她殺人了,終於還是殺人了!
鳳卿炎走到林洛的身邊,輕笑一聲說道:「林洛,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人,和我對著干,是什麼下場,你不是最清楚嗎?」她那妖艷的紅唇詭異地笑著,雖然看上去美極了,但卻令人發毛。
林洛欲言又至,她明白鳳卿炎說的這些話,都不是唬人的。她一定會言出必行,她沒有半點人性血性。
這個女人早就成魔了,在五千年的時間裡,早就從一副正派,變成了一個絕世魔頭!她所要的,不僅是夏崇明死,她要的是權力,是五千年前原本應該屬於她的神權。她要征服世界,她要世界向她臣服。
最終林洛還是妥協了,她低下了頭,逐漸從腦海意識中退了出去,只剩下鳳卿炎一人來操縱著這具身體。林洛將感官全部封閉住,她不想看,只要她不知道,這些就都不是她做的。
一切都是鳳卿炎所為,和她林洛沒有半點關係!
鳳卿炎從林洛手中爭奪回了身體的使用權,她甩了甩手裡的匕首,轉手又要刺向抱著蘇錦的夏崇明的一瞬,墓室的一側牆壁上忽然發出了一聲轟鳴聲,一把血色長劍破牆而出,化為一道殘影向她刺去。
鳳卿炎只好放棄擊殺夏崇明的打算,與這把血劍廝殺。這血劍不知是何人操控,格外靈活,鳳卿炎手中的匕首根本沒有辦法對這把劍造成傷害,還屢屢被這把劍刺傷。
牆壁被血劍爆破出了一個大洞,上面的石磚全部散落了下來,一陣硝煙中,一道人影從洞中走了出來。
那人是一身血氣的李血皇,此時此刻的李血皇看上去凶神惡煞,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嗜血的冰冷氣場。他的全身被血色波紋包裹著,一塊磚從牆上掉落,向他的頭頂砸去,那塊磚在接觸到血色波紋的瞬間就化為了一堆粉末,消散在了空中。
他的瞳孔已經變成了紅色,眼底只有仇恨。除此之外便是他手臂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傷口上淌著漆黑的血,順著他的手指尖滴落在了地面上。
李血皇的眼神緊緊盯著那把血劍,毫無疑問,正是他操縱著血劍趕了過來。
可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墓室中的夏崇明一行人,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被鳳卿炎附身的林洛身上。
鳳卿炎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用兩個手指夾住了刺過來的血劍,她金雞獨立凝視著越走越近的李血皇,收起手中的匕首,抵著血劍,對李血皇說道:「呦呵,我當是誰,原來是師弟啊!師弟,果然還是這個樣子的你更討人喜歡!」
李血皇冷著臉旁,一句話都沒有說,他比起劍指,用力一揮,鳳卿炎手中的血劍忽然血光四射,掙脫開鳳卿炎的手向她刺去。
鳳卿炎卻微微一笑,勾起紅唇,靠著巧勁兒將血劍撥打一旁,一個轉身躲閃開來。血劍沒有刺中鳳卿炎,便在鳳卿炎的身後打了個轉,又迅速飛回到了李血皇的手中。
李血皇接過劍,將其背在背後,依然是冷著臉一言不發。
這可就讓鳳卿炎不高興了,鳳卿炎與李血皇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她似乎是在調笑一般地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你怎麼會是我那位傻師弟呢?你說是不是?」
「呵,本尊當然不是他。」李血皇收著劍冷聲道。
鳳卿炎一直在觀察著此時此刻地李血皇,說實話這種狀態下的李血皇有些強的可怕,他的身上充斥著魔性,這魔性極為精純。鳳卿炎自然明白是何緣故,她並不想和李血皇硬碰硬,因為就算是她的原身也未必能打得過現在的李血皇。
於是她便話鋒一轉,對李血皇說道:「我知道你的目的,我知道你恨誰。既然我們恨得都是同一個人,我們何不聯手將她就此剷除?!」
她那狡詐的眼睛看了一眼正在痛哭的夏崇明。
夏崇明伏在蘇錦的身上,她那破破爛爛的衣衫也已經被蘇錦的血染成了一片紅。躺在她懷中的蘇錦手裡緊緊握著那尊玉雕,胸口微弱的起伏著,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好閨女,別哭了,媽媽看著心疼……」她憑藉著所剩無幾的力氣,抬起手來擦去夏崇明眼旁的淚水。
夏崇明卻哽咽著,搖著頭,低吟道:「不,媽媽,我不會讓你死的,一定有辦法救你的!一定有的!」
夏崇明的目光忽然聚集到了帶著銅戒的手指上,銅戒上別著的是一朵鮮紅的人蔘花,如今似乎是碰到了蘇錦的血,閃爍著微弱的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