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湖亂世
你認為的博愛是保護羊群不受狼的追逐,可是這對於狼而言本身就是毀滅。
不論是弱小的羊群被咬死,還是弱小的狼群被餓死,這本就是生存。
適者生存,優勝劣汰,強者為尊,這是亘古不變的規則,定律。
天辰星宮的隕滅,只能說他本身還不夠強大。
不過換個角度來說,雙拳難敵四手。
當時天辰星宮的對手何止七大門派,還有魔道的諸多勢力。
顧辰想要統一整個魔道勢力,重新制定新的遊戲規則。
他雖然輸了,但是在心胸氣魄,格局上不得不承認勝過太多的人。
沒有人知道蒼劍海最後死了沒有,只知道那一天傾盆大雨如瀑布般直流而下,那從山上滾落到溪水的雨都是血紅血紅的,整座山都充斥著一股血腥味。
自那天起,劍雨門改換門庭,成為了覆雨門--門主尊號化仙人。
這是自青山派解散,第二個勢力發生巨變。
江湖上似乎籠罩了一層陰霾,滾滾濃煙中似有洪荒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讓人有些捉摸不定。
陽春三月,正是細雨綿綿,柔情似意的季節。
「小二,再來一壺酒。」
「上一碟牛肉,一盤花生米。」
「快點。」
竹林鬱鬱蔥蔥,在雨水的澆灌下顯得更加蒼翠欲滴。
「嗒,嗒,嗒...」
這時,一陣錯亂的腳步聲從竹林的另一邊極富節奏的響起。
這些人身穿蓑衣,頭戴斗笠,右手拿著一柄彎刀背在身後,身子稍稍前傾,面容冷峻。
「你們是什麼人?」
「噗通」
店小二話音一落,人也倒在了水泊中。
一刀割喉,當周圍的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刀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啊」
「噗通」
「快跑。」
「救命。」
這家酒肆只是用竹子搭建的簡易涼棚,略顯蕭條之景,只是造在人來人往的官道旁,因此生意倒還過得去,平添了幾分生氣。
十來張桌子上的人不約而同地朝四周逃散,這撥人見人就殺,實在太喪心病狂了。
「你怎麼不跑?」
「我為何要跑?」
「此人有些怪異。」
「裝神弄鬼,不必管他。」
少年生的稚嫩,穿的更是粗布麻衣,只有放置在桌旁的長槍與他的年齡顯得格格不入。
這些人在見到這名少年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並沒有直接動手。
多年的血腥,讓他們對這股味道已經麻木了,可是在見到眼前這個少年的時候,讓他們又生出了嗜血的念頭。
「哼」
其中一個男人腳步踱來踱去,雙目緊緊盯著少年,像是在觀察,又像是在試探。
「死。」
就在少年右手筷子剛剛夾起一片牛肉之際,那男人突然發難,彎刀弧線式斬過。
「嘭」
少年左手迅捷地拿起桌旁的長槍一檔,接著一腳踹飛來人,然後吃下一塊牛肉,喝下一杯酒。
他緩緩起身,右手拿掉覆蓋在槍頭上的布罩,槍尖在眾人面前一掃而過。
「乒乒,乓乓...」
茶碗落地,盤子傾覆,桌子缺了腿,凳子被當成暗器扔來扔去。
幾人混戰成一片,不過隨著那群不速之客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少年則漸漸顯露優勢。
「走。」
其中兩個男人眼見情況不對,當下就擺脫他轉身離開。
「嗖」
只見少年手腕發力,微微一旋,再由左手一槍遞出,前進的勢和旋轉產生的力相互作用,一槍就洞穿了兩個人的身軀。
「啪」地一聲,直到將竹子撕裂出一條長長的口子,這才止住了步伐。
「你是何人?」
男人佝僂著身子,然後以一個狗吃草的姿勢躺在了地上。
「天師府司馬長恭。」
少年人將槍綁在身後,一步一個腳印,很快就走出了這片竹海。
江湖上名聲顯赫,底蘊豐富,被公認為最具代表性的三大門派,除了一冢,說的是萬劍冢,以及天機老人的天機閣,剩下的便是這天師府。
萬劍冢因為長年名聲在外,沈一劍達到天人合一境之後更是完全展露在世人眼中,令人唏噓,無盡風光。
而天機閣還從來沒有人找到過他們的門派所在,只知道他們流傳出來的情報排第二,就絕對不會有第一。
至於天師府,他在江湖上的名聲不比萬劍冢鋒芒畢露,也沒有天機閣這般沉穩內斂,淡泊如水。
因為從天師府出來的弟子,多會踏入仕途,走上朝堂。
紅鬃烈馬亮銀槍,雙刃彎刀滿月弓。
無形之中,他成為了一個為軍隊培養人才的訓練營。
所以江湖上的勢力多會給他們一點面子,畢竟江湖再大,焉能大的過朝廷。
半天的時間,天師府弟子雨中血戰的消息就如同長了翅膀,不脛而走。
「自從天辰星宮被滅以後,這江湖就好像是一個大鍋,這水是越攪越渾了。」
「誰讓那顧辰自不量力,與正道相爭的時候竟然還傻到和魔道為敵,這不是擺明了作繭自縛嘛,自取滅亡,怨不得旁人。」
「呵呵,你倒是伶牙利嘴,只是正邪之分又豈是門派之別。」
「公子,他不值得你同情。」
白衣公子一手微微握拳置於身前,一手則背在身後。
他望著窗外的江邊風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顧辰也算是一代人傑,只是僅憑一人之力就想收服整個魔道,這委實有些難,如若不是正道各大門派聯手發難,他恐真的會成為近百年來第一人。」
看得出來男子對於顧辰的評價很高,畢竟對方的所作所為氣魄極大。
「強如天辰星宮,最後還是被滅了。」
一旁的侍女毫不留情地回應,不知道是不是偏見,她似乎對這一前門派一直心存怨恨。
「你呀。」男子無奈的笑笑。
「本來就是,如果不是因為他,公子也不會...」
「住嘴,咳咳咳咳...」
這一次,女子話還沒有說完,男子當即打斷道,看得出來語氣很是急促,直接導致他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司棋知錯了。」
「下去吧。」
男子不耐煩地揮揮手,偌大的房間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寂靜的房間,只有江上不時吹來的習習微風讓人精神一振。
他的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個暴雨如注的夜晚,那個神秘的男人--風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