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金印大戰
「看我的碧水十三路劍法。」
「拔劍式。」
少年五官端正，稜角分明，長劍出鞘，一道劍光就將樹榦高枝掃落。
劍隨心走，心隨手動，一招一式都大氣磅礴，給人一種浪潮拍岸的壓迫感。
而反觀少女毫不示弱，她身姿優美，每個動作盡善盡美，反而不像是在切磋，而是在表演。
兩人纏鬥了二十餘招，這才分別撤招，收了手。
「長生哥哥，你的拔劍式好厲害，雅兒明知道你要如何出招，可是就是擋不住。」
「熟能生巧，雅兒已經很厲害了。」
顧長生在萬劍冢的這些年，都是和眼前這個沈一劍從山下抱回來的女孩一起度過的，所以二人生了情愫，感情極好。
正當他（她）們二人氣氛有些尷尬，不知所措之際，那數十年不曾響起的鐘聲傳入了耳中。
儘管他們都沒有聽見過這個鐘聲，可是在踏入萬劍冢的時候，他們手中的宗門語錄上就有過記載。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宗門記載一旦此鐘被敲響，那就是發生了大事，快走。」
顧長生話音一落，率先施展輕功朝一座山澗溪畔不遠處的山峰奔去。
何沁雅額眉輕蹙，緊隨其後。
等到他們二人到達劍山的時候，山中一塊露出的大平石上已經站滿了人。
「長生呢？」
「師尊。」
「過來。」
沈一劍的雙眼在場中一掃而過，當目光沒有看到顧長生身影的時候，不禁一聲輕喝，這一聲裹挾著一股內力傳到眾人耳中。
顧長生渾身一震，趕緊開口應道。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望了一眼何沁雅所在的方向，而後亦步亦趨地朝前面走去。
只見原本人頭攢動的場面，忽而分出一條道路，讓他一路暢行無阻，很快就來到了沈一劍的身旁。
後者微微頷首，望著自己的這個弟子，心中甚是欣慰，感懷。
「眾所周知，眼下距離正魔大戰之期還有兩年，而就在最近的七天內，我們正道勢力有很多弟子慘遭不測。」
沈一劍言簡意賅，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什麼？」
「是魔道在獵殺我們正道的弟子嗎？」
「此種小人行徑，定然是魔道所為，我們正道人士可不屑做這種事情。」
「切，說你嫩你還不信，難道就許魔道殺我們，不興我們斬他們？」
「就是，就是。」
話音一落，場上就響起了七嘴八舌地議論聲。
沈一劍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並沒有當即打斷。
這些弟子畢竟是太稚嫩了，沉不住氣，試問心性不堅定，在武道上怎麼能走遠。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葛生，只瞧自己的這個二弟子閉目養神，一言不發，宛若重劍無鋒，不顯山露水。
再看看顧長生，他雙目灼灼地望著遠處，稍顯稚嫩的面龐透露出不符合這個年齡段的堅毅，好似一柄鋒芒畢露的神兵利器，卻又大巧不工。
「正魔大戰，又稱為金印大戰，雙方共派遣兩位德高望重的人主持，以示比賽的公允。」
「而大賽採取抽籤輪流制，最終勝出的就是獲勝者，作為勝利的一方，可以得到神兵利器，丹藥，武功秘籍等獎勵，而這些所謂的獎勵則是正道和魔道一起提供的。」
「我相信大家會覺得這種比賽除了第一名的虛名有些誘惑，其他的資源並無太多吸引之處，而這大賽的真正目的實則是為了絞殺對方陣營的強者，十五年期限足以成長出一波有天賦的人。」
沈一劍儘可能顯得簡單的說道，其實到了他們這種程度，無論是什麼派系的武功秘籍都沒有多大的興趣了。
畢竟你一個練了數十年正道功法的人，讓你突然去學魔功現實嗎？
而且能夠拿出來的無非也就是一些殘篇，或者低階的功法。
所以歸根結底，十五年大賽的目的是為了滅殺對方陣營有潛力，有天賦的武修。
而這麼做的目的，則是在某個時候徹底統一武林。
換句話說，金印大戰就是雙方先鋒兵的試探，和屠戮。
不管在哪個階層，實力才是王道。
「這一次為師會參加金印大戰，並且會從你們中挑選兩人，我萬劍冢弟子無畏生死，當將個人榮辱置之度外。」
「為萬劍冢戰，為萬劍冢戰...」
沈一劍這次只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告訴他們金印大戰在即，外出注意安全。
第二則是讓他們近期加緊練習，準備參加兩年後的金印大戰。
「沈一劍那老傢伙又在忽悠他的弟子們了。」
「不過兩年後的金印大戰在即，這萬劍冢除了他沈一劍，剩下的儘是些不成氣候的猴子猴孫。」
「哎，陳立書，你不是參加過一次金印大戰嘛，快跟咱們說說，都有那些厲害的人物。」
「是啊是啊，快講講。」
「我看他不會是一上場就被幹掉了吧。」
「哈哈哈哈...」
這些人得到萬劍冢的庇護，平日里閑的無聊，常常會自己找些樂子解解悶。
那被叫到的男子緩緩起身，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坐下。
他身形單薄，臉色蒼白，一看就是屬於那種沒吃過飽飯，長年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人，哪裡有一點像正氣門大師兄的樣子。
可是饒是如此，也沒有敢說他不是正氣門最傑出的弟子。
當年的正氣門人丁興旺，門下弟子眾多，且很多都是和陳立書同樣的妖孽，曾經被譽為是未來最有可能和萬劍冢比肩的門派。
可是誰曾想那一戰致使心愛的人去世，宗門覆滅，只有他一個人死裡逃生，瀕臨死亡之際被沈一劍所救。
他知道那些魔道的人有多麼可怕，他當年是正氣門的大師兄，實力更是神府境巔峰，可是同樣一個神府境的魔道青年才俊，僅僅十招之內就讓他失去了所有。
這是他心中的魔，只要這心魔一日不除，他就一天都不會踏出萬劍冢一步。
同樣的，若是有一天他能夠想明白其中的因果，神思清明，心緒豁達，那麼便會毅然提劍殺上那個魔道的門派。
世上多分輸贏勝負，但是有些成敗卻不在棋盤上，而是在棋局之外，無謂卑鄙還是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