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修羅死神
「變陣。」
伴隨著葛生的話音響起，萬劍冢弟子身形變化，走位交替，那聲勢浩大的萬劍歸宗劍陣順勢轉變。
下一刻，開山劍陣已成。
相比起萬劍歸宗劍陣的攻防一體，攻擊中兼具防守，進退有度的變化。
這開山劍陣則要單一了太多，它就是一門單純主殺伐的劍陣。
所有弟子由左右手持劍，改為右手單手持雙劍。
他們一個個身形翩然，一排一列間緊密相連，擎劍向天，劍芒在烈日下閃爍著光芒，讓人心中不安。
這要是被刺中，那就是一隻活生生的刺蝟哇。
「修羅堂弟子聽著，我們這一戰旨在殺，殺的越多越好。」
厲天行作為這行人中的主心骨，一句話就將頹廢的氣勢調集了起來，可想而知他在修羅堂的震懾力有多高。
「以戰止戰，以殺止殺，開山劍陣已成，唯有鮮血方能洗去我們劍身的污濁。」
葛生為人處事穩重，和善，讓他在萬劍冢的威望極高。
很快，兩撥人四目相對，視線相交，雙方都較了真兒。
「破陣。」
「列陣。」
葛生的劍陣密不透風，只有一道道寒芒在微風中閃爍，似乎是在找尋著獵物的獵人。
在葛生的招呼下，劍陣很快讓出一條路，這看似漫不經心的動作，卻充滿了挑釁的味道。
厲天行不疑有他，當下就進入劍陣準備破陣。
要知道修羅堂以暗殺術名顯江湖，而暗殺術又配合隱藏潛伏一脈的身法術，極速和極殺相輔相成，這也是修羅堂能夠存在世間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
畢竟除了為薪金而奮鬥，藉此完成骯髒交易下的各取所需，這是他們的立足之本。
而實力則是他們能夠走出多遠的憑證，影響深遠。
不信，你看，厲天行一伙人一入陣就將身法施展到了極致，只有一道道虛影在穿梭飛掠。
他們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一面身影不停，另一面則在尋找著開山劍陣的漏洞。
只不過葛生敢於放棄攻防一體的萬劍歸宗，而是用開山劍陣，以他的老成持重，這顯然不會是一個弱智的決定。
「殺。」
在過了半炷香的光景以後，葛生陣法變化，所有弟子長劍脫手，飛也似的刺向那群修羅堂的人。
經過之前的一番觀察，這一次他們一出手就將那些人的生路完全封死。
「七星匯海。」
葛生一聲輕吟，連刺七劍，一氣呵成。
「嗡...」
一陣劍鳴聲突兀的響起，讓近處的人耳朵一疼。
「噗噗噗...」
十來名修羅堂弟子胸口被凝實的劍氣洞穿，一個個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徹底的留在了萬劍冢。
「血影殺。」
「七星化月。」
厲天行躲過攻擊，趁著葛生出手的間隙，乍然出手。
他這次出手的時間把握的異常精準，不是在葛生蓄力的時候，也不在出招之際，而是選在了回招的空檔。
此時葛生的劍還在抽回來的中途，而厲天行的短劍則是劃過一道寒芒，直取他的面門。
場中的眾人看得真切，有的倒吸一口涼氣，有的樂得合不攏嘴，還有的則是震驚。
因為當那柄短劍眼見要刺中葛生的時候，他的身形以一個無比怪異的姿勢躲過了這必殺的一劍。
為何說他身形怪異，那是因為他的整個身體就好似一條滑溜溜的泥鰍，呈現出一種極端彎曲的姿態，改變了身體輪廓，繼而促使他躲過了這一擊。
「天蠶變。」
「江湖上失傳近百年，想不到今日竟然有幸一觀。」
「萬劍冢果然名不虛傳。」
「不愧是沈冢主的得意高徒。」
場中有不少江湖上的名人名士，他們在見了葛生施展出的那怪異身法之後，紛紛讚不絕口。
對於萬劍冢的地位不禁高看了幾眼，望向沈一劍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深深的忌憚。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一道嗓音輕輕地響起，泯滅在風塵中，回頭望去，身影已經不見了。
「神經病，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明顯就是嫉妒。」
「對，赤果果的羨慕恨。」
「呸，萬劍冢無敵，萬劍冢加油，老子就支持萬劍冢。」
面對萬劍冢的強勢崛起，幾家歡喜幾家憂。
不過儘管如此，事實都是難以改變的。
尤其是當葛生簡簡單單的揮劍，爆發出來的劍勢宛如排山倒海般撲向厲天行的時候，大局已定。
「我要死了嗎？」
厲天行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他行走江湖多年，雙手染血，殺人無數。
做的是刀尖舔血的活，曾經有過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過。
可是這一次，面對眼前這個溫文儒雅，笑容和煦的男子，他有一種牙根痒痒，恨不得弄死他的衝動，否則只覺得渾身都不得勁兒。
只是，他還有機會嗎？
心臟的律動似乎也變得比往常雜亂了不少，更像是在提醒他什麼。
「我修羅堂的弟子，還輪不到別人來教訓。」
一聲桀驁不馴的聲音貫徹天地，宛若平地驚雷，突兀地響起。
下一刻，一道黑袍身影飛掠而來，袖袍展開猶如雙翼遮天蔽日，隱有黑雲涌動。
只見他闖入開山劍陣如入無人之境，右手像提小雞一樣把厲天行直接抓了起來。
然後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掌擊退葛生，就準備揚長而去。
「閣下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
沈一劍雙眼促狹，右手做劍狀，自上而下一劍劈下。
「雕蟲小技。」
後者不急不躁，左手化爪，向上衝天而起，與那流光溢彩的長劍撞了個滿懷。
「什麼，竟然絲毫不落。」
「此人竟然能夠和沈冢主一分高下，可能是修羅堂的太上長老。」
「不，我覺得可能就是堂主任狂風。」
「好強。」
黑袍身影整個人都隱藏在黑暗之中，當圍觀者暗自揣度的時候，他身子一轉就準備離開。
「劍來。」
「嗡...」
沈一劍輕描淡語的一句話，接下來在場所有的長劍都發出一陣顫音，似乎是在響應。
頃刻間，一把把的長劍從萬劍冢的四面八方湧來，有的則是場中一些人的配劍。
這些劍匯聚成一個可怕的漩渦，而後直接朝黑袍人射去。
只見黑袍人整個人被劍漩渦所包裹，覆蓋。
「一出場就送人頭？」
「這修羅堂是不是都是二傻子。」
「就是，萬劍冢眼下氣勢正旺，他竟然還敢來作死。」
「嘭。」
在嘈雜的議論聲，和目不轉睛的表情下，一聲巨響讓人心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