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舊夢（十三）

「你好，請問是江南先生嗎？」

「我是，請問您是？」

說話的是一個女聲，聲音很溫柔，但說出的每個字都彷彿是在誅心：「你好，這裡是B市公安局。你聽我說，是這樣，七年前你母親失蹤后你報過警是吧，我們這邊……前兩天發現了一具屍體，法醫鑒定為女性，死亡時年齡大概在38-40歲左右，死亡時間大概和你母親的失蹤時間相符，由於屍體已經白骨化，所以我們想請你過來一趟，做一個DNA比對。」

江南聲音顫抖，卻極力保持鎮定，「好的，我下午就去。」

「好的，請節哀。」

楚望正坐在他對面，一邊吃飯一邊聽他接電話，卻沒聽到電話那邊都說了什麼，只看到了江南的表情越來越悲痛驚詫，趕忙放下筷子，在江南掛斷電話后第一時間問他：「阿南……出什麼事了？」

「我媽……警察說……發現了一具屍體……可能是我媽，要我去……做DNA比對。」

楚望一驚，他知道江南的母親失蹤了很多年。雖然他們很少提到這個女人，但是他們的確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不過當最壞的結果真的出現了，還是讓人感到悲痛至極，不敢相信是真的。

楚望顧不得餐廳周圍人的目光，一把拉住江南沒有拿手機的左手，「我陪你。阿南，我陪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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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們跟公司請了假，打車來到的位於城東的B市公安局。

江南要進去提取DNA，楚望拉住他的手，悄聲道：「阿南，我在外面等你。」

「嗯。」江南摸摸楚望的頭，跟著一位戴著眼鏡的女警察進了一間屋子。

提取DNA的過程很簡單，只拿棉簽沾取了一些唾液。江南怔怔地看著對面的女警察制度的衣領，問他：「請問，我能知道，屍體有什麼特徵嗎？」

女警察把棉簽封入物證袋，推了一下眼鏡，「這個我也不清楚，現在屍骨在法醫那兒，我們刑警隊現在了解到的已經都在電話里告訴你了。剩下的你得等DNA檢測報告出來。」

「請問，DNA檢測要多久？」

「DNA比對大概在半天左右，一旦結果出來，不管是或不是我們都會告知你的。」

「好的，謝謝。」

江南出了屋子，楚望迎上來，皺著眉問他：「說什麼時候出結果嗎？」

「說要半天，再等等吧。」

他們走出公安局，天灰濛濛的，讓人本來低沉的心情更加抑鬱沉悶。

楚望看著江南臉上沉鬱的神情，心理隱隱作痛，想安慰他去不知道該說什麼，「阿南……」

江南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其實，我挺希望是我媽的。」

「我知道，她失蹤七年，很大可能是出事了，不然她不可能七年都不回來。如果是她，那我心裡也有個著落，我總不能一輩子都在找她。」

「可是……」江南的聲音逐漸哽咽，「可是……我，不希望真的是她，她……她怎麼，怎麼會死……我還希望她能回家……」

楚望看著他，緩緩把他擁在懷裡，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明白。阿南，我們再等等，也不一定就是伯母。我們再等等，等結果出來再說。」

江南的哭聲逐漸壓抑不住，抱著楚望痛哭失聲，「阿楚……我想她，七年了，她怎麼還不回來……她真的會死嗎？」

楚望眼眶驟然變紅，他拍著江南的背，在他耳邊輕聲安慰，「嗯，我知道。不會的，我們等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