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旱情
「只是……」玄離帝略一遲疑:「這宴會若是要辦起來,可不是說說的。」
「臣妾知道,所以才同皇上商量此事。」沈萱頓了頓。
其實舉辦宴會這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大多數的宴會都是為了聯姻才舉辦的,沈萱若是這麼做了,無異於在告訴眾人,她是要給玄離帝選妃了。
即使她沒有這個意思,也會有按耐不住的人動了心思,一旦宴會開始,也就意味著她往日平靜的生活要被打破了。
先有一個善德做例,若不是因為她本就是被玄離帝厭棄的,只怕也不會這麼輕易就失勢來。
玄離帝聞言沉吟了片刻:「既然你這麼想了,那朕也便遂了你的意思。」
也不是沈萱想給自己沒事找事做做,只是她既然做了這個皇后,該做的事情一樣都不曾做過,整日活在玄離帝的羽翼之下,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嗯。」沈萱點了點頭。
她是璇璣的公主,自然是懂這些宴會的規矩禮儀的。
她早就不是那個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的沈萱了。
「若是有什麼不知道的,或者有什麼難做的,大可以來找朕,朕會幫你的。」玄離帝說道。
沈萱登后位,他又只寵她一人,雖說帝后琴瑟和鳴是件好事,但前朝對沈萱的怨言不知有幾多,只怕她辦宴會……不一定大家都會給她面子。
到時候可能她請帖發了一百張,稱病不來的有半數居多。
而會來的,也不一定是真心實意想給她面子,不過是想借著這股風見見玄離帝罷了。
沈萱自己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才同玄離帝說了這件事,到時候玄離帝定然會從中幫助,她做起事來也好放開一些手腳。
「臣妾就先謝過皇上了。」沈萱盈盈一笑:「那我們走吧。」
兩人也是隨意逛的皇宮,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一處假山附近。
這山大約有三丈來高,上面還有潺潺的小溪水順流而下,不知怎的,沈萱突然想起了北方的旱情。
「皇上,北方乾旱一事……」沈萱頓了頓:「現在已經如何了?還有那鴻洲的大水,現在可都止住了?」
玄離帝斜睨了她一眼:「朕倒是沒有想到皇后居然還會如此心懷天下,朕欣感甚慰。」
沈萱心裡默默的翻了個白眼,這人就會損她。
「皇上日後感慰的事情還多著呢,只管等著就好。」沈萱方才看到附近有幾把石凳和一方小几,上面還擺了一局棋盤,沈萱心想著今日也算是走過了,先休息休息再說吧。
於是她便放開了挽著玄離帝的手,坐到了石凳上就不願再挪動了:「許是今兒個累著了,走了那麼一會兒臣妾就受不住了。」
「所以皇后應該好好加強鍛煉才是。」玄離帝隨意撩了撩衣袍,在沈萱對面坐了下來。
一眾宮人只敢遠遠的跟在他們後面,看到他們在一處地方坐了下來,稍稍也放鬆了一點。
因為按照沈萱的性子,一旦坐下來了,不多做一會兒把走的路補回來,是絕對不會動的,所以清影她們幾個倒也不用時刻注意著兩人的動向了。
「皇上成日就想著讓臣妾多動動。」沈萱有幾分抱怨的意味:「殊不知臣妾也累著呢。」
玄離帝笑了笑,沒有接她的話茬:「鴻洲那邊有陸離看著,朕倒是放心,而且聽說那邊的水已經快褪去一半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再有下暴雨的趨勢了。」
「那就好。」
沈萱怕的就是萬一又下了雨,不就是雪上加霜了嗎?
「至於北方……」玄離帝頓了頓:「沿路的百姓都在幫忙開鑿河流,這大通渠基本已經竣工了,現在就等著鴻洲那邊放水了。」
沈萱這才放下心來,只要這大通渠弄好了,鴻洲就是再下雨也不怕了,反正這水也有地方去了。
「皇上想挖這溝渠很久了吧?」
「你怎麼知道?」玄離帝挑眉。
這鴻洲本就雨水豐沛,雖說有不少防洪的措施,但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這個念頭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有了,彼時他才剛剛登基,下面有安寧在虎視眈眈,所以他一直放不開手腳做事,直到安寧被除,他才能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
「臣妾猜的。」沈萱之前無意間看到過玄離帝的兵防圖,知道他有意開渠,所以才有此一問。
玄離帝也沒打算多追究,只是繼續說道:「如今這北方的旱情還未有所緩解,朕雖已經派人前去放糧水了,但畢竟遠水難解近火,等這大通渠一開,北方才算真正有救。」
只是這大通渠在北方還未變支分流,屆時如何取水送水,還是一個難題。
「皇上放心吧,臣妾瞧著那些百姓都聰明團結的很,到時候大通渠一開,若是有德行的人前去招買,去幫忙的百姓定然不少。」沈萱安慰道。
「朕自然知道這個道理,蘇卿同朕說過,他想去北方親自監督,但朝中豈可無相?」
「其實皇上有沒有想過,朝中的張閣老德高望重,又是三朝元老,他的長子是木將軍手下的一員猛將,次子亦是當年的狀元郎,幼子雖未有功名在身,但在京中口碑皆好。」
「張閣老年紀大了,不便去那些蠻荒之地。」
沈萱不知道北方的具體情況,玄離帝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沒有水和糧食,就代表著他們沒有了活下去的根源,如今的北方完全如未開化之地一般。」
說到這裡,玄離帝還有幾分慍怒:「歷朝大旱三年的都有,皆未有一個像如今這般,猖狂放肆,啖其子,殺其母,賣其妻,奪人財物,傷人性命。」
「所以蘇卿蘇大人想親自過去,就是因為這些事?」沈萱倒是沒有想到,北方才旱了一個多月,情況便已經嚴重到這種程度了。
「也不全是。」玄離帝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北方的旱情本不是特別大的事,但會野蠻到這種程度定然是有人在背後從中作梗,而挑唆這一切的……卻是從璇璣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