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風雨飄來兮
若是要讓沈萱知道自己的父皇是死於同門師兄之手……
「屬下知道。」高墨軒拱手:「王爺那邊也傳信過來了,蘇卿大人已經到鴻洲了,而那個真的細作已經讓玄甲軍押著回宮來了,留了一個假的在那邊掩人耳目。」
「嗯。」玄離帝點頭:「最近孔橫有什麼異動嗎?」
「自從善德死後,他便一直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驛館里,基本上都不怎麼出來。」
玄離帝冷笑:「也該輪到他了。」
第二日沈萱還在夢中的時候,前朝就出了一件大事。
原來是這樣的,玄離帝覺得如今既然已經死無對證了,一直將孔橫押在京城也不是個事兒,再加上今日木將軍班師歸朝,便準備許個恩典讓他先回承水了。
沒想到的是,這話還沒說完呢,木將軍就帶著善德回來了。
「陛下,微臣於陲咸邊境受伏,幸有皇上神機妙算在先,能一路直拿叛軍,但須翰王卻不幸殞命,而此女子也差點遭人暗算死於賊子之手。」
說著,木將軍指了指地上的善德:「未免有人再趁機對她下毒手,微臣便只能先散播出假消息,說她死了,以掩人耳目……」
「可有查出是誰下的手?」
木將軍遲疑了一下:「那人服毒自殺了,但我們從他們的身上搜到了這塊令牌。」
「呈上來。」玄離帝眸光已經完全冷下來了。
「是。」木將軍從懷裡拿出一枚令牌遞給身邊的公公,玄離帝看了冷聲道:「若是朕沒有記錯……這是承水的令牌吧。」
孔橫在看到善德的時候心早就亂掉了,她若沒死,這戲……他要怎麼唱下去?
「還望陛下明鑒,善德公主雖犯下彌天大錯,但我們是絕對不可能派人去殺她的,定然是有人假借我們的名義去刺殺善德公主,目的就是要嫁禍於我們啊。」
玄離帝卻不管他:「木將軍可有查到其他線索?」
木將軍聞言看了孔橫一眼:「微臣有個下屬曾和承水之人交過手,他們使用的功法都是承水所獨有的,所以此人的身份應是確鑿無疑的。」
「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可以狡辯的?」
孔橫臉色一白,他竟是沒有想到玄離帝布好了這麼大一個陷阱讓他往裡面跳。
「可是……善德公主原先不是一直在天牢之中嗎!」孔橫突然想起來這事,頓時找到了反駁玄離帝的理由。
玄離帝卻只是冷睨了他一眼:「朕從未說過善德公主留在天牢之中,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孔橫的臉色徹底灰敗下來,這是玄離帝給他設的套,他鑽也得鑽,不鑽也得鑽。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且放心,朕不會殺你的。」玄離帝大手一揮:「既然裘封、裘尺被殺一案已經水落石出了,那便直接通知承水的皇帝吧,三日內若是不能給朕一個滿意的答案,就休怪朕大軍壓境了。」
承水得知此事以後並不在意,天朝如今天災人禍不斷,哪裡還有什麼心思來跟承水打?
就算璇璣和天朝達成了同盟,如今璇璣自己都自身難保,怎麼可能幫的了天朝?因此承水對於天朝這次的處罰並不在意,但不管怎麼說,出面還是需要出一下的,不然此事的過錯方就在自己了。
而且現在天朝已經把孔橫給送過來了,他們若是在天朝境內動些手腳,想必他們自己都要忙的分身乏術了。
玄離帝得知此事之後也只是淡淡一笑,若天朝真的這麼容易就垮了,如何擔的起這大國的名號呢?
對付一個承水,還是綽綽有餘的。
原先他沒有管他們只是因為覺得他們不如天朝的百姓重要,所以才一直沒有理他們,現在既然一切都已經安定下來了,他怎麼可能沒有精力去對付他們呢?
只能說,承水的皇帝實在是太不了解玄離帝了。
他這個人,有時候做起事情來也不是那麼光明磊落的。
雖說這孔橫被送了回來,但是誰都不知道,玄離帝送了他一個大驚喜。
說來倒也陰險,送孔橫回去無異於就是放虎歸山,他是朝中重臣,手段心計都是一等一的高,這次若不是他們早就設好了計,他一人在天朝又是孤掌難鳴,想來也不會這麼快就能結束。
可要是不放他回去於情於理都是他們的過錯,所以玄離帝只能派高墨軒讓人給他下了毒,也不是什麼特別嚴重的毒,只是會一點點耗空他的身體,不出一年,他就會因為身體衰竭而死。
就是太醫也查不出其中的原因。
若是日日用靈芝蟲草這等名貴的藥材吊著命的話,反倒會加速他體內的毒發作,最後只怕半年都用不到,他就要命喪黃泉了。
玄離帝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尤其是對待敵人,他從來不會留情,說他手段卑劣也好,能坐在這個帝位上的人,有幾個手是乾淨的?
而蘇卿最後宿在了陸離的房中,原因無它,蘇卿的行蹤要保密,他的安全要保證,最好的辦法就是和陸離住在一起。
不然總是會引人耳目的。
至於陸離,平日在刺史府里也是作威作福慣了,府里上下的人都不敢惹他,他想做什麼也就由著他去了。
沈萱這幾日情緒一直有些低落,似乎還沒從沈浩的死中走出來,不過對玄離帝來說,這不過是時間問題,等過上個一個月兩個月的,沈萱自然也就把這事給忘了。
沒有人的難過會超過一個月的。
只是這孩子一事…還是梗在兩人中間的難題,當時若不是有金錢子,想來她是連這兩成的希望都沒有了。
南若風一直在給沈萱研究丹藥養身體,倒也不是玄離帝要求的,只是南若風的性格使然。
他本就痴迷於醫術,如今難得碰到難題,他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玄離帝也正是因為知道此事,所以才稍稍有些寬心。
他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會愛上除了顧依依以外的女子——準確的說,他從未愛過顧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