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烽火撩起
沈萱很快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門道,按捺住雀躍的心跳:「但憑父皇安排。」
皇帝看沈萱這麼上道心裡也很滿意:「那你先下去吧。」
「是,父皇。」沈萱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便回宮了。
剛剛離開御書房時沈萱還強裝鎮定,但快到寢宮的時候實在按耐不住內心的喜悅之情了,連帶著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一直到晚上洗漱完睡覺的時候,沈萱都不停在回想皇帝和自己說的話,一想到自己就要嫁給心心念念的人了,便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裡像養了一隻小兔子,砰砰砰的亂跳。
這件事還未被傳出去,因此沈萱也沒有同宮人提起,只是這幾日的恍惚還是讓清影她們看出了端倪。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啊……什麼事?」沈萱回過神,看見照畫手裡拿著端硯,這才想起自己之前摔碎了一塊硯,方才做功課時才想起忘記換新的了,便使喚了照畫去給她拿一塊新的。
最近已經不是沈萱第一次發獃了,照畫頗有些無奈說道:「這幾日內侍局也不知怎麼回事,供給的東西一日不如一日,奴婢剛才去給您拿端硯時,不小心聽到婕元殿的宮人在抱怨,說是陛下扣了宮裡的用度在補充國庫呢,大家都在猜是不是要打仗了。」
「休要胡言,國家大事豈是我們能隨意議論的?父皇做事自有他的思量,若是再亂說,讓別人聽去了,不要怪本宮保不住你。」沈萱秀眉一蹙,嚴厲的呵斥道。
「是公主。」照畫心裡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什麼,在後宮擅自議論朝政,尤其是傳播謠言,那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沈萱心裡微微嘆氣,照畫年紀比她還要小上一些,再加上進宮也沒多久,平日里做事大大咧咧的,雖然說小心思是有一些的,但做事還是不如清影來的老練。
不過經照畫這麼一提醒,沈萱猛的想起來,這都已經好幾日過去了,戰事連宮裡都已經傳開了,想必過不了多久賜婚的旨意就會下來了。
思及至此,沈萱心裡又是一陣甜蜜。
夜間,清影給沈萱更衣時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奴婢聽說皇上過幾日就要派世子出征了……」
「你說什麼?」沈萱難以置信的看著清影:「誰同你說的?」
「只是奴婢昨日去御花園給您摘花熏衣時,碰到了世子身邊的小廝,奴婢便與他閑聊了幾句。」
沈萱這才意識到了不對,但很快就冷靜下來。
聯姻之事父皇並沒有放出去消息,只有他們兩人和那日在御書房伺候的人才知道,若是父皇反悔也是可以的。
而且看樣子戰事十分吃緊,要是此時賜下聖旨,就代表著從現在開始就要給她準備嫁妝,為了安撫國公,她的婚事定然是十分隆重,是要給足國公面子的……
但若是要排場,就一定要有錢。
如今連宮中的用度都減縮了,想來國庫也不是十分充盈。
看來這婚事,一時半會兒是成不了的。
而且沈萱也不想成為璇璣有史以來出嫁最寒酸的一個公主。
只是那時的她還不懂,什麼叫世事無常。
果然,才過了沒幾天,邊境的戰事就被打響了。
沈萱也不知道父王是如何說通了國公讓趙衍上戰場,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讓她嫁給趙衍。
在璇璣,家裡若是能得上一件皇帝用過的東西就已經是無上的榮耀了,更何況他這次賜下的,可是他的掌上明珠,璇璣國的公主。
一想到等趙衍凱旋歸來就能看到一個美嬌娘等著他,沈萱心裡就忍不住的期待。
但很快又想到戰場廝殺殘酷,若是趙衍受了傷……沈萱心裡一緊,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何國公主和。
但他已然出征,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只能做好準備,成為一支被打磨的利箭。
沈萱只能默默為他祈禱,希望他平安無事,又希望他能在戰場上建立一番功業。
隨著邊關戰事接連告捷,連帶著後宮的氛圍都活躍了不少,沈萱提著的一顆心也慢慢的開始放下。
「公主殿下,您這是要幹什麼呀?」照畫看見沈萱把她平日里一些不太用的首飾挑了出來,說是給內侍局讓他們把東西買了,還命她們悄悄的去清點她私庫里還有多少東西。
平日里沈萱都是懶的管這些事的,一向都是交由她和清影去處理的,而且沈萱也不缺錢啊…怎麼會要賣首飾?再結合近幾日沈萱的異常,照畫心裡不由得生出了些許疑竇。
沈萱臉一紅,她怎麼可能會承認她是在給自己準備嫁妝?
她母妃去世的早,留給她的東西一直放在私庫里沒有動過,想著邊關戰事應該已經快結束里,她便自己給自己先相看些寶貝。
「你管本宮作甚?本宮讓你去你就去好了。」
「是……」照畫應了一聲,拿起沈萱方才整出來的首飾就準備往內侍局走。
「貴妃娘娘駕到。」尖細的聲音阻攔了照畫前進的腳步。
沈萱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但面上還是擺出一副恭順的樣子:「不知貴妃娘娘來我這承歡殿有何要事?」
言下之意就是沒事快滾。
但貴妃娘娘是什麼人?那是你說走就能走的嗎?
「倒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聽說邊關戰事吃緊,我和幾個姐姐想著出些錢捐給那些從邊境逃亡過來的災民,承水的人都是些沒心的惡人,殺人屠城,什麼壞事都做盡了。」貴妃娘娘聲淚俱下的表演一度讓沈萱深深的折服。
「你可是不知道,昨日我出宮探望我的父親,一路上遇到的流民有多可憐,衣衫襤褸的,大冷天還穿著夏裳,手裡拿著半個又冷又硬的饅頭,半天才捨得咬上一口……」
沈萱越聽越走神,那又冷又硬的饅頭可不得半天才能咬上一口嗎?不然一口咬下去能不能咬的動是一回事,牙齒估計都要崩掉了。
想到這裡,沈萱又開始唾棄自己這種想法,這樣顯的她也太過不近人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