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雜亂無章
月映迴廊,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坐落著一間前後三進的房子,窗前矗立著一個纖長的背影,負手而立,一身藏青色的長袍在燭火的映襯下倍顯溫柔,就連神色都被這月光和燭火硬生生襯托的溫柔了幾分。
他有些詫異於蘇墨對他的態度,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冰冷。
「其實那日是皇上派了別人去藥王山求葯。」鎮南王忽然開口解釋,說完這話他自己也一愣,手足無措的樣子倒是把樊瑤逗得一樂。
「王爺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即便你去藥王山為她求葯,也是仁義所致,又有何妨?」樊瑤撥弄著桌子上的一株蘭花,一股香氣便悠悠然飄了出來。
鎮南王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我本就不想去,也是礙於她救過我的命我才沒辦法。」
樊瑤忽然抬頭,額前的幾縷碎發隨風飛舞著,「你怎麼就那麼確定救了你的人是她啊?」
這話倒是把鎮南王問的一愣,蘇墨難得對他和蘇染之間的事情有興趣,他深吸一口氣直接盤腿坐在了窗外,和樊瑤對視,「因為她左手食指上有一個月牙形狀的胎記,我一直記得。」
「大哥那只是一個燙傷好不好!」樊瑤直接倒吸一口冷氣拍案而起,說完這句話以後她立馬就後悔了。
樊瑤尷尬的輕咳了兩聲,然後抿嘴一笑,「那個......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別多想。」
「原來她那個不是胎記。」鎮南王還低頭沉思了一下,似乎並沒有多想,樊瑤也緩緩扶著桌子坐下,長出了一口氣。
「天色不早了,王爺請回吧。」樊瑤說罷便打算關上窗戶,但是卻被鎮南王一把攔了下來。
樊瑤一愣,不解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王爺還有什麼事兒么?」
「後天就要回門兒了,到時候記得等等我,咱們一起。」鎮南王說完以後便轉身大步流星拐進迴廊,漸行漸遠。
樊瑤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她似乎看見了他的耳根有些泛紅,「回門兒們來就要一起回去啊。」
她小聲低估了一句以後便關上了窗戶轉身回房。
「卡!」畢昇深吸一口氣大喊一聲,和往日每次收工的時候一樣,現在已經接近凌晨,天上的那輪滿月也變成了一彎細細的月牙,路上的喧囂熱鬧也歸於平靜。
偶爾有幾輛車子經過,揚起一地灰塵,樊瑤從兜里抽出手,皺著眉頭在鼻子前揮了揮,終於看見韓洋的車從前面開了過來。
「下午那陣兒車多,有一個新來的劇組要抬道具,我就把車子讓給他們了。」韓洋笑眯眯的解釋道。
「沒事兒,咱們走吧。」樊瑤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困得不行,一上車就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趙若彤隨後也走出了影視城的大門,她不會開車,只能等著趙毅派來的司機來回接送她,今天可能是有什麼事情晚了一會兒,趙若彤便罵罵咧咧,眼裡滿是不耐煩的神色。
此時警局裡的沈麒麟背靠著椅子,眼睛里充滿了血絲,為了忙活這幾起案件他已經好幾天沒睡過一次好覺了。
「常韞倒是個辦事利索的,我昨天和她說幫我查個人,今天所有的資料就擺在我桌子上了。」沈麒麟揉了揉眉心笑著說道。
凌城也從書架上抽出了一個檔案袋,上面是林狄的詳細資料,他緩緩轉身抿嘴一笑,「最近你是閑不下了,不過我也好不到哪裡去,那個林狄可是棘手的很。」
沈麒麟眉頭忽然皺的更深了,他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步流星走到凌城身邊,「那個流浪漢屍檢的時候,從他身上找到的那個可傳播的病毒樣本在哪兒?」
「在實驗室,局長說要上報,免得到時候惹出什麼難解決的麻煩,咱們擔待不起。」凌城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不明白沈麒麟為什麼會忽然間這麼激動。
「流浪漢的案子說不定要有進展了,到時候你可得幫幫我啊阿城哥。」沈麒麟忽然抿嘴一笑,直接出門到實驗室拿走了病毒樣本。
小心翼翼收起來以後他便回到辦公室,拿了流浪漢的屍檢報告,複印了一份兒后又還給了凌城。
「你這是要幹什麼去啊?」凌城不解的問道,他這一系列的操作實在是讓他有些不解。
可是沈麒麟只留給了他一個匆匆離去的背影,大有讓人望塵莫及之意。
「他總是風風火火的,想起什麼事兒來一刻也等不了,這麼些年了,你應該比我了解他。」閆拓依舊端著一杯速溶咖啡,他似乎很久都沒喝茶了。
凌城輕輕抿了一下嘴唇,隨即一聲輕笑坐在椅子上,「是啊,我倆合作了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這樣。」
沈麒麟這邊兒著急忙慌的跑了出來才驚覺天色已晚,本來想要止步轉身,先回警局等明日再說,可是心裡卻總像堵著什麼事兒似的放不下。
他把下巴縮到了圍脖里,斟酌再三,還是決定去中心醫院看看,若是衛子凡在那便最好,若是不在,那自己便在醫院裡等著。
市中心各棟高樓大廈上都或多或少的掛著幾個燈牌,把頭頂的這一片天晃得好像白天一樣。沈麒麟下車以後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便迫不及待的朝著衛子凡的辦公室跑去。
外頭的腳步聲並沒有把屋子裡思緒飛揚的衛子凡給拉回現實,沈麒麟站在門口兒,扶著大腿喘了好幾口粗氣也沒見衛子凡索索動作。
他有些不解,走上前去以後忽然發現衛子凡的手裡正拿著一片白色的藥片兒,此刻正緊緊皺著眉頭認真觀看呢。
「子凡?」沈麒麟試探著叫了他一聲兒,不過並未得到回應。
他清了清嗓子,把聲音提高了一個調門兒再次喊道:「子凡!?」
面前的人一個激靈,終於回過神兒來,衛子凡看見沈麒麟站在身邊還略微有些驚訝,他緩緩開口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