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服侍
現在我心裡跟打翻了調料盤一趟，五味陳雜，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本來以為只是一次輕輕鬆鬆的客串任務，自己只需要套上衣服湊數，然後進來走個過場，就可以走人。
誰知道坐在包房裡的客人不是別人，正是柳筠的母親，劉芸！
她怎麼會到這裡來？難不成是知道了發生的事情過來找王胖子秋後算賬的？那她點男公關幹嘛？
說實在的，我對劉芸的感覺沒比柳筠好到哪兒去。
柳筠花錢叫我當她老公，完全沒把我當人，只是把我當做一個阻擋家裡的玩具，而劉芸一開始給我的印象蠻好的，我還以為她是想女兒結婚，直到後面我才知道，她就是為了讓女兒懷孕。
她甚至當著我的面，叫柳筠不管是我還是外面的野男人，必須要懷孕，我一個血氣方剛的大老爺們還得裝成聾啞人，在一旁勸她們，這滋味根本不是一般人難以體會的。
這會兒看見劉芸我也有些心虛，生怕她認出我來，索性吊在隊伍的最後面，這十幾號男公關站成一排，我站在最邊上，想必肯定不會注意到我。
「老闆好！」
我們齊齊地站成一排，彎腰鞠躬，我反正是個聾啞人，也懶得張嘴，跟著鞠躬就當我已經叫過了。
抬起頭，包房內燈光灰暗，我忍不住打量起這個女人來。
之前一直沒能仔細觀察過她，只知道劉芸前段時間出了點事，曾經的副市長，如今的人大代表，怎麼會坐在這個酒吧包間里。
今天她穿了一身深紫色的包臀裙，身上套了個披肩，腳上蹬著雙大紅色的高跟鞋，在昏暗的燈光下有些反光。
此時她正翹著腿，叉著雙手，一臉漠然地看著我們，完美的線條從腰身延伸出去，一直到腳踝，誘惑至極，作為女強人的她身上還自帶一種氣質，一種讓男人想要去征服的氣質。
難怪柳筠身材長相都是一流，感情是家傳……我看著劉芸有些年歲，卻依然保持得很好的身材，心裡暗搓搓的想道，歲月在她身上幾乎沒有留下痕迹，反倒是給她沉澱下了成熟女人的氣息。
相比起柳筠如同一個性感誘人的尤物，是剛剛釀好的烈酒，暴烈而暢爽，劉芸則是一壇在地下深埋多年的陳年佳釀，酒香純正而濃郁，讓人忍不住想去品嘗，想去享用，想要去沉醉其中。
想著我目光又轉向另一邊，方才進來時看到劉芸帶給我的震驚太大，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她身邊還有另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我之前沒在酒吧見過，看起來打扮也不像是在酒吧工作的員工，估摸著應該是和劉芸一起來的。
這個女人也算是個身材尚佳，長相偏上的美女，只不過比起劉芸來說就差遠了，完全沒有劉芸身上那種想要讓人去征服的慾望。
我們打完招呼之後，麗姐緊跟著我們進來，捧著笑臉面向劉芸：「劉老闆，這就是咱們這店裡的小帥哥了，不知道您喜歡哪一個？」
坐在劉芸旁邊的女人點點頭，示意劉芸來選，劉芸看起來不太想動的樣子，但是也沒有發做，只是拒絕不過，只能親自選人。
她有些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帶著審視的眼光往我們身上掃來，彷彿在看什麼貨物一樣。
其他男公關都是挺直了腰板，巴不得自己被選中，就我一人在那裡畏畏縮縮的，一會仰頭看天花板，一會兒看腳底下，生怕自己被選中。
要知道我來這裡工作，是柳筠安排的，劉芸根本不知情，要是到時候選中我，叫我把面具摘下來認出我，問起為什麼在這裡工作，那我肯定只有如實說。
回頭她又回去痛罵柳筠，柳筠肯定又會遷怒於我，我就是得罪了兩邊都不討好。
想到這裡我就有些頭疼，本來以為是個美差，怎麼到現在變得這麼難辦了呢。
眼見劉芸的眼睛轉向了這邊，我趕緊耳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思坦蕩，將外物視為無物，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心裡想著該怎麼才能不被選中。
上學的時候，我們曾經學過一條定律，名字叫墨菲定律，意思就是說，在我們生活中，總會出現這種現象，當你越不想某件事情不發生的時候，他就越會發生。
比如當你手裡塗滿醬的麵包掉下去，你想著千萬不要有醬的那一面落在地上，他就肯定會落在地上。
比如你早上上班的時候，快遲到了，心裡想著那輛車千萬不要開走啊，不然自己就遲到了，但是你到達公車站的時候，肯定只能看見公車的尾氣。
比如當我現在眼神躲閃，彷彿做賊一樣，心裡想著不要選我，不要選我的時候，根據墨菲定律，我預感，我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劉芸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皺了皺眉頭，開口道：「那個，就是最邊上的，你躲什麼？」
我沒有說話，我如今時刻謹記自己聾啞人的身份，保持著任何人和我打招呼，只要不是打字，我都裝聽不到的樣子。
眼看劉芸臉色變了，麗姐趕緊上來打圓場，想為我解釋什麼，就看見劉芸笑了笑，揮揮手。
「他留下，你們其他人可以走了。」
麗姐這才轉悲為喜，松下一口氣來走到我身邊，提醒我要把客人伺候好，出了事唯我是問！
我有點想哭，墨菲你總結的這條定律真他媽好用，為什麼不在我買彩票的時候起作用呢？
我心想，老子回頭就去買彩票，心裡想著肯定不中獎，等老子中了獎，立馬跑路。
話是這麼說，但眼下的情景容不得我想別的，只能硬著頭皮到劉芸身邊坐下。
坐到她身邊，我能聞到一股股香氣從她身上傳來，不愧是娘倆，連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模一樣的香。
聞到這個香味，我的心情放鬆了下來，心裡不由得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男公關的工作我也大概了解一點，基礎點的就是陪女客人喝酒，哄他們開心，進階一點呢就是要出賣自己的色相，讓女客人占自己便宜好哄她買酒，這種一般都適用於那些年老色衰的女客戶，而最終極呢，無外乎就是做和小姐一樣的工作，出台，用自己的身體去讓客戶滿足。
如今劉芸和這個女人跑到這裡來，莫非是自己在家中孤單寂寞久了，沒人男人安慰，所以想來這裡找點樂子？
我不免有些期待，雖說不指望能夠和劉芸上床，但是一會兒陪她喝酒，在她身上占點便宜總沒什麼問題吧，就當是彌補一下我這些天在她家受的這些鳥氣。
對！沒錯！就是彌補！
我心裡已經為自己接下來準備亂摸的行為找好了借口，反正來酒吧基本就是來放鬆的，劉芸總不能在這裡還端著架子，說不定今天能夠有機會能夠欣賞到職場女強人的另一面呢？
我的心頭火熱了起來，忍不住坐近了一點。
劉芸倒是沒說什麼，反倒是她身邊那個女人和我說起話來，攀談兩句，我不敢說話，只好指指嗓子，打字說最近咽炎犯了，說不了話。
女人表示理解，隨即和我喝起酒來，這倒是到了我的強項，論起喝酒，我是沒怕過誰的，從小在村裡就經常偷喝酒，後來到了大學，和舍友們更是經常出去喝酒，再後來工作了，和那些客戶簽個合同，一口氣喝一桌酒那是常事。
想到這些過往，我有些感慨，本以為不用再喝酒了，沒想到到了這裡依然還是要喝酒，真是酒不饒人啊。
我和女人便開始划拳拼酒，桌面上的酒瓶很快地空了下去，出乎我的意料，這個女人的酒量還蠻不錯，一箱酒下去，非但沒有任何醉意，反倒是眼睛發亮，興奮了起來。
這整個拼酒過程中劉芸完全沒有參與，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裡，我先前起得想要佔她便宜的想法也沒法實施。
喝到興起，那女人直接越過劉芸和我喝起來，甚至還想摘我臉上的面具，嚇得我趕緊伸手護住。
開玩笑，要是讓你摘來的還得了！那我今天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誰知道我這個動作反倒讓那女人對我的臉產生了興趣，手裡捏著酒瓶說：「你摘下面具，我今天倒想看看這酒吧里的有多帥。」
我死命地搖頭，一隻手拿著酒瓶，另一隻手護住臉上的面具，生怕她一個激動衝過來給我摘下來。
我們兩人僵持不下，那女人情緒越發高漲，劉芸忽然開口道：「算了，人家不想摘你就別讓她摘了。」
說完，對我擺擺手示意我出去，我大呼口氣，趕緊放下酒瓶就往外溜，走到房門時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發現劉芸在對女人小聲地說些什麼。
她的面色有些凝重，不像是來酒吧買醉的，聯想到最開始她的沉默不語，後來選人時的面色煩躁，我意識到，恐怕劉芸來酒吧的事情沒這麼簡單。
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又不管我的事，再怎麼鬧也是他們家的事，我只管過好我這三個月就好。
臨走時我小心地帶上了房門，盡量讓自己不引起她們注意，先前那女人摘我面具的想法讓我那些小心思蕩然無存。
走到樓下，我看了看時間，發現這會兒已經兩點多鐘了，這酒吧也不是通宵營業，很快就要打烊了。
我正準備去把衣服換了，收拾收拾回家，到了休息間卻看見麗姐正坐在沙發上，我點頭哈腰就準備進去換衣服，她卻忽然把我攔住。
麗姐起身，款款地走過來，遞了五百塊錢給我，笑眯眯道：「做的不錯，老闆很滿意，這是你的獎勵。」
我看著手裡的五百塊，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男公關可真來錢，陪喝一次酒就快當我半個月工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