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孩子

()第二天，賈瑚和賈璉哥倆兒來請安，雨涵讓人拿出準備好的古扇、古畫、汝窯筆洗等文人喜歡東西來，「瑚兒，你快要大比了，平日里多去李家走走，李家書香門第，家裡老太爺桃李滿天下，隨便提點兩句就夠你受用了。還有你大舅舅那兒，你大舅舅科舉出身，前兩年你大表哥也中了榜眼，多問問他們那些前輩的意見於你沒有壞處。況且，讓他們多介紹些人給你認識，你也好學學為人處事的學問，對以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些都是娘親找人淘換來的難得之物，每次出去的時候挑上幾件拿著也算是份禮，不算丟了面子。」兒子啊，世事洞察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多出去學一學看一看，千萬別憋在賈家這方小天地里。

「謝太太，兒子知道了。」賈瑚行個禮，示意旁邊的竹枝把東西接過去。

「你先去忙你的吧，璉兒留一下，一會讓他直接去前面書房好了。」雨涵這話是對賈瑚說的。因為賈璉從小就淘氣不愛學習，賈瑚很有做哥哥的自覺，每次去讀書習武都會壓著賈璉一起，就算如今賈瑚已經不跟著先生念書了，這習慣也沒有改。

「璉兒，還記不記得娘親給你說過的話了？你是男孩子，不許跟著些姐姐妹妹們胡鬧！」賈璉已經九歲了，因為練武的緣故個子倒是比一般九歲的孩子高一些，只是性子還欠穩重，就愛跟自己房裡的丫頭們胡鬧，還好半夏把那些丫頭管得還算聽話，總算沒有太出格。

「又是哪個敢在太太面前告我的狀？讓我知道了我讓她好看！」賈璉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叫囂。

「啪！」雨涵照著賈璉的後腦勺就是一下。傻兒子哎，你可真是隨了你那個爹的性子。誰跟你似的想做壞事還得先在家長面前報備一下，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吧！真是單蠢啊！

「胡說！這算是告你的狀嗎？這還不是為了你好。你看你大哥哥什麼時候跟著丫頭們胡鬧過！夫子不是也教過你七歲不同席嗎。」

「可是我現在都九歲了，早就過了七歲了啊！」賈璉小朋友胡攪蠻纏的功夫無師自通，而且還隨著年齡增長在不斷進化中。

雨涵使勁忍了忍笑，這臭小子氣人的功夫是越來越厲害了，用力擰了擰他的耳朵。「你說你這胡亂掰扯的功夫是打哪兒學來的啊，啊？！」使勁點點他的腦門，「你說什麼也沒用，等你以後有了媳婦你願意怎麼鬧我都不會管你，但是現在不行。君子行之有禮，你現在就好好給我學學這君子之禮，聽到沒有？小心我把伺候你的人都撤了，讓你一個人幹活去！」

賈璉扯著袖子沖雨涵撒嬌，「我就是玩玩，又不跟賈珠哥哥一樣，太太你就饒了我這次，啊？」

「這麼大了還跟個皮猴子一樣，以後乖乖讀書習武我自然就饒了你，否則，你看我是不是說到做到！」

「好太太，我再也不敢了。」朝著雨涵彎腰鞠躬的。

「不敢就好！沒事少學你珠大哥哥，多學學你哥哥，你就算是不去考科舉也要知道些做人的道理才行，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萬不可錯了。」比如在親大爺孝期娶外室這種事就是萬萬不能做的。雨涵說得語重心長，這個賈璉真是不省心啊。

「哎呀，先生該來了，太太，我先去前面了。」說完話行個禮，趕緊溜了。

雨涵盯著門帘愣了一會，「紫堇，二爺是在洗臉的時候摸了知春的手吧？告訴二爺房裡的人，這一個月讓二爺自己打水洗臉，誰敢幫他立馬攆出去！」小子，你還在我手裡混就敢跟我打馬虎眼，膽子變大了啊！要真是一直這個樣子，小心我給你找個母老虎回來做媳婦，省的禍害人家好好的女兒。

說到賈璉的媳婦，雨涵又想起來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她說的那些話。「昨天我看著王家的丫頭很是歡喜，過兩天讓老二媳婦接她過來住幾天，那小丫頭嘴甜性子也爽利，正好讓家裡也熱鬧鬧。嵐丫頭跟她同歲，兩個人應該能說到一塊去，你跟嵐丫頭說說，讓她準備準備。」

雨涵很無語，二房的親戚元春陪著不就好了，關我們大房什麼事啊！翻個白眼，吩咐旁邊的小丫頭：「去，把姑娘叫來。」

等著舒嵐低著頭坐下來，雨涵才開口：「昨天一直沒空問你，跟王家的姑娘玩的怎麼樣？」

舒嵐抬起頭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來，又低下頭想了一會兒才開口：「回太太的話，女兒跟王家的姑娘有點說不到一塊兒去。聊點詩書方面的她也不懂，只能說些衣料擺設什麼的，可是她老是給女兒房裡的東西估價，女兒有點不喜歡。那些東西有些是太太和老太太賞的，有些是大哥哥和二哥哥送的，怎麼能一概用錢來算呢。」

舒嵐的性子還真跟原著中的二木頭有些像，軟綿綿的，專門給她挑了個性格堅強的教養嬤嬤也不知道能不能轉變一些。倒是賈瑚和賈璉兩兄弟有什麼好東西都會給她留一份，跟對待元春的態度形成鮮明對比，也不知道這護短的性子哪來的（你確定不是你遺傳過來的？）。

「沒事，說不到一塊兒去就少接觸點好了，你不是跟胡家和孫家的姑娘玩的好嗎，有空的時候下帖子找她們玩好了。」玩不到一塊兒去才好，省的有事沒事老是往大房跑，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真的給湊對了就不好了。

不過倒也不用太當一回事，只要自己和賈赦□，就算老太太也沒轍。想原著里老太太支持的林妹妹不是也沒PK過王夫人支持的薛寶釵么。雨涵不斷地自我安慰著。

果然，幾天之後，王氏就把王熙鳳接過來了。老太太還專門製造機會讓賈璉和王熙鳳見了兩次，可是很不巧賈璉正愁著早上沒人給端洗臉水的事情，連王熙鳳是圓是扁都沒記住。雨涵問他對王熙鳳的看法時，人家挑挑眼角回了一句：「那不就是二太太的一個親戚嗎，關咱們什麼事啊！」樂得雨涵一激動就宣布讓他自己打洗臉水的懲罰到此結束。看到賈璉不自覺彎起的嘴角，雨涵那個後悔啊，個不長記性的，又叫這小子鑽了空子！

送走王熙鳳這尊大神，雨涵以為老太太總該安靜會兒了吧，誰知道人家又出新招。

「老大媳婦啊，瑚兒大比之後就該娶親了，我看著他身邊連個人都沒有，你這個娘對著孩子也是太不上心了點。這樣吧，我挑兩個人給瑚兒好了，咱這樣人家的孩子連個通房都沒有豈不是讓人笑話。」當年周老太太給賈赦送通房，如今史老太太又給賈瑚送通房，「優良傳統」果然是一代接一代。

雨涵連白眼都懶得翻了，我兒子沒通房你著急個什麼勁啊！其實，雨涵也沒有說一定不讓賈瑚和賈璉納小妾，只是想找小老婆必須等到成親之後而已，而且絕不會親自給兒子安排。成親之後兒子納不納妾就是兒媳婦該管的了，作為一個深受過長者所賜的小妾之害的人，雨涵絕不會在兒媳婦還沒進門的時候就先給她添點堵，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作為一個曾經的知識分子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老太太也知道，瑚兒過了年就要參加大比，他正是年輕好衝動的時候，移了性子耽誤讀書就不好了。再說，李家的姑娘也是大家子出身，這些事情等著她進門了讓她去張羅也不遲，橫豎也過不了多長時間了。」該大比了，正用得著人家李家呢，怎麼能上趕著不給人家姑娘臉面。

「況且，老爺也說了，現如今一定要讓瑚兒專心讀書，誰要是敢挑唆著瑚兒胡鬧立馬趕出去。」賈赦一心想讓賈瑚在科舉上出人頭地，好出出心裡憋著的一口氣。想當初賈瑚考舉人的時候，賈赦當著賈瑚的面裝淡定，說些考不好也沒事反正年紀小之類的話。回頭沒人了卻比誰都緊張，等成績的那幾天急得嘴裡都上火了，後來賈瑚知道了傻孩子感動得淚眼汪汪的。

後來雨涵拿著要讓賈瑚專心讀書的話一說，賈赦立馬同意了先不給他找身邊人的建議，甚至發出話來誰不老實就立刻趕出府去。如今這話正好拿來應付老太太。

老太太沉思一會兒，「這樣啊，那要不先讓她們去瑚兒那兒伺候著吧，正是用功的時候，多個人伺候也是好的。」

說到這份兒上雨涵也只能答應。不過回到榮禧堂，雨涵就吩咐半夏給老太太送來的露珠和雨珠兩個人分派個輕鬆又靠近不了賈瑚的活。安排好了，又把賈瑚叫過來，兩人針對何時應該有通房丫頭這個問題進行了一番探討，最後得出結論沒成親之前絕對不能碰任何女人，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願意。

只是，願望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有些事情不是你不願就發生不了。

這天雨涵剛起床還沒收拾好呢，半夏就慌慌張張的進來，湊到雨涵耳邊低聲說：「太太，昨兒晚上大爺醉了，大爺身邊的人一個不注意竟然就讓露珠爬到大爺床上去了。那丫頭還想著人不知鬼不覺的偷偷回房間呢，幸好讓打掃院子的孫婆子給看到了。」

雨涵手裡的眉筆一下子折成兩半，「那些婆子丫頭幹什麼吃的，一個小小的丫頭都防不住。你去把大爺二爺給我請來，還有，給露珠灌一碗葯下去再把她壓過來。記住了，那葯一定不能出岔子，不管誰攔著也不管有誰說什麼，一定要先灌下去。」看來時間久了有些人還真是忘了自己的手段了。

過一會兒，賈瑚先進來了，低著頭一看就是做了錯事的樣子。賈璉後進來，看著自己哥哥的樣子，眨巴一下眼，識趣的沒說什麼。

「瑚兒，你犯了什麼錯你自己知道，我也不多說。把你和璉兒叫來就是想讓你們知道什麼是御下之策，有些人自找死路就怪不得別人不給他留活路。來人，把露珠帶上來！」

幾個粗使婆子壓著露珠進來，半夏沖著雨涵點點頭，意思是一切都處理好了。

「太太饒命啊！大爺，大爺，求您看在露珠伺候您的份上，讓太太饒了露珠吧。」雨涵還沒說話，露珠在下面就叫開了。

「啪」雨涵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閉嘴！既然知道有錯你幹什麼還要明知故犯？看來今天也不用審了，半夏，去找人牙子進來把她領出去，咱們家裡留不住這種心大的丫頭。」

「大爺，大爺，求求您了···」露珠跪著爬到賈瑚跟前磕頭，不一會兒額頭上就見了血。

賈瑚面露不忍，「太太，要不···」

「嗯？~~」雨涵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我教過你什麼，忘了？」

賈瑚閉閉眼，「可是這件事畢竟兒子也有錯，所以···」

「放心，忘不了你的錯！你也不用急著討罰。現在說的是露珠的錯，一碼歸一碼，懂了？」傻兒子啊，你如此心軟，出了賈家大門你可怎麼混啊！

「是！」賈瑚往後退一步，轉轉身子，不再看露珠。

「太太，太太，我是老太太的人，您不能賣了我，···」露珠一看賈瑚靠不住了，立馬轉過頭把老太太搬了出來。

「我賣了老太太的人，自會親自去給老太太請罪，就不勞你費心了。你，我今天是賣定了！壓下去，等人牙子來了直接領走。」

旁邊的賈璉有點犯傻，他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自己娘親這樣的一面。

「你們兩個是不是覺得我太狠心了？」這哥兒倆低著頭一言不發，「你們還算是聽話，沒犯過什麼大錯。如果有一天你們有誰敢犯下不講禮儀不知廉恥的事，我同樣也饒不了你們。今天給你們再強調一遍，咱們家的男人不興欺壓良善、不興作姦犯科、不興出賣家人、不興寵妾滅妻、不興嫡庶不分、不興沉迷女色，有誰犯了可以等著試試。」如果賈璉再做出偷娶尤二姐那樣的事，看我不直接打斷他的腿！

靜了一會兒，雨涵才又開口，「璉兒先回去想想吧，瑚兒，你的錯咱們先記著，你先靜下心來好好讀書，等著大比過了再說。」

哎，兒女都是債啊！賈瑚太心軟，賈璉太跳脫，沒一個省心的。

處理好這邊，還得去給老太太請罪，幸好老太太是打著照顧賈瑚生活的名義送過來的人。如今以不安分的名義發賣了，老太太也說不出什麼來。

作者有話要說：47章到48章之間跳過了幾年，會有些不銜接，咖啡誠懇的說聲抱歉！鞠躬！

PS：賈寶玉出生時眾孩子們的年齡：

賈瑚：15歲13歲中了秀才，15歲中舉

賈珠：12歲

賈元春：10歲

賈璉：8歲

賈舒嵐：6歲

王熙鳳：6歲

林晗玉：2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