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弱者的借口

趙強回到錫縣，立即就接到許多人的消息，紛紛向他報告東北人最近幾天在縣城內活動的情況。然而，令這些「告密者」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趙強居然沒有採取任何行動，而是龜縮在那所他花了大價錢營造的大宅子裡面，低調的很。

趙強不是真低調，而是在等人。他手下最能打的幾個馬仔，被人家爺孫倆輕鬆搞定，充分證明了所謂的金山角老兵，也就是搬出來嚇唬外人可以，面對真正的百戰老兵和楊烈這種猛人，都是分分鐘被人秒的貨。

假若，東北人真是騸自己兒子的兇手，在正常情況下現在應該是有多遠跑多遠，但是東北人偏偏只是消失幾天之後，就再次大搖大擺地出現了，而且連縣公安局都沒有糾纏他，這足夠說明問題。

要麼，東北人根本不是兇手。要麼，東北人的身手很強，跟山裡那爺孫倆是一個層次，所以根本就不懼他趙強手下的百十號兄弟！

對於趙強的「避戰不出」，王虎略感失望，卻也猜得出他在等什麼。既然趙強暫時避讓，王虎卻不會坐等敵人上門。

王虎決定暗中見一見那幾個被趙強一怒之下割了蛋的小混混。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王虎摸進了兔牙在縣城租住的房子。

躺在床上養傷的兔牙，聽到陽台通往卧室的門被人拉動的聲音，有些驚恐地問：「誰？！」

屋內沒有開燈，因為兔牙不想看到任何光線照在自己的身上。門口一個聲音傳來，讓本就醒著的兔牙頓時怒火中燒。

「聽說你受傷了，我特意來看看你。」王虎的聲音很平靜，既不熱情，也不生硬。

兔牙已經強忍疼痛翻身下床，下床的同時還從枕頭下面摸出一把匕首來。

「王八蛋！老子跟你拼了！」兔牙嗷的一聲，向著門口那個高大壯碩的黑影撲了過去。

王虎側身，讓過兔牙毫無殺傷力的衝擊，然後右手迅速卡住兔牙持著匕首的手腕。虎牙頓時就覺得手腕好像被卡在了老虎鉗中，再也動不了分毫。

「對於你想報仇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可惜你找錯人了呀！」王虎嘆息說道。

「如果不是你，老子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太監樣！」兔牙已經生無可戀，大聲吼道。

「嘖嘖，這就是所謂的弱者的遷怒嗎？我問你，我不過是請你們幾個人吃了頓夜宵，不說咱們根本沒有觸犯任何一條國家制定的法律，就按你們所謂的道上規矩，也沒有任何一條說不準手下人跟朋友吃夜宵吧？更何況你根本就不是他趙強的手下！」

「我跟你就見了一面，我跟你不是朋友！你那天晚上跟我們搭訕是別有用心，只是想從我們這裡了解趙強和他兒子的秘密！」兔牙繼續咆哮著說。

「好，按你說的，咱們根本算不上朋友，哪又怎麼了？哪個朋友是一開始就熟悉的？我跟你們聊天時談到了趙強和趙山狗，你們說的這些話難道很秘密嗎？就你們幾個菜鳥，連趙強的手下都算不上，你們知道的那點事情，估計整個錫縣城裡除了三歲小孩，沒有人不知道吧？」

兔牙被王虎一連串的反問弄得沒了說詞，只是嘴裡反覆念叨：「你就放過我吧，你看我都被你害成這樣了。」

王虎左手一抬，照著兔牙的後腦勺上就是一巴掌。

「你他媽的就是個沒蛋的蠢逼！現在更是個沒卵子的蠢逼！害你的人是趙強！黑道頭子趙強！只因為你跟一個陌生的東北人吃了頓夜宵，只因為你們談到過他兒子趙山狗，他就可以割了你的卵子，他憑什麼這麼做？」

「還不是因為你割了他兒子的卵子！」被人罵成沒卵子的蠢逼，雖然是實事，還是讓兔牙覺得很受侮辱。

「呵呵，你憑什麼說是我割了趙山狗的卵蛋？證據呢？縣公安局都沒人敢懷疑我，你說是我乾的就是了？」王虎不怒反笑。

「反正我就是知道，這件事就是你乾的！你趕緊逃命吧，趙強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唉，就沖你最後這句人話，我覺得今天就沒有白來。你說你有手有腳的，幹些啥不好，當初非要跟那些遊手好閒，隔三差五進班房的混子們學？現在後悔都晚了吧！你們兄弟幾個是從同一所鎮高中里畢業出來的，本來可以去南方一起打拚，將來總有出人頭地的機會，現在弄成這副德性，都不敢回家見父母了吧？」

兔牙說不出話了，他想到了村裡辛辛苦苦供養他上學的父母，淚水如決堤一般，洶湧而出。

「說實話，當我返回錫縣聽到趙強把怒火撒在你們身上，給你們造成終生無法彌合的傷害時，還是挺吃驚的。但我一點都不覺得愧疚，原因前面已經說過，害你們的人是趙強，不是我！你好好想一想，趙強敢於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綁架你們，然後對你們進行人身傷害，他憑得是什麼？」

「因為他是錫縣城的黑道大哥。」兔牙輕聲回答。

「這個答案既對也錯！說對，是因為趙強確實是憑藉他手下控制的百十號混混才能如此肆無忌憚。說錯，是因為趙強混到這種地步，就是因為被他欺負的人一個個把頭埋進褲襠裡面，不敢正面抗爭！你被趙強害了，卻不去想如何找趙強報仇，而是把仇恨算到我這個想跟你們交朋友的人頭上，這不扯淡嗎？」

「馮玉霞帶著兒子乘坐三輪車從縣城返回秦陽鎮時，三輪車上坐著六個人！馮玉霞出事之後，派出所派人前去問詢取證，另外四個人，包括那個開三輪車的，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於站出來說真話，揭露趙山狗的罪行！只有一個八歲小孩，在派出所門口叫喊著要替母親報仇！」

王虎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放開了兔牙的手，拉下了燈繩開關。

在驟然明亮的白熾燈光線下面，兔牙痛苦的逼上眼睛，把頭彎的像似霜打過的茄子。「你今天到我這裡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話嗎？」

「嗯，有一半算是吧。我怕你想不開，要麼弄死自己，要麼破罐子破摔，今後徹底去混黑社會，然後被別人弄死。」

「另外一半呢？」

「我們準備對趙強勢力動手，這次要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我能做什麼？」兔牙的眼睛里露出復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