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市區邂逅

歐陽志遠帶隊返回省城不久，公安部派人前來調查毒販跨國買兇殺人案始末，然後通過國際刑警組織，查明了蜘蛛、爆牙和紅狐的真實身份。

與此同時，對趙強黑惡勢力的清算也在錫縣如火如荼的展開，那些當初受害不敢出聲的群眾，全都站出來揭發趙強團伙犯下的各種罪行。已經許久不敢在人前露面的趙山狗，成了僅次於趙強的二號罪犯，被他姦汙過的婦女和少女，紛紛通過暗中報警的方式，揭露趙山狗在過去五年間犯下的累累罪行。

販毒案、惡意傷人案、雇兇殺人案、強迫婦女賣銀案、強姦婦女案、人口失蹤案……這些或大或小的案件全都糾纏在一起，全部指向趙強犯罪團伙。

重犯趙強、趙山狗等人，被押送到省城看管，進入司法審判程序。之前錫縣公安局關於趙山狗身體受損的案子，已經結案，結論是黑社會內部分贓不均，相互毆鬥所致。至於這個結論到底有幾分可信度，已經沒有人關心了。趙山狗鐵定逃不脫一個死刑，腦袋都要保不住了，誰還關心他的蛋。

因檢舉揭發有功，兔牙，也就是曹曉輝，得到省廳五萬元的獎勵，另外還有三十萬元的人身傷害賠償。賠償款是從趙強家的地窖里起出來的贓款中拿出的一部分。跟曹曉輝一起去省城報案的兩個受害者，也得到了同樣的獎勵和賠償。

曹曉輝和兩個無辜受害的同學，分別給家裡留下一筆錢，然後帶著剩餘的賠償款一起離開了錫縣。他們要去南方沿海開放的城市闖蕩一番。按照王虎的說法，他們沒有了蛋，反倒可以抵禦住沿海城市的燈紅酒綠，更容易成事。

當錫縣城內的人們還在津津樂道這件本縣自建國以來發生的大案時，老龍嶺上卻有兩個直接引爆了案件的傢伙正在賭氣斗酒。

「烈子，你他媽的說話不算話！」

「我怎麼不算話了？」

「說好的，解決了趙強，你跟我回學院！」

「老子從來就沒說過這話！」

「你說過！」

「證據呢？」

「我呸！」

王虎抓起白酒瓶，又是一陣猛灌。

「少喝點，明天還要趕火車呢！」

「就喝！我巴不得喝醉了，誤了火車，然後回到學院被開除，這樣也省得見了隊長，沒法跟他交待。」

「是我辜負了你，辜負了隊長和兄弟們。」楊烈低頭，有些惆悵。

「非要留在這個破山村嗎？你當初的夢想呢？國際偵察兵大賽，尖刀連連長……這些你都忘了嗎？」

「我沒忘，我會把這些夢想壓在心底，然後看著兄弟們去幫我一個一個實現。」

「你他媽的混賬，王八蛋！以前，誰要是敢在我面前說你楊烈當了逃兵，我第一個干他！現在我是信了，你他媽的就是一個逃兵，一個不折不扣的逃兵！」王虎越說越激動，拎起酒瓶就朝楊烈頭上砸。

楊烈紋絲不動，任憑白色透明的玻璃酒瓶砸在自己頭上，破碎的玻璃渣子劃破了他的頭皮，血珠開始往外泛起。

「虎子，我已經回不去了。為了爺爺，為了侄子，也為了我自己，我必須留下來！」

看著已經不省人事的王虎，楊烈用手拔出扎進頭皮的玻璃渣，將王虎背在身上，跌跌撞撞的下了老龍嶺。

王虎走了，上火車時，抱著楊烈哇哇的哭。惹得車站上的人們紛紛圍觀，大家都在想，這個東北壯漢，難不成長著一顆玻璃心？

火車開動了，楊烈沖著窗戶邊的王虎大喊：「虎子，回去好好乾，別丟了咱烈虎組合的名聲！」

王虎沖楊烈揮了揮拳頭，淚眼吧擦地罵：「滾犢子，烈虎組合沒了楊烈，還他媽的能叫烈虎組合嗎？」

傷心惆悵地送走王虎，楊烈沒有急著從青河市趕回錫縣。他去了市裡的幾家書店，從裡面買了很多書。其中有小學生需要用到的各種教材，也有成年人才看的經濟類、法律類、心理學和信息通訊類的書籍。最後，楊烈還購置了一批文體器材，有籃球架、足球門、乒乓球台等等。

買書和各種器材的錢，用的是省公安廳獎勵給楊烈的獎金。因為揭發趙強販毒的是曹曉輝等人，所以最重的一筆獎金並沒有落在楊烈的頭上。楊烈充其量也就是個見義勇為，其實他是正當防衛，連見義勇為都算不上。不過省廳第一副廳長歐陽志遠開口為他說話，所以楊烈就有了一筆兩萬元的獎金。若是死掉的蜘蛛泉下有知，楊烈弄死他們才得了兩萬塊獎金，估計都能氣得活過來。

東西很多，單靠楊烈一個人，肯定是弄不回去。楊烈去運輸公司找了一輛貨車，談好價錢之後，在熱心司機的協助下，將所有器材和書籍全都搬上車。正要離開時，有個略顯驚喜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楊烈，真的是你啊！」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時髦的年輕姑娘，年紀與楊烈相仿，開著一輛白色的桑塔拉，正好將車停在了小貨車的旁邊。

這個女生，楊烈認識，不僅認識，而且還很熟悉。女生名叫吳曉燕，是楊烈在市一中讀書時的同班同學。

吳曉燕將車熄火，一臉欣喜地來到楊烈面前。

「咱們有四年沒見過了吧？自從高考結束，你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咦，對了，你不是去桂森陸軍學院讀書嗎，現在還不到畢業的時間，怎麼可以出現在市裡？」

面對昔日曾經愛慕過自己的女生，楊烈有些尷尬，但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退學了，回到了山楊村，目前是待業村民一個。」

「啊？！」吳曉燕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楊烈。對於面前這個男生，吳曉燕比很多人更了解，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個從上高中就一心只想考軍校，每次考試成績名列全校前五的學霸型男，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夢想。

「今天別走了！」吳曉燕根本沒有徵求楊烈的意見，然後對駕駛室里的司機說道：「師傅，麻煩你把車停到器材倉庫那邊，今天耽誤的工錢，回頭我讓你多拉幾趟貨賺回來！」

那個熱心腸的司機一看吳曉燕的穿著打扮，再看她開著桑塔納，知道這女的肯定不簡單，於是笑眯眯地將貨車開進縣百貨公司的文體器材倉庫，然後下班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