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歲月無情

葉星河被迫騰出手來，前後迎擊。

「殺！」

大盜發出喝聲，見葉星河神威蓋世，輕易抵住了兩人聯手，剩下兩人再度殺來。

一尊當世之帝，四尊破封之大盜，所有人都在為葉星河哀嘆，末路之歌真的奏響了。

嗡！

然而，驚人變況出現。

一口鼎震撼不已，從洛光眉心之中飛了出來，轟的一聲砸中了一位大盜，將其撞的吐血。

「退下！」

洛光再轉身，一手沖著另外一位大盜劈了過去，同樣將其掃飛。

同時，葉星河一聲大喝，震退了另外兩人。

兩人對面而戰，一人伸出一隻手，直接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血氣騰騰，滔天而起，彼此將自己造成的傷勢給拔了出來。

煙霧繚繞之中，兩人再度轉身過去，一人面對兩尊大盜。

身上，毫髮無傷！

人們看呆了。

半晌，才反應了過來。

四尊大盜怒吼，氣的跳腳：「可惡，你們故意耍詐，誆騙我等！」

「答對了，送你們上路！」

葉星河含笑點頭。

「你們兩個……真不是東西！」天樓伽皇怒吼，氣的七竅生煙。

「堂堂帝道，竟然玩這等把戲！」

「不對！」來自於棺海的至尊目光閃爍，道：「洛光，葉星河所做之事，你不記得了嗎？」

「葉兄早已識破了你們的陰謀，在他攻擊聖武鼎的時候將信息注入了鼎中，帶給了我。」洛光道。

他愣住了，隨即道：「可他殺了你的女人！」

「那是假象，晨曦從來沒死。」葉星河笑道。

「不必說了，看來你們就是為了引誘我們出來殺之！」

懸世古城的至尊咆哮怒吼，殺了過來。

帝級戰鬥再度爆發，但跟之前有了天大的區別，讓世人都鬆了一口氣。

「還好……」

「沒有讓大盜陰謀得逞，不然真是宇宙之劫。」

四尊大盜是極其難纏的，上一次葉星河差點被打爆，洛光更是幾乎死了過去，到現在才復甦歸來。

然而，這一次洛光已經成帝，兩人都是以一對二。

雖然之前兩人已經打了很久，但那都是為了作秀。

戰場爆發的瞬間，懸世古城就遭到了破壞。

天樓伽皇怒吼，翅膀一扇，將禁地給吹了出去，遠離此處。

噗！

葉星河口中吐出了一道劍光，第一時間穿透了他的翅膀，施展襲殺之術，攻擊變得兇猛無比，幾乎是從正面對抗住了兩位至尊。

而且他的恢復能力和持久能力遠超大盜，這一戰懸念不多，兩尊大盜於咆哮之中率先落幕了一位，被葉星河一拳砸成了滿地的血骨，化作了歷史。

「女皇出來助我！」

來自於棺海的那位至尊大吼，他披散的頭髮已滿是血跡，有自己的，也有葉星河的。

棺海之中，那口棺材震動著，卻無人走出。

她選擇了保住自己。

「可憐的傢伙。」女帝的聲音再度出現，帶著一抹淺淺的嘲諷。

隨後他也落幕，與此同時洛光同樣解決了一尊大盜。

接下來的局面便是二對一了，那尊大盜企圖逃跑，兩人聯合追擊，在一日之後將其斬殺。

至此，懸世古城所有大盜戰死，他們的歷史也到此為止，世間再少了一個禁地。

人們歡騰不止，而大盜們則是集體沉默，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葉星河和洛光聯袂，走到了一塊。

「統帥宇宙，有根本的利益衝突，他們遲早會開戰，不可能一直和諧下去。」有人如是道。

宇宙中，兩人尋到了被吹飛出去的懸世古城，步入當中。

青蒼巨石而鑄成的一座巍峨巨城，岩石上有散發著綠光的青苔，石縫中拔起一兩株的古樹，最為奇特的是在城池的表面，有溪水在流淌。

溪水中蘊含著可怕的生命精氣，在流水的源頭兩人找到了一株聖葯，上面結有金木水火土五色果實，是為五行聖果樹。

「這也像是長生界跌落下來的世界。」

立在此處，便觀全城，洛光發出了一聲嘆息。

「應該是，砸碎的石頭中還有殘餘下來的長生氣息。」葉星河點頭，將手中的石粉丟了出去。

「這裡就交給你了，我之前得到了黑山。」葉星河道。

「卻之不恭。」洛光笑著點頭，他沒有客氣。

至於大盜的屍體，他卻用不上了，葉星河從中煉化出血氣成丹，交給了對方。

「對於我們而言，也是補品。」

大盜屍體好處眾多，血氣是最為直接的一方面，也是其他人能夠用上。

肉身之中蘊含的修鍊意識和能量，直接吸收會影響到自己的大盜，除了葉星河沒人會去做。

洛光以懸世古城為基地，再度創建了聖武宗，昭告宇宙。

聖武宗倖存之人紛紛趕來，於哀傷之中再度立起旗幟，且變得更加振奮了。

帝道破繭成蝶，未曾亡也，這是值得歡喜之事。

葉星河暫時離開了此處，為清靈等人的傷勢奔波。

好在他掌握有不少寶葯，讓他們逐漸進入恢復的狀態，醒來只是時間問題。

直到聖武宗再立盛會，洛光作為帝道召見宇宙中所有人的時候，整個宇宙都飄然而出一股奇怪的念頭。

要不要去？

能不能去？

尤其是葉星河這邊陣營的。

人族帝路之上，諸多帝星，顯然已經跟聖域走到了一塊，甚至有些大族直接將祖地遷移進入了聖域之中。

如同朱雀星和金烏星這樣的存在，更是不必說了。

不去的話，是不給當世之帝道面子。

去的話，又怕會得罪了葉星河。

往日，去參加帝道的盛會，等同於向帝道俯首，需遵從他的命令。

「去，我也去，你們跟隨我去即可！」葉星河下令。

世人嘆息，葉星河有大氣魄，沒有再起干戈，真的以朋友的方式在相處。

但所有人都抱有疑問，長此以往下去，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你想不想洛光死去？」徐妃瓊和琴仙子同時找來，讓葉星河有些發懵。

「自然不想，我們不會爆發衝突。」葉星河道。

「遲早會的。」徐妃瓊嘆了一口氣，道：「如果你不想他死去，就要速行，防止他成為應劫之人。」

「何意？」

「不記得帝主鼓說的話了嗎？」琴仙子問道。

葉星河瞬間變色，駭然大驚，帶上眾人往聖武宗而去。

當他趕到的時候，天穹已經拉開一張金色聖旨，聖武宗對外宣布了洛光的帝號。

御宇聖帝！

「晚了一步！」

葉星河跌足嘆息，也不知道該如何跟洛光開口。

他來到了聖武宗，再度與其攀談，共話未來。

「這一世萬古難現，葉兄與我應好好珍惜，有生之年，將所有大盜掃平盪盡！」洛光說道。

這是他們的大理念，一旦實現，福澤萬世，功同開天。

「共同目標，才是緩解內部爭鬥的解決方法。」葉星河同樣道。

先平大盜，再話長生，同道而進，彼此互為戰友。

「長生之事，葉兄比洛光經歷的更多。」洛光輕輕搖頭，道：「此前長生之門打開，僥倖前往一觀，洛光心中有嘆，始終覺得，這長生便是一個騙局，我們沒法脫離束縛和大道。」

「你的意思是說，長生世界是勾勒出來的？」葉星河問道。

洛光點頭。

這種想法，在某些層面上和徐妃瓊不一而合，但又有所區別。

「不，我不會放棄，不忍坐化於人間。」葉星河如是回答，眼中神光閃爍。

這一場大會散去之後，葉星河將清靈等人復甦過來。

在第一時間，他們先後度過了自己的打劫。

大盜冷漠的看著，沒有一人出手。

不僅僅葉星河在守著，龍女等人亦在，懸世古城之中洛光還在盯著。

一切都解決之後，宇宙秩序再度恢復到以往，洛光開始閉關鞏固自我境界，而葉星河依舊在精進。

人們同樣好奇，在面對有洛光這尊當世帝道存在，葉星河能走到何等境界。

他誅殺了許多大盜，不斷的提煉出他們的帝道精粹，讓自己修行。

時間一晃數百年過去，他身上的氣息變得躁動可怕，最後起身，離開了黑山和聖域之中，走入了宇宙深處，開始度著自己的劫難。

這一次的雷劫比起上一次還要可怕，震動八荒十域，無人不為之驚，有人一度認為葉星河會破關而成帝。

但他沒有，數十日之後離開，氣息變得不可壓制了，每每踏出一步，整個星域都會伴隨著抖動。

有波紋擴散，如道一般蔓延。

葉星河沒有再前進，怕傷害到了無辜，原地盤坐下來，在此足足歇息了三年時間，才壓制住了渾身的血氣和神則之力，再度前進，回到了黑山之中。

「還是不能成功嗎？」清靈問道。

「很難。」葉星河搖頭。

「是鬼荒大印的緣故？」刀姬開口。

她也要度過自己的大劫了，在心亂之後回歸到了修鍊的正途。

但她畢竟學的是父親之法，想要再達到他的高度為葉星河解決麻煩，很難。

「洛光的初心之術洗去了靈台中的大部分鬼荒之印，我是被自身限制了。」葉星河搖頭。

他是天體，未成帝而強大，甚至可以說是從古到今最強大的無冕之帝。

正是因為如此，他的成帝之路便越顯得艱難，因為已然超脫，這個世界沒法為他正得帝道。

「雖然不成帝，但我的腳步沒有停下，看看大道的限度在哪。」

葉星河再度陷入閉關，距離他們剿滅懸世古城已經過去了千年歲月，期間沒有再出現長生門，所有人都認為，長生的大世已經落幕。

「我們沒有了機會，帝道也沒有了。」

「錯過了，長生始終是傳說。」

「八帝橫空尚且失敗，何況我等？」

人們嘆息，年邁之人不再抱有希望，也不再掙扎，安然的享受著最後的時光，如凡人一般死去。

年輕的人邁向帝路，走入宇宙，開拓自己的修行之路，不為長生，只為走的更遠，活的更久，享受更多的人世之繁華。

閉關千年之後，有噩耗傳來，風聖人從帝路上退了回來，在地球上養老。

但歲月耗盡了，即將離去。

「看看有沒有辦法救他。」風聽雪擦著眼淚道。

多年過去，她也走上了自己的巔峰，在葉星河的幫助成為了一尊天聖，但終究無法再進步，止步於此。

天聖壽命悠久，她還是極其年輕。

「好。」

葉星河第一時間結束了自己的修行，離開了閉關之所，見到了風聖人。

老人已風燭殘年，不復當年氣勢，躺在床上，面帶微笑，有些坦然之意。

見葉星河和風聽雪趕來，他握住了兩人的手。

「活到這一世是我的使命，但能見到後輩們這等傑出，是我的榮幸。」

「我已無憾，你們不必難過。」

在聖域的庇護下，神風島再立，更勝往昔。

因為風聖人多年的奮鬥，神風島也成為了帝路法鑒勢力，這是他的功績所在，無愧先祖。

「我為您續命！」

不要說和風聽雪之間的關係，就單論風聖人對自己的幫助而言，葉星河也不想看到他如此逝去，心中有些酸楚。

「不用了，日後你們的路還長，長生渺茫，不要為我浪費。」他搖頭，堅決不允許。

無奈之下，葉星河想要將其封印，日後共同長生。

奈何風聖人已經被封過一次，已經產生了抵觸，除非煉化生靈之力進入他的身體，那樣便和大盜沒有兩樣了。

「好好活著，希望你們能夠長生……」

老人的目光漸漸黯淡了下去，將兩人的手疊在一塊，怦然寂滅，油盡燈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