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表演

「這……」

夏露拿著那張便利貼，奇怪地看著自己的朋友。

「先收著吧，別人想要巴結林英的人還拿不到呢。」

一個女生掃了一眼便利貼上面的內容，眼睛里閃過了一絲的光。

狗腿子一號快步跟上了林英，她看著旁邊臉色極為陰沉的人，有些不敢說話。

別人都不清楚林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或許，她也不清楚。

但是，她清楚知道的一定比別人要多一點。

一開始，她以為林英是一個比較好使喚的人，帶著一絲絲的驕傲和自信。

這樣的人看著十分得厲害，但是，極為容易受別人的控制。

她本來就是懷著巴結對方，最好能夠摸清這個女孩子的底，能夠讓對方潛移默化地聽從與她。

可是，經過一次次的相處，她越發得覺得這個女孩子的恐怖。

林英可以在別人面前放下自己的身段，好像極為好相處的樣子，事後卻能整得別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當初，她的眼力勁比別人好一點，迅速地改變了風向，一點也不敢露出非分之分。

林英要是不想露出自己的面目，那麼別人就看不穿她，她要是覺得沒有必要了，一絲偽裝都懶得再繼續下去。

簡單來說，這個人，喜怒無常，幹什麼都沒個定性。

她一直都知道林英和蘇深的事情，而且，林英好像要用自己的家世逼迫蘇深，效果卻不是很好。

最主要的問題是姜悅的出現，不然，她猜測林英不會這麼早就暴露自己的真面目。

一個孤兒，那個人怎麼可能容許自己敗給一個孤兒！

某人的反應完全可以說是……受了刺激。

姜悅的事情都沒完，今天又讓對方撞見了這麼一個糟心事，她臉不黑才有鬼呢。

「你給我留意夏露，還有她身邊的那群女生。」

林英丟下了一句，示意對方不要跟上來了。

「我知道了。」

狗腿子一號看著遠去的人嘆了一口氣，她現在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上了賊船。

這樣的人……自己真的不會稀里糊塗地被賣了？

蘇深離開教室之後就去了圖書館，一個人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建築里的燈像星星一樣亮了起來。

蘇深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然後開始往校外走去。

他把東西都夾在自己的胳膊下面，習慣性地兩手揣兜。口袋裡的振動讓他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喂。」

對面一直沒有出聲音，他也不說話，燈光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你就不能多說兩個字？」

豐子青的聲音從話筒裡面傳過來，似乎能想到對方跳腳的樣子。

「你打電話，肯定是你有事，我說什麼。」

「不和你說這些，真是木頭腦袋！怎麼，今晚接到人沒？」

蘇深愣了愣，隨即嘴角慢慢地彎了起來，眼睛里像是有星子在閃耀一般。

「還沒呢。」

「誒呦誒呦，聲音都變了，是不是想到了某人。」

豐子青毫不客氣地調侃著。

「嗯嗯，你說了我不就想到了。」

「行行行，同志，革命已經成功了一半，你繼續加油啊！」

蘇深收好自己的手機，腳步加快了一些。

他走過了校外的林蔭小道，在一排的小店前面停住，站在路燈下翻開了自己的書。

這些天算算有半個月，他一直都出校門來接姜悅回學校，已經習慣了站在這裡等待。

自從那天晚上，姜悅忽然摸著他的頭說晚安時，他心中湧現了一種說不清楚的喜悅。

好像是失去的好朋友再次因為自己的努力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像是成就感一樣的東西吧。

隨著半個月的相處，他們其實也沒有說什麼話，兩個人都是安靜的性子，最多的就是離開時的一句晚安還有一個親昵的動作。

他們像是很熟悉的老朋友一樣，哪怕是在沉默之中，他們都可以明白對方的意思。

「蘇深，走吧。」

姜悅她關上了店門，對著路燈下面的人喊了一句。

蘇深收好自己的書，快步地走了過去。

「你可以到裡面去坐。」

「不用了，反正也不需要等太久。」

蘇深口袋中的手悄悄地握緊了一些，他看著旁邊的女孩子，抿了一下嘴唇。

「迎新晚會下個星期要開始了。」

「嗯？哦，我知道。」

姜悅有些驚訝，蘇深一般都不會主動說話的，他們之間說過的話幾乎可以數過來。

「我……」

「你……」

兩個人看著對方，姜悅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先說吧。」

蘇深他看著前面，一直都很昏暗的小道現在裝了路燈了。

應該是學校的保安說了這個地方的安全隱患。

「下次不用再來接我了。」

「為什麼？」

蘇深疑惑地看著對方，難道真的像豐子青說的，自己太無聊了，人家已經不耐煩了。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姜悅是一個他認為很好的朋友。她和豐子青不一樣，她是一個更能和他相處得極為舒服的一個朋友。

豐子青太吵了，而且，他老是無法明白他的意思。

姜悅不一樣，他覺得待著，挺好的。

「路燈已經裝好了，你不需要每天都跑到外面來，麻煩。」

「不麻煩。」

蘇深看著前面，他的眼睛雖然沒有看向女生，但是對方的動作都在他所知的範圍內。

「真是……」

姜悅笑了笑，她沒有再說話，兩個人繼續往前走著。

「迎新晚會我會表演，你也會去吧。」

「我？應該會吧。」

姜悅兩隻手放在背後，腳步十分輕快。

「你表演什麼？」

蘇深抿了抿嘴，他的手指在半空中點了點說：「鋼琴獨奏。」

「好吧，富家子弟。」

姜悅隨手從樹葉上摘下了兩片葉子，她轉頭看向那個似乎要解釋什麼的男孩子。

「別說話。」

蘇深本來想要解釋，上一次他可是什麼都沒說對方就生氣了，這一次可千萬別步了前塵。

然而，想了想，他又不知道解釋什麼東西。

真他媽糟心！

對方忽然轉頭，髮絲之間的幽香在斑駁的影子里遊盪。

他看見姜悅手裡的兩片葉子合在一起，她放在嘴邊，閉上了眼睛。

悅耳的聲音從葉子之間發出來，它們時高時低，美妙的旋律在寂靜的夜裡十分悠長。

「這是什麼曲子？」

蘇深看著姜悅睜開了眼睛，燈光灑在裡面，美得讓人心醉。

「曲子？我也不知道，院長教我的。」

姜悅隨手把葉子放進了自己的舊包，兩隻手放在背後繼續往前走。

蘇深看著對方不想說，他也不多問。只是這段美妙的旋律一直都在他的耳邊回蕩，久久沒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