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心結解開
陸清歌畢竟是他曾經深愛過的舊情人,男人對愛過的女人都有種特殊的感情。
我問賀川柏要不要一起去?
倒不是我大度,而是這種時候,我必須要大度。
陸清歌畢竟是將死的人了,我沒必要再計較這些,反倒顯得我小肚雞腸。
賀川柏沉默了片刻,答應陪我一起去,但他有個要求,就是我不能在醫院停留太久,因為陸清歌得的是癌症,他怕醫院複雜的環境會影響到我肚中的胎兒。
聽賀川柏這樣說,我壓抑在心頭兩年多的心結忽然間就解開了,一下子釋懷了。
這麼說賀川柏終於放下了陸清歌。
現在在他心目中最重要的是他的兒子,賀遠潺。
我走到賀川柏面前,伸出手臂摟著他的腰,把臉埋到他的懷裡,忽然覺得這個懷抱好溫暖,堅實,有安全感。
賀川柏抬手輕撫著我的頭髮,聲音低柔,「是不是有些接受不了?」
我「嗯」了一聲,「太突然了,雖然她不喜歡我,可我卻一直拿她當姐姐。」
「還有我爸被害那件事,這次去探望她,希望她能對我們說實話。畢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我抬起頭,望著賀川柏的眼睛,緩緩地說:「這麼說,你也開始懷疑整件事情的真實性了?」
賀川柏點了點頭,「當初我爸忽然去世,我找了好幾個私家偵探去查這件事情,所有細節全部指向你,我一氣之下便同你離了婚。」
是的,被他懷疑我當時也特別生氣,我覺得他是我的愛人,理應無條件地相信我。
賀川柏輕撫我的臉頰,繼續說:「後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我又懷疑是自己感情大於理智的原因。事情真相只有當事人最清楚,如果不是你,那就是陸清歌。只是我不明白她這樣做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女人是感情動物,和男人的理性不同,有時她們做事並不需要動機,誰惹她不開心,她便要整治誰。
哪怕聰明如陸清歌,行事也免不了感性。
不同的是她智商高,整起人來要人命。
無論怎樣,陸清歌這次屬於高智商犯罪了。
確定要去探望陸清歌后,我給顧念慈打了個電話。
顧念慈得知我已經知道陸清歌得病的事了,再也撐不住了,隔著越洋電話痛哭了起來。
我安慰了她許久,她才停止哭泣,可是說話聲音依舊哽咽。
我問了陸清歌所住醫院的地址,說和賀川柏要去醫院探望她。
顧念慈非常痛快地便將地址告訴了我,說完后,猶豫了一下,才告訴我,陸清歌病重后,夢裡時常會叫出賀川柏的名字。
這倒在我的意外之中。
忽然發覺女人真是種奇怪的生物,哪怕當初辜負賀川柏的是她,後來她又同昆鵬飛訂了婚,可她還是忘不了賀川柏。
既然真的愛,當初就不要傷害,也不要離開,離開后又念念不忘,不知是因為真愛,還是因為心有不甘或者別的原因。
真相大概只有陸清歌自己最清楚了。
不過現在不是我爭風吃醋的時候,因為已經沒必要了。
問清楚陸清歌所在醫院的地址后,賀川柏讓助理訂了兩張機票,第二天我同他一起飛往M國。
現在我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肚子已經不小了,坐飛機有些辛苦,好在賀川柏全程對我體貼入微。
抵達M國后陸清歌所在的城市后,到達機場,顧念慈提前派人來接我們。
路上經過花店時,我讓司機停下,進去選了一大束包裝精美的法國陸蓮。
這是我喜歡的花,也是陸清歌喜歡的。
我把選好的鮮花遞給賀川柏,讓他親自送給陸清歌。
病中的人看到喜歡的鮮花,還是心底愛的男人送的,心情會好一些。
賀川柏接過鮮花,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與其由他提出來送,不如我主動送,這樣至少我心裡會舒服一些。
到達陸清歌的病房,讓我意外的是,陸清歌並未像我想象中的那樣憔悴不堪,也不像顏妍說的一頭長發已經掉光。
她雖然面色蒼白,可是臉上卻化著精緻的淡妝,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身上穿的也並不是寬大的病號服,而是一件白色的很漂亮的拖地長裙。
與她平時穿的那些硬梆梆的職業裝,以及高貴的晚禮服不同,這件白裙仙氣飄飄,讓陸清歌帶了點兒超凡脫俗的美。
應該是顧念慈提前告知她,所以她做了一些準備。
不過,現在的陸清歌比之前瘦削了不少,甚至有些脫相,一雙大眼睛凹進去,眼裡布滿血絲,兩根鎖骨凸出來,感覺瘦骨伶仃的。
她也沒有卧倒在床上,而是姿勢優雅地坐在病房裡的沙發上,面前攤著一本書。
我叫了聲,「姐。」
陸清歌勉強地笑了笑,並不回應我,視線在我鼓起的肚子掃了一眼,很快轉移到賀川柏身上,臉上露出嬌嗔的笑容,「你終於肯來看我了。」
也就是說她以前邀請他來看探望她,但賀川柏沒來。
賀川柏沒說話,禮貌地笑了笑,將手裡抱著的法國陸蓮遞到陸清歌的手裡。
陸清歌接過鮮花,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她湊到花前,深深地聞了聞,說了聲「好香啊」,臉上露出一副少有的小女人姿態。
她又捏起一片花瓣揉了一會兒,這才有些不舍地把花遞給顧念慈,讓她把花放進花瓶里,說這樣子可以活得長一點。
顧念慈順從地照辦。
陸清歌彎起眼睛,笑意盈盈地對賀川柏說:「這麼多年了,你竟然還記得我喜歡的花。」
賀川柏勾唇笑了笑,笑容有一絲絲尷尬。
顧念慈插好花后,招呼我們坐下,又吩咐傭人給我們上茶。
我和賀川柏走到陸清歌對過的沙發上坐下。
陸清歌卻拍了拍她身邊的位置,對賀川柏撒嬌地說:「川柏,你來這邊坐。」
顧念慈不知何時走到我身後,拍了拍我的肩頭,示意我不要介意。
這種時候,我確實不會介意。
賀川柏看我一眼,我點點頭,示意他過去坐。
賀川柏便起身走到陸清歌身邊坐了下來,雖然他肩背挺直,坐姿一如既往的優雅,但我還是看出他的身體有點點兒僵硬。
陸清歌朝他身邊挪了挪,伸出手臂攬上他的腰,把上半身整個歪在他的懷裡,語氣嬌柔地說:「川柏,你知道嗎?我昨晚還夢見你來著,沒想到今天就看到你了,這種感覺真好。」
我的視線卻落在陸清歌那一頭黑得過分的頭髮上,仔細看,原來這是一頭假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