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疑慮全消
如果說,看著平時沉靜大方的女兒今天接連對自己撒嬌,表露出平時從不輕易說出口的關懷使沈伯遠的心動搖了的話,
那「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的」這句話,無疑是給沈伯遠又吃了一記定心丸,是啊!有於悅的葯在,沈凌活不了多久了,讓她去時光玩幾天,還能翻出天去不成?
對於這個女兒,沈伯遠是真真切切的愛過的。
剛出生的沈凌溫溫軟軟,好像稍稍下手重一些就會戳壞的瓷娃娃一樣脆弱,五官又從小就生的精緻可愛,在她無數次喊著爸爸爸爸,跌跌撞撞的跑進他懷裡的時候,他對她的呵護和關懷,也不全是假的。
今天這番推心置腹的談話,更是勾起了他心中很久沒有過的對這個女兒的溫情。
就當是滿足她臨終前的一個小小遺願,又怎麼了?只是去時光而已,只要不去公司威脅他的總裁地位,去哪裡,重要嗎?
「好,爸爸答應你。」沈伯遠寵溺的說著。
此時此刻,沈芷晴會如何,她的地位又會不會受到威脅,全然不在沈伯遠的考慮範圍之內。或許也是考慮過的,只是跟他自己的前途比起來不值一提罷了。
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沈凌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幾不可查的淺笑。這意味著,沈伯遠放下了對她的疑心。
「好啦,爸爸要去上班了,你好好在家裡養好身子,別讓爸爸擔心。」沈伯遠摸摸沈凌的腦袋安慰道,儼然是一副慈父的嘴臉。
「好,爸爸快去吧,路上小心。」沈凌乖巧的答應道。
沈伯遠笑呵呵的答應著,走出了房間。
房門輕輕合上,沈凌的笑臉也一點點的退卻,呵,私生子?託夢?當然是她胡說八道的。
像上一世那樣愚蠢而渾渾噩噩的生活,她沈凌,再也不想繼續了。這一世,她不想受這一家三口的半分委屈。
可是她總要為自己這麼大的改變給出一個合適的理由。
而在這樣的時候,早已逝去的沈顏就成了最好的幌子。
想到自己早逝的母親,沈凌目光一凝,如果按照沈芷晴說的話來理解的話,沈顏的死,也定然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那就,慢慢來吧,傷害她的人,一個也別想跑...
沈凌冷笑一聲,緩緩向桌子邊踱步而去,只見,乾淨有序的桌面中間赫然擺著一個瓷碗,一碗湯藥靜靜的擺在那裡。
碗里並沒有熱氣騰出,顯示出它似乎已經被人們遺忘了很久。
沈凌輕輕舉起了碗,仔細打量著裡面褐色的湯藥,看了許久后,將它倒進了窗邊的盆栽中。
這是趙蘭剛剛端進來的葯,是她前世抱憾而死的元兇,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知道這是出自於誰的手筆。
「同樣的跟頭,栽一次,毀一生也就夠了。這一次,就別再想故技重施了,」沈凌自言自語道。
她手中空空如也的瓷碗在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澤,連帶著沈凌似乎也籠罩著奇藝的光彩,顯得神秘而誘人。
「什麼?伯遠當真為了那個小賤人把你趕出了沈家?」於悅憤怒的咆哮道。
此時此刻,坐在沙發上的那個女人完全失去了平時故作端莊的貴太太風範,像個潑婦一樣大吼大叫著。
而在她對面低眉順眼站著的人,赫然是剛剛被趕出沈家的趙蘭,此刻她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她的夫人哭訴著。
「是啊,夫人,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沈凌那個死丫頭明明對我百依百順的,今天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非但對我直呼其名,還一個勁兒的要把我趕出沈家。」
「那伯遠就這麼聽信她了?」於悅顯然並不關心趙蘭受了多大的委屈,趙蘭本就是她派出去試水的一個棋子。
現在棋子失去了利益,她更是漠不關心,要說有什麼的話,也一定是為失去了在沈凌跟前能夠左右沈凌決定的人惋惜而已。
她更關心的是沈伯遠為什麼突然對恨不得早早離世的沈凌百依百順。
顯然,趙蘭也看出了這一點,她暗自咬牙,為於悅的無情而感到心寒。於是添油加醋的說道:
「是啊,夫人,先生平時對那個死丫頭一點都不上心,今天卻護著得很,那副樣子..」趙蘭想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形容。
「倒像是普通人家父親疼愛女兒的那種樣子。」
趙蘭如是說道。
「疼愛女兒?」
於悅彷彿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笑到眼淚都快要流出來的時候,突然收起了表情,惡狠狠的說道:
「沈伯遠會疼愛沈凌這個女兒?真是笑話!他巴不得沈凌早早離開,他才好坐穩總裁的位置才是。」
趙蘭畏畏縮縮的低下了頭,這樣的話題,顯然不是她這個身份能夠參與的。
「就只是為沈凌出氣嗎?他們還說什麼了?」於悅還是不肯相信沈伯遠會為了沈凌的一句氣話而辭退趙蘭,畢竟,趙蘭可不是普通的傭人。
「好像,沒有了吧,哦對了!沈凌抱著先生撒了個嬌,先生就聽她的了。」
沈伯遠同沈凌說話的時候,距離趙蘭有一段距離,加上沈凌的刻意防備,很多話,趙蘭並不是聽得很清楚,更何況,於悅的表現,讓她心裡有了些許顧慮,使她並不是很想把沈凌不平常的反應告訴於悅。
「好你個沈伯遠,口口聲聲的要沈家的財產地位和名望,到了緊要關頭,卻和沈凌裝起了父女情深。難不成是做戲做久了,做出了感情,現在想假戲真做了?」
於悅越想越氣,當年,她和沈伯遠相識在前,情誼深厚,可她給不了沈伯遠想要的前途和未來,只能眼睜睜看著沈伯離開她去和沈顏卿卿我我甚至結婚生女。
而她則從原配變成了見不得人、為人恥笑的小三,還不明不白的生了他們的女兒沈芷晴。
為了掩人耳目,她甚至還煞費苦心的營造了自己離異的假象,就連女兒,都是跟著自己姓,一直到嫁入沈家,這樣的窘境才稍有緩解。
而這一切的根源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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