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主樓57層：劉鑫換了整張臉

李彌君拿著手機，調出了徐警官的號碼，蹙著眉，「我要跟徐警官說什麼？」

賀連城把她沒拿手機的那隻手撰進自己的手掌內，給了後者無盡的勇氣，「就說海城那個死者極有可能不是劉鑫，而是被劉鑫所殺。你告訴他，劉鑫現在人可能就在申城。」

李彌君雖不太確定，他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這些結論，但還是在跟徐警官的電話依照這些說了，得到的回應是徐警官本來馬上請示上級，申請與申城兩地聯合查案。

掛了電話的同一時間，賀連城在她的手上親了下，「這事以後就交給警察了，如果劉鑫真還活著，有朝一日他會出現見人的。而如果海城那個死了的，是他，警察來了申城肯定找到線索。」

有男人的這些安撫的話，李彌君心下鎮定了不少，「嗯」了一聲，將心思轉到了堂兄李明禮身上。

……

半個小時后，黑色保時捷開到了申城郊區另一邊的汽車零件和輪胎廠。因為國內汽車產業連續多年蓬勃發展，所以作為盛華旗下第一產業汽車製造公司的關聯性企業，李明禮負責的這家企業其實有很大的利潤空間。

賀連城將黑色保時捷停在廠牌門口，往寬大的廠區裡面望了一眼道，「你這大堂哥放著這麼大的廠，怎麼能做到虧損的？」

「這家企業是盈利的，因為盛華旗下最大的汽車製造廠8成以上的零件都是從這兒採購的，而它還佔了全國零部件市場4成的市場份額，他要敢把這種廠都能弄的虧損，我就佩服他，然後馬上就會撤了他。他不敢的。」李彌君臉上是玩味的笑，「黃鸝說的李明禮的公司，指的不是這個。」

「哦？」賀連城挑眉，「哦，黃鸝說的是公司，不是廠。」

「嗯，他在爺爺在世的時候弄了個專門沾盛華集團光的汽車玻璃公司，盛華佔少量的股份，中間有過一些業績，但最近幾年的因為質量不過關，沒法跟其他的後起之秀爭地盤，所以越做越差。不過他在那家公司投入的精力可比這兒要多。

一年前，我去看過，已經處於停產狀態，他想盛華再投錢，但我覺得玻璃這塊兒的盛華並沒有優勢，就讓集團的評估團隊給否決了。他大概是覺得復產無望，就走了歪路。」

「他失了足，你打算推一把還是拉一把？」

李彌君笑，「他最近如果能認真的在這廠里多待幾天，應該會發現他已經被架空了。」

賀連城捏著她的小手，寵溺地問，「你弄得？」

「我在緬甸那會兒，讓我爸弄得。他對我爸還算尊敬，只要我爸推薦的人，他一般不會有疑心。」李彌君望著用大理石上的流金字跡——盛華汽車零部件與輪胎製造廠，目光深遠，「他既然不想好好為李家貢獻力量，那就收回他手上的東西。」

她伸手推開車門，下了車，徑直走到保安那邊的亮了身份，保安不敢怠慢馬上給裡面打了電話。

大概十分鐘的時間，就有一個看起來40歲上下卻將身材保養極好面色白凈的李明禮，領著一干穿著西裝和工服的人出門迎接。

李明禮滿臉的笑，卻不達心，「阿彌，你怎麼有空來了？」

李彌君附和著笑，「出去的時間太長了，所以趁著現在有空，下來參觀參觀下堂哥的生產。」

「哈哈，」李明禮做了個裡面請的手勢，「阿彌還是對工作上心。我可聽侯特助說你前陣子去找女人傳宗接代去了。找到了沒……誒，這個不是阿城嗎？怎麼有空來哥哥這兒？」

因為賀連城在少年時期經常出沒李彌君家，所以李家的很多人都認識他，而且依照他如今如日中天的上升態勢，李明禮忽視誰也不會忽視他。

賀連城的臉上去交際性的笑，「正好遇到阿彌就一起過來了。」

「好好好，正好，」李明禮好似很高興，「哥哥我想請教你一些電腦的知識。快請快請，今天工作完，咱們一定一醉方休。」

賀連城頷首，並沒張口回答。

李明禮轉向李彌君，很熱情，「阿彌走吧，進去看看我們新到的生產設備。」

李彌君走在人群最前面的中間位置，賀連城站在她的旁邊，帶著一干人去了廠房。

李明禮為了表現自己的推動生產線革新的努力，帶著李彌君在新設備前說了半小時的話，卻因為不會操作和不能解答李彌君的一些專業問題，中間改其他的技工講解。

這中間，李明禮的手機響了幾遍，但他除了第一次看了眼來電顯示，後來幾次都一直保持微笑，沒接起過一次電話。

李彌君撇他一眼也沒提醒他。

大概一個小時后，她主動跟李明禮看提起到後者的辦公室聊聊，後者正被運作中的機器吵得受不了，聽她這麼說馬上答應。

……

李明禮辦公室。

黑色真皮轉椅的後上方掛了一副大大的「忍」字，一進門就能看見。

李彌君進門，撇了一眼那大字，在李明禮的指引下坐在辦公室內仿鹿皮的沙發上。

賀連城也被李明禮熱情地請到了辦公室，和李彌君做同一張沙發。

李彌君等秘書送完茶，才對坐在對面的李明禮開口，「大堂哥，最近沒有聯繫過明傑哥。」

李明禮因為在車間說話太多，正要端起茶杯補充水分，卻因為她的這個問題，端著茶杯的手顫了下，后馬上笑道，「見倒是見過，怎麼，阿彌你也要去明傑的醫藥製造廠？」

「去過了，不管沒見到明傑哥，」李彌君說的隨意的很，「倒是看見警察把他的辦公室圍起來了。大堂哥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這……」李明禮抑制內心想要蹙眉的衝動，淡笑道，「我怎麼知道。我們雖然是親兄弟，但是見面的次數也不多。」

「哦？可是黃鸝嫂子可是說你和明傑哥的關係很不錯，還經常向他借錢。」

李明禮終於忍不住暴露怒氣，「黃鸝是一個娘們兒，知道什麼？」

「也是。相比一個外人，我還是相信大堂哥你的。」

李彌君的語調不緊不慢，條理清晰，沒有一句重話，卻讓李明禮心裡惴惴。

「她還說大哥你犯了跟我大伯一樣的錯，比如給人洗錢什麼的……」

「胡說！」

啪嚓！

李明禮怒地將水中剛沏好的茶連同茶杯一起甩了出去。

那茶杯落在瓷磚的地上，頓時四分五裂，茶葉和水撒了一地。

賀連城在他把被子甩出去的瞬間，就把阿彌從沙發上拉了起來，並在與茶杯隔了一個沙發的位置上站著，因為沙發的遮擋，沒有一滴水撒在阿彌身上。

李彌君感激地朝他看了一眼，然後勾著嘴角又開口道，「大堂哥何必動怒？」

李明禮拉高了嗓門，「因為黃鸝這女人為了撇清明傑的嫌疑，把髒水往我身上撒。阿彌，你要相信我，我這二三十年可都是為了盛華集團在做貢獻。」

「看把堂哥氣的，」李彌君重新回到沙發前，從茶几抽了一張紙巾給了李明禮，「快擦擦手，讓秘書們聽到還會以為我們哥倆會有什麼矛盾。」

李明禮長舒一口氣，接過紙巾胡亂擦了擦，然後一把丟盡垃圾桶，心裡暗自決定好好修理黃鸝。

「其實，」李彌君直起身子，居高臨下，說話時嘴角帶笑，眸中卻帶著某種審視，「比起洗黑錢，我更關心除了叢家那個職業經理人趙曲明外，參與策劃綁架我的人中有沒有李家的人。

哦，忘記跟你說了，阿明跟你說地我過去八個月都在找女人傳宗接代是假的，真實情況是我被綁架到了緬甸，差點兒死在槍口下。如果大堂哥知道誰參與了這件事，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可能會對大堂哥之前做的事情既往不咎。」

說罷，便和賀連城一起走出辦公室。

李明禮獃獃愣愣的坐在沙發上，如果說在聽到李彌君說黃鸝告狀時，他還有心思想怎麼報復黃鸝的話，那他在聽到李彌君懷疑李家有人參與綁架她的話時，就整個人都處於失神當中了。

這種狀態持續了大概五分鐘，他才慌忙拿出手機回撥他在車間沒接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他急急忙忙道，「喂，剛剛李彌君來我這兒了，說已經開始懷疑有李家人參與綁架他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極其陰鬱，「你那個他|媽|的弟弟，真沒用。死了就死了，居然還拿槍，現在警察找上門。」

李明禮兩眼一黑，「什麼……明傑怎麼了？」

「你他|媽|的一定到晚在混什麼，你弟弟死了都不知道。」

「我……」

李明禮腦子裡響起李彌君的那句話，【看見警察把他的辦公室圍起來了】，臉色頓時慘白。

……

申城市內某知名咖啡店。

Emma帶著紅色大墨鏡，穿著性感的中式改良版紅色旗袍，百無聊賴地端著一杯咖啡有一搭沒一搭地慢慢喝著。每次店內進人，她都要伸長脖子去看看，卻每每都好像不是自己要等的人。

這次當她放棄翹首期盼、垂下眼皮時，店門被一個帶著大框黑色墨鏡，頭髮后梳，露出好似從沒曬過太陽的額頭，雖然看不到眼睛，但從對方高挺的鼻樑和薄唇及身高判斷，應該是個長相還不多的男人推開了。

男人穿著黑色帶帽運動休閑套裝，似是朝店內掃了一眼，然後徑直走到Emma的桌前，然後坐在她對面。

Emma掀開眼皮，目光快速打量他，確定是不認識的人，用流利的中文道，「抱歉，這個位置我定了，待會兒我朋友就來了。」

對面的男人彎起薄唇，摘掉眼鏡，盯著她道，「不認識我了。」

「你的聲音……」

Emma再次打量他，在看到他的眼睛時，鎮住了，不確定道，「你很像我今天要見的一個朋友……」但是長相完全不同，只有眼睛和……聲音像。

男人的語氣篤定，「我是就是你要等的人。」

「你……」Emma仍是不敢相信，「確定是劉鑫？」

男人點頭。

「可你的臉……」Emma長大了嘴，一著急說了英文，「oh，myGod。」

不怪她驚詫，因為此刻她面前的男人的臉，加上這他向後梳的髮型，說是陌生人完全不為過。如果他真的是劉鑫，那他相當於換了整張臉。

「HOW？WHY？」

「因為厭了原來的臉。」

如果仔細觀察男人的眼神，能從中清晰的看到某些與以往的劉鑫判若兩人的東西，至於是什麼，大概是某種類似於瘋狂的情感。

男人抽了一張餐巾紙，用隨身攜帶放在簽字筆在上面一筆一劃寫了三個字，遞給Emma，「我現在的名字。」

Emma花了十秒的時間辨認，「任堯？」

「嗯。以後你叫我這個名字，原來的就不要再叫了。」

「可是……」

男人打斷她，「沒有可是。這麼叫我，對我對你都有好處。」

「哦。」Emma收起那張餐巾紙，「那我要多叫你幾聲才能習慣。」

男人的眉頭動了下，應該是想挑眉的，但在外人看來他似乎做不了這個動作。他好似也不在意，彎著嘴角道，「Emma，聽說你還是放不下賀連城，這次回來想追到他。」

說起賀連城，Emma就有點兒吶吶的，聲音里充滿了挫敗感，垂著眼睛道，「我是想，但是……唉，他有寶寶了。」

男人的眸色暗了下去，低沉道，「你見到了？」

「嗯。」想起那天的情景，Emma的挫敗變成了沮喪，「我和媽咪來申城的第一天就去了阿彌家，見到他提著一個小嬰兒。」

「是嗎？」男人眼眸越發的變暗，「你知道是誰生了那孩子嗎？」

「誰？」

「你的繼兄。」

Emma以為自己聽錯了，整個人又驚又疑，「excuseme？」

男人暗色的眼眸染上瘋狂之色，徐緩道，「你的繼兄其實是個女人，她和賀連城早就在一起了。」

這次Emma聽清了，但心裡卻認為對面這個變了臉的男人瘋了，否決道，「不可能。阿彌是個男人，怎麼會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