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的學習日常
邱秋回去后,南尋殷就派人讓邱秋搬回了原主原來住得院子,跟著一起的還有紅姨和兩個女使。
原主住的院子叫秋園,因為深受寵愛的緣由,位置很好,緊挨著城主的住處。秋園布置得很熱鬧,各種奇花珍草鬥豔,紅的,黃的,藍的,還有五色的,七色的,真是色彩繽紛,萬紫千紅,邱秋覺得她在這裡把她認識的顏色全見了個遍。
進了屋子,紅姨安排兩個女使去拂一下灰塵,畢竟幾日沒有住人了。邱秋卻覺得還好,若是穿越之前她也是個事兒精的人,但那幾日的牢獄生活突破了她忍耐的底線,如今只要有一個乾淨,沒有老鼠蟑螂的住處,她都覺得還好。
屋裡的格局和電視里的大家小姐的閨房也差不離,也是分外室、內室和耳房。只是裡面擺放的物件看著更珍貴一些。邱秋隨意看了看,便沒在注意。而是拿出讓余山呈上來的線裝書看起來,余山便是引邱秋去見南尋殷的褐色短衫少年,現在被南尋殷派來聽邱秋調遣。
邱秋現在最需要的是了解這個世界的知識,她對很多常識都一無所知,就算有心想要逃離流雲城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余山還是很靠譜的,找來的書籍都是些這個世界的地理,歷史類的。
邱秋翻看第一頁,雖然字體是邱秋從來沒有見過的,但或許是這具身體殘留的本能,邱秋能夠認出來且知道意思,這對邱秋來說是個好消息,若不然重新習字的話也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
時間一晃而過,邱秋將看完的書籍放在旁邊,對這個世界也有清晰的認知。
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和中國古代很相似,但並沒有皇帝,這個世界的勢力分為,一宗一門三域。一宗便是以玄門為正的玄宗,一門便是坐落在東方的魔門,三域分別是天華域、中樞域,地元域,這五方勢力御下又由無數城池組成,這些城池和各大勢力之間的關係有點像聯邦制度,城池之間各自為政,但每年要向歸屬的勢力繳納大量的錢財,如果發生戰爭,各大城池也要派兵前往。像邱秋在的流雲城就屬於天華域。
而讓邱秋覺得驚奇的是,這個世界的人可以修鍊一種叫元力的力量,而能修鍊元力的人被稱為武者,元力越渾厚的武者越厲害,使用元力,武者不但可以一敵百,還可以做到很多普通人無法做到的事情,這也使得武者地位在這個世界很是尊貴。如果達到大宗師境界的武者,不但能保持容顏不老,還能比普通人多活幾百歲。
這實在讓邱秋感到驚嘆,若自己能夠成為武者,在這個世界也算是有了立身之本,但如何成為武者,這書上卻沒寫,邱秋心想可能和武俠小說里的一樣,要秘籍這類的東西。
這一日過得很快,邱秋將余山呈上來的東西看個大概,晚飯也是草草食用一點,紅姨見了又念叨兩句。
第二日,邱秋剛洗漱完畢,余山就過來回話說,南尋殷讓她去書房。
邱秋這次沒讓余山跟著,而是熟門熟路的走到書房,推門進去。南尋殷正靠在黃花梨椅子上看書,見邱秋進來,他眼睛沒有離開書冊,修長白皙的手卻指了指旁邊的青黑翠竹紋小墩,道:「坐」
邱秋乖乖坐下,默默等著。這一等,就是一盞茶的功夫。
南尋殷翻完最後一頁,才將目光移到她身上。他道:「你到沉得住氣。」
邱秋不知道這人又要耍什麼花招,便問:「不知找我來有何事?」
南尋殷將手中的書冊遞過去,「你看看」
邱秋接過書冊,封面上寫著四個大字樂正樂譜,字體端正工整卻又不失風骨。隨意翻了翻,裡面都是些不認識的符號,邱秋不解的看向南尋殷,不明白他給她這本書是什麼意思。
南尋殷迎著邱秋疑惑的目光解釋道:「樂正一族自傳是上古司掌音律天神的後裔,因而樂正子孫都很擅長音律,這是我派人尋來的樂正樂譜,你既然要假扮樂正桑,總是要會彈奏這些曲子。琴、箏、簫、笛、琵琶,你會那種樂器?」
邱秋默默想了一下,有點丟臉的意識到自己好像都不會,穿越前她學過十年的大提琴,但這個樂器應該不在南尋殷的詢問範圍內。而原主余菀秋比邱秋還要不學無術,這些樂器更是一樣都不會。
見邱秋沒有說話,南尋殷也猜到了答案,有些頭疼道:「余小姐果真除了這幅樣貌之外,一無是處。琴最高雅,是樂正子弟最喜愛用的樂器,但琴、箏、琵琶最考驗天賦和功力,若是從頭在學,沒有三年不能小成。我們等不了這麼久,你便在簫和笛之間選一個學習吧,我會派人教你。」
南尋殷話音落下,看到邱秋慘不忍睹的坐姿,微嘆道:「樂正家遭奉災禍時,樂正桑雖然才八歲,但世家大族,子女的儀態都是從小教導的,余大小姐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啊」
邱秋默默的將交疊的腿放下來,往裡收了收,感覺自己被嫌棄了。
南尋殷無語,不耐煩的揮揮手:「退下吧。」
邱秋從書房出來,回秋園的路上想著這南尋殷真是個事精兒,她在穿越前好歹也是校園女神級別的人物,到了他這裡就成了有頭無腦還沒有教養的花瓶,這傢伙古怪又挑剔也不知道怎麼長這麼大的。
南尋殷的話決定了邱秋接下來慘無人道的悲慘生活。本來邱秋還想著能不能找出逃出流雲城的辦法,但每天被盯得死死的,光學習就讓她累得躺在秋園的床上就想睡覺,哪裡有精力想其它的。
來教導邱秋儀態的是一個年紀頗大的老嬤嬤,非常嚴厲古板,也不知道南尋殷從哪裡找來的人,邱秋一看到她就想起真假格格里的容嬤嬤。被老嬤嬤看著就覺得手指疼,恨不得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學習。
儀態課邱秋總能應付過去,真正讓邱秋覺得頭疼和可怕的是學習吹簫,不是吹簫又多難學,而是因為教她吹簫的是南尋殷本人,看到那張面如冠玉的臉,邱秋就覺得胃疼。
南尋殷教導的時候還算有耐心,但只要邱秋按錯一下,一顆豆米大的銀倮就會砸在她身上,不重但會很疼。
邱秋看到銀倮都快有陰影了,好在原主的身體很好,氣息綿長,很適合吹簫,而自己又學過十年的大提琴,對音律足夠敏感,能夠很快找到感覺。
這一日,邱秋像模像樣的吹完一支曲子,南尋殷依舊靠在黃花梨椅子上看書,傍晚的餘暉從窗柩里灑進來落在他身上,在細碎的陽光渲染下南尋殷眉目都柔和下來,俊美得不可思議。
邱秋放下簫,忐忑的望著他:「怎樣,這次吹的還行吧。」
南尋殷挑眉看她,不可否認少女的容貌極為出色,烏髮雪膚,瓊鼻櫻唇,一雙眼睛猶如含著春水的湖泊,這樣全神貫注望著人時,顯得特別乖巧。這些時日的相處下來,南尋殷都快忘了余菀秋囂張跋扈的模樣,她在他面前又聽話又乖巧,還是個聰明的學生,遇到自己不該問的從不多問,雖然在流雲城內,卻從未打聽過她父親的下落,流雲城牆上掛著的兩具屍體,她也從未去見,好似真忘了余大小姐的身份般。
見南尋殷看著她不說話,邱秋更忐忑了,回想了一下也沒發現有吹錯的地方,難道是節奏不對?
南尋殷終於開口:「不錯,進步的很快,再練些時日,也能拿得出手了。今日就到這裡吧,明日放你休息一日,不必過來了。」
邱秋有些詫異,但這些時日實在累壞了,能夠放一天假,對邱秋來說是難得的事情。
回了秋園,紅姨在屋裡做女紅,見著邱秋回來,忙放下針線,讓女使將在火爐上溫著的雪蛤粥端上來,心疼道:「小姐這些時日功課也未免太多了些,身體如何受得了,南尋殷究竟想要幹什麼,這般折磨小姐。」
看著紅姨真心為她擔憂的模樣,邱秋只得安慰道:「紅姨你別擔心,他沒有殺我便是最好的了,受點折磨不算什麼。」
紅姨見小姐這般委曲求全的模樣,心疼得要死,小姐是她帶大的,從沒讓她受過半點委屈,如今卻要在南賊手下苟延殘喘,朝不保夕,讓她如何不擔憂。
見著邱秋將粥吃完,又上了些吃食,見機把兩個女使支出去。紅姨坐在邱秋身旁道:「小姐,你找個機會逃走吧,這流雲城不是久留之地,老城主不知生死,兩位少爺又……南尋殷心狠手辣,小姐你逃得遠遠的,才能好好的活著。」
邱秋如何不知道這些,但是她要能逃得掉啊,南尋殷看她看得緊,這流雲城又是荒山野嶺,野獸成群,她怕沒走出去就被吃了。而且這些時日相處下來,紅姨是真心為她好的,讓她把紅姨丟在這流雲城裡她也做不到。
邱秋知道逃跑最好的機會是在去玄宗的途中,玄宗在西南面,路上要穿過不少城池,魚龍混雜,到時邱秋找一個繁華的城池跑掉,南尋殷想要抓人也不容易。這也是邱秋答應扮演樂正桑時,便想出來的辦法。只是紅姨卻有些難辦,她是去假扮樂正桑,南尋殷必定不會讓紅姨跟著,最好的辦法便是讓紅姨先離開。
這樣想著,邱秋便道:「紅姨,你有沒有想過離開流雲城?」
紅姨一愣,接著便笑起來,「小姐能想到紅姨,紅姨很開心,但是我家世世代代生活在流雲城,我的丈夫和孩子也在流雲城,離了流雲城我能去哪裡?」
邱秋卻是愣住:「紅姨你還有丈夫和孩子?」
深受前世電視劇的影響,邱秋一直以為紅姨這種貼身老嬤嬤都是寡居或者未嫁之身,而紅姨在身邊這些時日,也沒有聽她提過丈夫和孩子,邱秋便理所當然的以為紅姨是孤身一人。如今知曉,確實大吃一驚。
紅姨點頭笑道:「當初還是二夫人保的媒呢,我的孩子比小姐還要小上一些。小姐你放心的走吧,不用擔心我,我自有我的去處。」
紅姨這樣說,邱秋也不好多問,她不能因為自己就讓紅姨一家人遠途跋涉吧,邱秋想了想還是以後找個理由把紅姨打發出城主府,免得日後被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