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並非不信你
「情況如何?」
新搭建在城外的營帳中,藝容躺在床榻上,仍舊沒有醒過來,洛淵聲音略冷地詢問姜紫筠。
姜紫筠隨後把藝容的手放回被子中,收拾好自己診治的東西后,這才開口說:「公主之前頭部就受過重創,雖是淤血除盡,但這樣墜傷頭部,對她而言是二次傷害。加上公主連日來勞累多日,如今昏睡,也有部分是因疲勞過度,我開幾貼安神方子,傍晚應該能醒過來。」
聞此,洛淵擰緊的眉頭才稍稍鬆了松,伸手去握住藝容瘦削得讓他心疼的縴手,眼底神色沉了沉,滿是自責之色。
見狀,姜紫筠拎著藥箱退了出去,一出來她臉上的神色就更為冷漠了,她去找冬靈想要詢問清楚時,發現冬靈扶著自己的腰,臉色看起來有些吃痛。
「冬靈。」她喊了一聲,冬靈瞬間收斂了臉上的神色,回問她:「姜姑娘有事?」
姜紫筠目光雖是冷漠,但是卻透著鋒利:「是被王爺責罰了?」
冬靈略略點了點頭,這次的責罰很重,這只是零頭而已,待這裡的事情沒有那麼多了,才會接受剩下的責罰。
這次的責罰她沒有任何的怨言,的確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夫人,竟是被一個手無寸鐵的閨閣小姐給推下陷阱去,這倘若被她的幾個同伴知曉,還不知會如何笑話自己了。
「這葯治外傷極好。」姜紫筠也沒廢話,直接從藥箱里拿出了一瓶葯遞給了她,然後才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公主會受傷?若是不能及時回來,她腿上的傷再拖上個三五日,只怕是會廢掉。」
冬靈握緊了手中的藥瓶,聲音沉沉地說:「是呂冰雁……」
隨後她把呂冰雁數次殘害藝容的細節交代清楚,姜紫筠聽罷后,臉色陰沉得可怕,「她在哪裡?」
「營帳里關著,這件事我不會放過她的!」冬靈沉聲。
姜紫筠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親自去看了呂冰雁,到了營帳里時,呂冰雁剛換下了一身綾羅綢緞。
「還有心思裝扮自己,你是不是勾搭八皇子失敗后,如今將主意打到了洛王爺身上?想要賣身求榮,不被責罰?」
姜紫筠見她還有心思打扮自己,心底略略猜測,幾乎是一針見血地問了出來。正在梳頭的呂冰雁動作僵了僵,笑容很牽強,還有幾分心虛。
「看樣子還真是。」姜紫筠兀自就坐了下來,見到她如此反應,就知道自己是真的猜對了,心頭不禁萬分鄙夷。
「姜紫筠!你不過也只是個破落戶人家的女兒罷了,仗著祖上蔭庇,才能當個少醫令的閑職罷了,我的事何時輪到你來指責了?」
見姜紫筠面上浮現譏嘲之色,想到自己的計劃屢次失敗,還被一個小鬼頭耍得團團轉,她這心頭就一陣惱火,目光兇狠又厭惡地盯著姜紫筠輕斥。
「哼,我便是仗著祖上蔭庇當了這少醫令,但這醫術卻是經得起考量的。我再如何,也是姜府嫡女出身,你呢?區區一個庶女,卻一心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如今你害了公主,你覺得洛王會瞎到被你美色蒙蔽?自己好好照照鏡子,你那張臉比得過慈惠公主?」
姜紫筠一向寡言,鮮少用這樣譏嘲的言語與人說話,一時堵得對方面色鐵青,塗抹得鮮紅的丹蔻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中。
「這葯是你自己吃呢,還是我喂你?」姜紫筠見她臉色難看,也懶得與她糾纏,往桌子上放了一隻白瓷瓶,聲音冰冰冷冷地詢問。
呂冰雁的臉色變了變,憤怒地盯著她,聲音近乎發狂般質問:「你敢!我可是朝廷重臣的女兒,你敢對我下藥?!」
「哼。」姜紫筠見此,也懶得與她多說,直接招了招手,示意兩個護衛上前吩咐道:「讓她跪下來,她方才的話你們也聽見了,如此不安分……」
連個護衛二話不說,上前去就鉗制住了她,呂冰雁只覺得自己的膝蓋一痛,整個人就跪在了姜紫筠的跟前。
而姜紫筠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神色淡漠如霜,伸手一把就捏住了她的下頜,往她嘴裡灌藥。
半晌后逼得呂冰雁把葯給咽下去后,姜紫筠這才鬆開手,神色肅冷地盯著她,沉聲說道:「容兒心善,她願意給人機會,但是我這裡是不會給人機會的,這葯的效果……日後你就會知道。」
說完,她也懶得理會在後面嘶吼的呂冰雁,徑直出了營帳。
藝容果然是在傍晚時便醒了過來,一睜開眼便見到自己在營帳中時,她喊了一句:「知春……」
知春沒有過來,倒是洛淵端著一杯溫水走到她近前,見到她醒過來時,他這心頭懸起的石頭方才落地,「先喝點水。」
藝容見到時他是,頓時臉上神色就變了,抗拒地往裡挪了挪,目光緊緊盯著他問:「不是讓你莫要靠近我嗎?怎的就不聽……」
「我進山了。」他似料到她就會這樣說時,便開口說了一句,徑直就坐到了床邊,靜靜地看著她,那樣的眼神就好似怕她會飛走一樣。
「你、你……」藝容愣住,半晌是氣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但是這心頭卻是暖洋洋的,同時也萬分擔憂。
洛淵見她紅了眼眶,便又近了幾分,身後把人撈過來靠在自己的懷裡,喂著她把手裡的茶水給喝完,這般才開口:「城中有司王爺坐鎮,有司空在,出不了亂子。」
聽他這般解釋,她縱然有再多指責的話也說不出口了,誰讓自己沒本事,竟是被一個手無寸鐵的人給暗算了,是她太過大意了。
「只是我擔心藥材……」
「放心吧,歐陽世林派過來的人已在路上了,今日就能到這裡,為夫不會騙你。」男人打斷她的話,聲音溫和醇厚得幾乎要將人給融化了。
多日來只能遙遙相望,卻不能相擁,如今懷中緊緊抱著自己思念的人,洛淵只覺得自己這一顆心才算是踏實了。
「那就好……」藝容聞言登時便鬆了一口氣,見他雙眸幽邃,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時,她急忙清了清嗓子說:「我只是擔心朝中會有人使絆子,並非不信你……」
「為夫知道。」洛淵不等她說完,聲音低低地說了一句,然後低頭便吻住了她鮮艷飽滿的唇瓣,以解多日來的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