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海戰（3）
「大哥，敵人的火炮射程遠，需要盾車當著往前推進。」鄭芝豹很快把炮兵陣地的情況說了一遍。
這種情況，鄭芝龍也是有了解的，他這次攻城，不僅要殺楊樂還要帶走城裡的那些火炮工匠。
「好，傳我的命令，把盾車都拉過來，盾兵跟隨。」
「進攻！」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
戰火迅速燃燒，攻城戰拉開了帷幕。
馬尼拉城城頭上的火炮佔了居高臨下的優勢，而且火力猛，射程足。
而鄭芝龍仗著人多的優勢，四面圍城，然後來回移動，尋找機會攻其防守最薄弱的一點。
鄭芝龍先是集中了五十門火炮和一萬兵力專門攻擊地勢相對平緩的西角港口，很快就把楊樂布置在西角港口的四十門鐵炮以及駐守的兩千士兵幹掉了。
接著就是全軍出擊，全力進攻東門。
鄭芝龍明白，只要打開了東門，明軍的氣勢就破了。只要進入到城內，那麼勝利的果實就將屬於他。
鄭芝龍的海盜們扛著雲梯，舉著盾牌在炮火的掩護下接近準備蟻附攻城。
朱兮兮看的明白，一聲嬌斥：「火銃手準備……放！」
「啪啪啪……」
東門城牆上的士兵瞬間開火，火銃槍噼里啪啦打響。
鄭芝龍的火繩槍手也不示弱，紛紛舉槍還擊。
雙方打了一場遠距離的消耗戰，這已經是大量使用熱兵器的初期時代，個人勇武將即將要被全火力輸出取代，新的戰爭模式因為楊樂的到來提前粉墨登場。
海盜的火繩槍手平端著火繩槍在前進，他們早已經點燃了火繩夾在手上，接近到五十步距離隨時可以擊發，火槍隊的人數並不少，大概有兩千餘。
朱兮兮完全不怕，，高聲叫到：「手雷準備！扔！」
一般人在平地上扔手雷能扔三十步到五十步，如果在居高臨下的城牆上，距離更遠。
一瞬間，牆頭上的兩千士兵，一人一顆手雷，紛紛扔扔下。
「嘭嘭嘭……」
手雷火藥少，雖然比不上炮彈的威力大，但爆炸的彈片比殺死人的殺傷力更大。
城下一片慘叫聲響起。呼啦啦很多老兵海盜已經迅速後撤。
鄭芝龍哪裡見過這種火器，禁不住有些發愣。
……
東角港口內。
鄭芝龍的戰船多數靠岸停泊，船里的兄弟們正在大吃大喝。
從早上開始，很多兄弟已經被拉去進攻東門了。
忽然間，「轟轟轟」，傳來一陣極其猛烈的炮聲，海盜們傻眼了，誰在打炮啊？
這裡不是已經佔領了嗎？
當然是楊家戰船在單方面的炮擊。
楊樂站在甲板上，眼睛通紅，他知道，鄭芝龍的部隊正在攻城，他必須儘快趕過去。
「左船進三，右船進三，中船不動，三輪炮擊，開火！」
楊樂幾乎是怒吼。
士兵們同樣憤怒。「殺殺殺！」
三艘巨船噴射出的炮彈，迅速落入港口內敵方戰船陣型之中，很快就有幾艘戰船燃起熊熊大火，估計是被擊中了火藥桶。
船上許多水手炮手紛紛跳海逃命，慘烈的尖叫聲無比刺耳。
鄭芝龍的手下還是有戰鬥力的，馬上就有幾艘戰船反應過來，開始反擊。
可惜這些船的火炮都被鄭芝龍拉去攻城，已經不堪一擊，三輪炮火就歇菜了。
由於楊家戰船都是線膛炮和滑膛炮混裝，精度和速度得到了良好的互補，可以由遠到近一路攻擊前進。
「前進！」
敵人戰船的滑膛炮在橫船準備側擊時就有許多炮位被打掉了，遼寧號上的虎蹲炮裝備的炮彈太毒，一炸一大片，海盜們哭爹喊娘狼狽不堪，他們如同下餃子般一個個『撲通、撲通』往海里跳。
隨即港口裡的那些還有動力的海船就開始奪路而逃。
楊樂戰船開始裝填啞鈴彈、鏈球彈，這些炮彈是專門對付敵船桅杆的。
顧名思義炮彈如啞鈴狀，又如同兩個由鐵鏈子連體的鐵球，打出去時是飛快旋轉著的，落到敵船甲板上對桅杆的破壞力極強。
「傳我的命令，一個不留，殺！」楊樂的聲音有些顫抖，還有濃濃的冰冷。
……
鄭芝龍派出去的哨兵船隊全軍覆沒。
可能是因為這裡火炮的聲音太大，還有火繩槍噼里啪啦打個不停，遠在十幾裡外西角港的三輪炮擊聲被掩蓋了。
鄭芝龍的人已經兩次衝上已經千瘡百孔的東門城牆，第一次是被城上的鐵甲隊硬生生噼頭蓋臉打了下去。
第二次是一位女將親自帶著二百弩箭兵，採取三排輪流齊射，把剛剛攀上城牆立足未穩的鐵爪兵趕下了城牆。
火炮轟鳴，鐵球打在石頭上造成亂石飛濺，許多守城軍民防不勝防，死傷慘重。
徐光啟看著城牆上的傷亡巨大，發動了全城動員，土著部落的二千民兵都拿著長矛前來支援。
將南門北門的兩千士兵也抽調了過來。
還有好多壯丁自願前來，城裡的老百姓更是紛紛幫著運石頭，還好這裡的建築都是以石材為主，老百姓在拆離東門最近的房子，石頭巨木源源不斷送上城牆。
到了守城最艱苦的時候反而是最原始的武器最靠譜，隨隨便便上來一塊巨石，推下去都能夠殺傷敵軍。
而鄭芝龍的火繩隊，由於不斷射擊，開始炸膛，沒有打到城上的士兵反而傷了自己。
鄭芝龍知道火炮的特性，他幹掉了城頭的三門紅夷炮台後換了打法，採取齊射三輪，停一刻散熱，接著再來三輪的戰法。
效果不錯，一百門火炮同時怒吼，果然氣勢驚人，幾磅重的鐵球亂飛，瓦片飛濺，城樓搖搖欲墜。
城中士兵受傷的痛苦喊叫聲驚天動地。
鄭芝龍利用城牆上火炮散熱的間隙，派遣部隊往城頭不斷攀爬。
打到中午，千瘡百孔的城牆越來越好攀爬了，城頭的對抗也越來越弱。
鄭芝龍心中暗喜，現在差不多已經穩操勝券了！
他準備最後一輪炮火，過後就全軍壓上，總攻擊開始。
動員令已經下達，破城后讓大家可以任意劫掠，除了上交一定份額的金銀后，誰搶的多，餘下的就是自己的。
徐光啟看著屍橫遍地的戰場，望著波瀾壯闊的海面，國公爺的船隊還沒到！
寧海花都快要哭了，她已經決定，如果城破，她就從城牆上跳下去。
朱兮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著城牆上的士兵以及老百姓大聲喊道：「海盜兇殘，他們就是為了燒殺搶掠而來，如今在城下吃了虧，一旦城破他們一定會瘋狂報復，大家都打起精神，我們要相信我們的國公爺，他一定會來救咱們！」
這些話有效果，已經泄了氣的軍民又開始收拾武器，搬運石塊，準備血戰到底！
朱兮兮的話激起了同仇敵愾的信心，徐光啟連忙繼續調整部署，讓西門的一千五百名士兵前來支援。
「沖啊！」鄭芝龍再一次組織大部隊衝鋒。
朱兮兮知道，這才是最關鍵的時刻，她對著徐大人道：「在高樓擺擂，我要親自為將士們擊鼓打氣！」
說吧，她走向城頭最高的位置，那裡有三台碩大的金鼓。
她舉起鼓錘，用力的敲了下去，「咚！」
然後她敲下了第二下，第三下……
「咚咚咚……」
咚咚的戰鼓聲響徹雲霄，城牆上的明軍士氣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