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給皇帝動手術
關於是否進行開顱手術的這個提議,武媚娘和丁瑜洲二人出現了分歧和偏差。
就在兩個人爭執不下的情況中,丁瑜洲的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解說道:「要不然讓高大愣自己決斷,我們要是替他做了主,如此兇險的法子,那高大楞可能不會相信我們,會認為我們蓄意謀害他,我們忙忙活活一陣子,豈不就白費了。」
太液池湖邊,春風拂過,一縷柔和的若有若無的暖意,帶著上林苑的百花清香和太液池的水汽,任性地拂過他們的面頰,用一種淡淡的花香和濃濃的水氣,拂去他們內心的彷徨和誤解
。
武媚娘沉思片刻,心裡頭著實顯得焦灼,但是她向來面對問題敢於直面和敢於挑戰,她性格中本就帶著一股倔強的特質,所以他最終同意了丁瑜洲的提議,很平靜地點了點頭。
當下大唐雖然太平無事,但宮內卻是危機四伏,國君身體抱恙,勢必引起朝廷內外各種利益的不斷糾纏,此時高大楞已經病入膏肓,其病情離奇地與李治在世時候一模一樣,或許真得是命運既定,造化弄人。
高大愣見到武媚娘和丁瑜洲的到來,又聽到丁瑜洲的如實相告,心裡頭五味雜陳,他對丁瑜洲是又愛又恨,要不是丁瑜洲挾持他,或許他還是山野之間自由自在。
往事不堪回首,命運更是沒有假設,高大楞雖然沒有多少學問,但是他很清楚這其中的愛恨情仇,以他最為樸素的方式理解其中的深意,上了賊船已經下不來了。
他哀嘆一聲,聽聞要對自己實施開顱手術,一開始也很是害怕,先是搖了搖頭,後來想了想,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勇敢嘗試一下。
他迅疾點點頭,用顫巍巍的聲音,說道:「我已是這般模樣,讓大夫來替我診治一下,或許能夠有所起色,如今我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恐怕時間不長了,索性讓他試試便是。我對你們的利用價值還在,想來你們也不會害我的。」
高大楞說完,猶如被抽走了力氣一般,手臂無力地垂在了床榻上。
他已經卧床不起多日,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病症,他已然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早晚都是生命大限,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讓人來診治一番。
武媚娘本想反對,但是見高大愣如此堅決,卻仍然不放棄自己的堅持,說道:「這是要冒著打開腦袋的風險,難道你不怕嗎?讓他這樣給你治療,就不怕萬一嗎?」
武媚娘的話帶著恐嚇,對高大楞投去詢問的目光,殊不知高大楞的目光依舊是那樣的堅毅和果決,不帶絲毫的猶豫。
高大楞自假扮李治以來,從來沒有對自己的事情做過決定,這一次他想完全由他自己做主,真真正正地讓他自己一個人說了算:
「不怕,生死由天吧。」
高大楞咳嗽了一聲,雙手顫巍巍地舉了起來,很費力地揮了揮手,表示自己不害怕也不擔,乾裂的嘴巴中吐出了幾個字,說道:「我不怕疼痛,我什麼都不怕,要死便死吧,我的命運要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高大楞的話似乎在向武媚娘宣戰,又似乎在表明著自己最後的一點人格。
丁瑜洲看了一眼武媚娘,對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就此放棄,不要把高大楞惹怒了,繼續說道:「娘娘,既然陛下決定了,那就讓秦鳴鶴入宮為陛下診治吧。」
武媚娘很是無奈,只好帶著意猶未盡的感嘆,點了點頭,道:「也罷,如此只能這樣做了。」
當天晚上,驛站就接到了皇帝的命令,要求秦鳴鶴收拾好於第二天午後入宮為天皇陛下診脈。
秦鳴鶴知道丁瑜洲已經將事態的兇險程度告訴了天皇天後,猜測著宮中的意思,漸漸有了底。
秦鳴鶴不敢怠慢,便火速前往宮裡,在太監的帶領下,一路繞繞轉轉,徑直入了紫宸殿,全程低頭不敢正視周圍的一切人和事,只是任憑著太監將他帶到了紫宸殿中。
來到紫宸殿之後,秦鳴鶴很快進入工作狀態,他見皇帝已然是骨瘦如柴,氣息微弱,心中不免有些驚詫,九五至尊的天子竟然是這般模樣,感嘆他長年忍受著病魔的折磨,其中的痛苦和心酸只有病患自己心裡體會得到。
秦鳴鶴大發慈悲之心,此時已然忘記了他的病人是皇帝,而只是將其看做是自己的普通病人,盡全力而為之。
秦鳴鶴認真地開展著救治工作,陷入一種無我的狀態。
丁瑜洲和武媚娘在一旁看著,很好奇秦鳴鶴的治療方法,想看看他到底如何能變出花朵來。
丁瑜洲非常好奇高大楞的治療方法,現代的開顱手術可是風險很大的一種手術,需要無菌的環境和鉗子鋸子等各種醫療設備,可是在大唐這些手術設備是很難具備的。
武媚娘見丁瑜洲一言不發,她也是盡量保持著安靜,她早已等候在此多時,想看看秦鳴鶴到底有什麼神奇的能耐能夠治好一個將死之人。
不光天後、宰相們在此,紫宸殿的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秦鳴鶴的身上,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神仙招數。
秦鳴鶴已然進入了全神貫注的狀態,完全無視周圍齊聚過來的目光,他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天皇。
他先給高大愣喂下了一滴藥水,隨後又取出自己攜帶的銀針在高大愣頭頂中間的百會穴上輕輕一紮。
一針,兩針,三針,一直扎了很多針。
丁瑜洲數了一下,高大愣大約被扎了有十幾針,整個腦袋猶如刺蝟一般。
此時高大愣還有知覺,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隨後,秦鳴鶴又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在高大愣的後腦勺上輕輕劃了一下。
丁瑜洲本以為秦鳴鶴要直接像切西瓜一樣打開高大愣的頭顱,卻不料秦鳴鶴只是這麼輕輕一劃,隨即取過一個小盂,接住了從他後腦勺處放出的黑血。
這難道就是開顱手術嗎?
丁瑜洲一邊看著,一邊對此表示懷疑,這根本不是開顱手術啊。
秦鳴鶴的如此一番行為著實讓丁瑜洲有些大失所望,本以為今天要開開眼,見識一下大唐的醫學奇迹,卻不料竟然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