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百鳥朝鳳

「皇後娘娘駕到！」隨著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眾人都閉上嘴，整理了一下衣裳，看見那正紅色的身影走來，全都跪下。

孟如歌並不想跪，好在皇后很快就抬手，讓眾人起身。

「今日本宮設賞花宴，不用拘謹，放開了玩兒。」皇后笑著說，她朝孟如歌招手：「歌兒，來。」

孟如歌抬腳走上前，皇后親昵地牽住她的手：「你這孩子，有空也不來鳳儀宮看看我。」

語氣帶著抱怨，卻十分寵溺。

孟如歌有些疑惑，雖說皇后與許如是是好友，可這多年來，許如是落魄，皇后也未曾施出援手。

如今她在賞花宴上對孟如歌做出這些舉動，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孟如歌嘴角噙著笑，也不說話。

她往下面一掃，幾家小姐的眼神都帶著嫉妒。

原來如此。

孟如歌心下瞭然，皇后只怕是想用捧殺的方式，先是將她推至頂峰，再將她狠狠摔下。

孟如歌皮笑肉不笑地把手從皇後手里抽出來，她道：「皇後娘娘萬福金安，臣女這般，屬實不妥。」

皇后一愣，她沒想到孟如歌竟會當眾駁了她的面子。

皇后眼底滑過一絲不屑，卻被孟如歌看到了。

皇后也不在說什麼，讓人擺上糕點茶水。

「雖說秋日無花可賞，御花園有一片楓葉林，倒也是一處風景。」皇后捏著帕子輕笑，她看著席上的女子們，她們在她眼中不過是一個物品。

孟如歌回到孟婉身邊，孟婉蹙眉：「平日皇后對你也沒多親近，今日是怎麼了？」

孟如歌不回話，只是笑。

「等會凌均要來，你去看看均兒準備的如何了。」前一句是對眾小姐說的，后一句是對身邊的宮女說的。

白卉自小愛慕向凌均，全東陵的人都知道，但幼時向凌均和孟如歌一起玩兒過，被白卉看見了，因此一直針對孟如歌。

白卉嘲諷地看著她，山雞永遠是山雞，怎會變成鳳凰？

一道緋色身影過來，少女臉上帶著精緻的妝容，孟如歌眯眼去看。

哦豁，猿糞吶。

此人赫然是柳妍兒。

柳妍兒朝皇後行了禮，笑道：「妍兒見過皇後娘娘。」

皇后眉開眼笑，她這次的笑是真心的。

看得出來，皇后極喜愛柳妍兒。

柳妍兒在席間掃了幾眼，看見孟如歌，露出不屑的笑容。

墨邪嘲笑道：「你怎麼到哪都被人討厭啊。」

孟如歌反唇相譏：「優秀的人總是容易被嫉妒的。」

孟如歌無奈地嘆氣，看來她這廢物頭銜，該摘了。

柳妍兒抱著皇后的手臂撒嬌：「秋天都沒有花，干坐著也無趣，凌均哥哥還沒有來，不如我們來比試？」

「妍兒想要如何比試？」皇后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子。

柳妍兒想了想：「既然這次各個世家小姐都來了，不如就讓她們展示展示才藝吧。」

皇後點頭：「甚好，來人，去拿琴。」

柳妍兒的琴技極好，她敢稱第二，無人稱第一。

自然，那些歸隱山林不問世事的高人除外。

柳妍兒坐在琴前，白玉似的手撥動琴弦。

一道天籟之音傳近眾人的耳中。

一曲罷，有人還未回過神來。

皇后最先鼓掌叫好，其他人也立馬拍起手。

柳妍兒高傲的笑著。

下一個是蘇梓潼，蘇梓潼作了一幅畫，那幅畫並不驚艷，有人已經不再看下去，與身邊的人聊天。

唯有孟如歌與孟婉還在看。

孟婉睜大眼睛：「那是龍？」

孟如歌搖頭：「不，也是鳳！」

蘇梓潼畫完，看了片刻，似乎覺得有處地方不夠好，蘇梓潼站遠了些，依舊沒發現哪裡不夠好。

孟如歌以靈魂傳音過去：「龍的眼睛。」

蘇梓潼驚訝的回頭，與孟如歌的眼睛對上。

孟如歌朝她一笑。

畫蛇添足是多餘，可畫龍點睛，卻妙到好處。

蘇梓潼拿起毛筆，在龍的眼睛上點了一筆。

「今兒的御花園可熱鬧了。」一道極具威嚴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都跪了下來，孟如歌只是蹲下，她不會跪任何人。

除非她自願。

幸好皇上沒有注意這邊，他看著蘇梓潼的畫，眼前一亮：「蘇家的女兒，果然名不虛傳。」

蘇梓潼舉著畫，一條龍盤旋而上九天，龍被她畫的很大氣，且威嚴。

她淺淺一笑，將畫倒轉過來，紙上儼然是一幅百鳥朝鳳。

皇上笑顏逐開，大笑道：「好！畫的好！朕有賞！」

孟婉扯著孟如歌的衣袖，激動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宴席乃皇后所辦，蘇梓潼畫龍，就顯得不對了。」

孟婉明白了：「若只畫鳳，會顯得太捧皇后，惹得皇上不悅。」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