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奪帥
只見這些個人圍著塵四,摩拳擦掌,一副仗勢欺人的
「怎麼?不要臉到這個地步了?以多欺少?」塵四看著包圍上來的人。
「你說什麼呢?明明是你對我家芙芙不敬,我們出於正義,教訓教訓你。合情合理。」
夢境維度【一千零一夜】中,人是不會死的,但人的感知和現實里的感知是一樣的,所以夢境里挨打也是會和現實一樣地疼。
【一千零一夜】里是想象即可實現,但想法要有一套邏輯,即一套完整的可推理的體系,當你的想象完成了這套體系,你便可以將其具現化,即言出法隨,一念成物。
幾人手中化出刀劍,很顯然,他們要砍塵四。
不過他們低估了塵四的想象力,想得美,就是想得很美。
塵四閉上雙眼,身側出現了一台電視?一條樓梯?還有一個拿氣球的小丑?
「這小子還想和我們斗,不知道我們人……啊,鬼啊!」
電視里爬出一個長發及地的皮膚慘白的女人,樓梯上也爬下來一個手腳慘白的女人,那個小丑就更有意思了,只是笑……
一號狗腿子回頭就跑,他猛的一回頭,狠狠地撞在一扇門上,「咔!」鋒利的斧子把門砍開一大條縫,木屑橫飛。
「你!你!你!究竟是什麼人!」芙芙已經徹底慌了,褲子也徹底黃了,不知道是尿黃還是屎更黃。
「我是你的夢魘!」只見塵四的整個面容扭曲起來,嘴不是嘴眼不是眼,芙芙想要逃離,卻發現四周全是黑暗一片,根本沒辦法逃離。
「哦吼吼吼~芙芙啊,你也?來啦?」那個芙芙手底下的狗腿子遠遠地給他打招呼,滿臉血污,臉上全是他自肚子上爆炸濺開沾著的血肉。
「不要,不要過來!」芙芙往後退,這麼不真實的夢境度怎麼汗這麼真實,這麼地冷。
「啪。」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細長的指甲輕輕地嵌進了芙芙的肩膀,疼痛感真實到不行,那緩慢又劇烈的刺痛感。
「不,不要!」
「不要!」
「啪!」一隻蠍尾的異形猛的撲向他的臉。
「啊!啊!啊!媽媽~嗚嗚嗚嗚~啊啊啊。」芙芙猛的醒來,看到四周是自己的房間,鬆了一口氣,身後的冷汗都收了一點。
「怎麼了孩子,你怎麼了。」芙芙的娘親聽到了聲音走了進來。
「娘我做噩夢了娘。」
「沒事沒事,只是夢而已。」芙芙的娘安慰道。
「娘給你熬了粥,你快嘗嘗。」
「謝謝娘。」
芙芙端起那碗粥,好奇問到:「這些是什麼呀?」
「是我的肉啊芙芙,嘿嘿嘿嘿哈哈!」只見門外又走進來一個滿臉血污的粉絲。
「啊!娘!我好怕!」
「沒事的,娘在呢娘……在呢!」
只見芙芙的母親手指緩緩刺進他的肩膀,「娘在吶,哦吼吼吼哈哈哈哈。」
「啊!」一聲尖叫傳遍芙芙的全府。
之前夢裡黃的褲子,醒來黃的被子。這回是真的天亮了。
婢女聽到了少爺的尖叫,連忙跑進來,芙少爺竟然縮在濕黃的被子里不肯出來。攥緊的被腳擠出水來,粘在手上。
嘔!
一個大老爺們!當著人家那麼多姑娘的面兒,噁心!呸!
……
另一半,塵四也正正好好地起床了。這種到點準時的清醒實在讓人難受,沒法睡個懶覺。
「這是什麼味道?」塵四嗅了嗅,屋子裡有一股燒焦的氣味兒,是一種皮肉燒焦,毛髮燒焦的氣味兒。
吃過早飯的塵四,悠哉悠哉地在街上閑逛,他知道,身邊會有人跟著的。
「這死的也太慘了吧……」
「這焦屍,燒的爹媽都不認得了吧。」
「哎呦,你瞧瞧,大清早的,真讓人倒胃口。」
「給人殺了還被吊在菜市口,還燒成這樣,一定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然不會死的這麼慘的!」
「嘿!你有病啊,怎麼這麼說話吶!人家死了,沒有什麼證據你就說死者做了壞事,你損不損啊!」旁邊一位爺兒看不下去這種人,當時就懟了起來。
「那您給說說,大街上那麼多人不殺,偏偏殺他一個?您說說為什麼啊?」
「呵,我哪知道為什麼,我要知道為什麼我第一個就把你燒了,因為你這嘴也傷天害理。」
「你說話最好小心點。」
「呵,就許你在這口說無憑,不許我添油加醋嗎?您爹是大理寺的李剛?」
「我表哥!堂堂三品門下侍郎,你也配跟我囂張?」
「哇,三品。」
「哇,門下侍郎。」
「不得了,聽說門下侍郎……」
「難怪這小子生意順風順水,原來是……」
「是是是,你們都厲害。背景驚人,無論哪個地方,都有你們這些愛吵架的。」塵四還在一旁看戲吃瓜。
「哇!夫君吶,你怎麼死的這麼慘吶!」人群中又是一陣騷亂,一個婦女跪在焦屍前痛哭。
「表……表嫂……你怎麼來了。這……這……」那位「表弟」突然一愣,隨即一驚。
「這個,是你表哥啊,嗚嗚嗚嗚~」只見那個婦女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周圍的男人止不住地下流,因為這個寡婦長得還可以。
「什麼!這……這是我表哥!」這位表弟「撲通」一下也軟在地上。
「還門下侍郎呢?」
「這下好啦。」
「能死成這樣真是慘哦~」
「媳婦還八成新呢~」
「剛剛還囂張呢。」
「世事難料啊。」
那位爺兒也沒有落井下石,只是悠悠地走了,哼著小曲兒:「門下侍郎哎~慘死了誒~,燒成了~烏黑的炭~嘿吼嘿吼嘿吼~」
「哎!你們快瞧瞧那邊也有瓜吃!」人群中響起一聲,眾人紛紛側目瞧去。
旁邊看管屍體的衛兵見此機會也驅趕周圍的人:「別看啦別看了,走開,走開。」
大家走開以後塵四看到一個很熟悉的畫像。
「這是?我?」
「怎麼畫的這麼丑?」
「塵四,南安國天海城人,於七月初殺死自己親生父親連同伯父、叔父共三人,弒父殺叔,天理難容,倘若有人將此惡賊生擒交給牧師工會,天光神教賞黃金百兩。」
原地怔住的塵四算了算價錢:「黃金百兩,我靠,我這麼值錢的嗎?」
「弒父殺叔,厲害啊小子。」
「軍師。」塵四已經對這些突然出現的人見怪不怪了。
「都說了在外面不要喊我軍師,喊我的名字。」
「那你不是也叫,軍詩,我喊什麼不都一樣。」
「那你就不能加個尊稱啥的,好歹我也是你長輩吧。」
「軍叔。」
「我有那麼老嘛!我今年才三十八!」
「軍,軍哥。」
「對嘍。」
「就是嘛,我軍哥年紀輕輕就這麼年輕了。」
「你小子真的把親爹殺了?」軍詩湊近了問,嘴上略有嫌棄,眼神里卻充滿了期待。
「他不是我爹!」
「好小子,連自己爹也不認了。」
「不是!他不是我親爹!」
「就因為他不是你親爹你就痛下殺手?他好歹養了你快二十年。」
「不是啊!我冤枉啊!我根本沒殺他,我那天都要給他們殺死了!要被殺的是我,不是他。你問老黑,還是他救的我,我們倆差點就交代在哪兒了。」
「你是說,老黑用了黑龍之力,還打不過你爹三兄弟?」
「還有一個很邪門的女人,渾身黑氣。」
「所以他們吸你,是要你的功力,然後沒成,還要栽贓你。」
「是這樣說的吧。軍哥就是軍哥,果然料事如神。」
「少拍馬屁了,你瞧瞧,你現在咋辦,你在東萊的牧師工會已經露過臉了,應該要改頭換面一次了,不然,光之國的天光神教不會放過這個發難的機會的。」
「那咋辦……」
「你死一次唄。」
「怎麼說。」
「火」
「像這樣?燒的連媽都認不出來?」
「我們回頭幫你找個大哥,他負責保你,完事了給你洗白。說你是冤死的什麼什麼。」
「行。」
「你就這麼信我?」軍詩突然有些詫異,這次這小子答應的太快了。
「我?信吶。我有的選嗎?」誰也沒辦法知道塵四這小伙心裡想的什麼,連抗爭都不抗爭了。
集市不遠處的大山之上,盤踞的巨龍龍首之中,奪帥,已經開始。
「諸位將軍們,能夠來到此地的,都是我東萊的將才、帥才,今日,我東萊需要有一位能夠堪當重任、統領我東萊所有兵馬的大元帥。」
「往年,兵馬大元帥通常都直接由我們東萊的陛下直接任命,但,今時不同往日,陛下希望,機會是平等的,是所有有才能的人都能夠施展的,而不是被某些世家大族攏在手裡,用來作資本,以此要挾皇權,兆家兆虎,已經付出了他們的代價,希望大家都能引以為戒。」
校場之上丞相講完一番話,望向不遠處黃羅傘下的皇帝,皇帝微微頷首,示意開始。
「本次比試,除了我們的陛下親臨,到場觀禮的還有青龍壇的供奉大人,以及天光神教的紅衣主教大人……」
黃羅傘下,錢龍四下張望,不曾看見那個霸氣側漏的身影。「阿米勒表哥,這龍澤莫不是不來了?」
「表弟,等等吧,他會出現的。」紅衣主教不緊不慢地說著。
「哎哎哎,表哥,你們就大庭廣眾之下,就夫妻倆手拉手,我一個孤家寡人,很難受啊。」
「陛下,不是表嫂說你,你這年紀也不小了,得趕緊找個媳婦兒了。」
「那也得有表哥這麼好的服氣才行啊。」
「哈哈哈哈~……」
一個黑色的身影緩緩走上演武台,沒有身披鎧甲,沒有錦衣華服,以至於剛剛一旁還和他談笑風生的人驚掉了下巴,這個樂呵呵看熱鬧的中年男人,是那個男人!
「在下,龍澤,向諸位將軍討教。」龍澤一身文人打扮,行的抱拳之禮。
龍澤,年少成名的南塘將軍,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當然,我承認這有吹噓的成分。少年成名的龍澤沒有被君主重視,也沒有被鄰國當回事兒,國力弱小的南塘經常被人打的很沒有面子,江南一帶的南塘,遭到周遭幾個國家的聯手打壓,他們就像是喂不飽的鬣狗,死死地盯著長肥的羔羊。
估計是這群鬣狗也沒想到,這頭肥羊,也長著獠牙。
那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龍家的一個少年把黑龍血倒入酒中,讓麾下十人飲盡。當晚,南塘十路大軍出發,八萬人馬,兵分十路,開赴南塘周遭五國。
短短七天,南塘攻下了三個國家。十個將軍全部戰死,其餘兩國見勢不妙遞交了降書。
南塘的高祖皇帝親自接見三個被俘的皇帝,親手斬了一人。
至此,南塘開始了以戰養戰,南域十五國,變成了南域七國。那個白衣少年,也變成了黑甲龍王。
攻下的各國雖是余亂未平,卻是無關痛癢,百姓安居樂業,只剩下一些沒有了往日輝煌的暗淡貴族,在一次次的無力掙扎。
「我願意給你當狗你不要,你怕我咬你,你非把我轟出去,結果成了龍了。」——南塘太祖皇帝《雲德》
如果你有田種有衣穿,你還敢反那個黑龍再生的龍澤嗎?
強盛起來的南塘,在巔峰時選擇了「息兵安民」的國策。與各國交好,興科舉,廣建書院和畫院。
這一切,是龍澤跟著做的,但大家只記得他是個心狠手辣的將軍,武夫。
這三十年間東瀛有過數次進犯,都被龍澤與東萊打退,只是人們安逸慣了,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東西就淡了。
他們忘記了,黑龍王的絕對強大,忘了被他支配的恐懼,哎,這時候就有人要說我吹了,說:「你是龍吹。」
哎哎哎,列位,龍澤可是南域各國大將都承認他強的唯一一個將軍。這時候就有人說了他們都是給自己的無能下個台階,你太年輕了,什麼都不懂。
可我是敘述這故事的人吶。
「你就是寫小說的你懂什麼?」
這……
遙想龍澤當年,也曾經意氣風發,舞文弄墨,那些個背地裡沒來由黑他文章的人,都讓他順著消息按在地窖里打到哭著喊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