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臭腳丫子
吳正林的眉毛挑了起來,他放下手中的雞蛋,心裡琢磨開了,這時候高建章過來,肯定是為了沈平原的事情,難道,他找到了什麼證據不成?
一念及此,吳正林立刻說道:「你讓他進來吧。(手打吧www.bxwx.org首發)」隨手扯過來一張報紙,吳正林快速瀏覽起來。
省委副書記的威嚴還是要保持的。
保姆答應一聲,轉身去請高建章了。
片刻,高建章跟在保姆身後進了餐廳,見吳正林端坐在餐桌前,好整以暇的瀏覽者報紙版面,也不敢打擾,恭敬地站在旁邊,等著吳正林先開口說話。
吳正林的眼角瞥見了高建章,隨即放下報紙,他笑著說道:「建章過來了,坐!」
高建章笑了笑,腰杆子有點低,他清楚老領導一貫的架子大,也不以為意,恭謙的應答道:「校長好,這麼早過來打擾您,不好意思。」
身為齊江省分管黨群人事的黨委副書記,吳正林同時兼任著省委黨校校長一職,老頭對《馬列主義》有著深厚的研究,省委黨校的馬列主席課程,也是他在主講,高建章和沈平原在省委黨校培訓學習時,正是拜在了吳正林門下,算是他的半個學生,故此,兩人一直尊稱吳正林為「校長」,這裡頭,是帶著尊敬的味道的。
吳正林擺了擺手,「不要客氣了,還沒吃飯吧?」也不等高建章回答,吳正林回頭對保姆吩咐道:「小劉去拿雙筷子,再盛一碗粥,讓建章陪著我老頭子隨便吃點。」
保姆小劉笑著轉身離開。
「有事吧?」吳正林笑眯眯的問道。
高建章是清楚老領導的作風的,他心裡明明清楚的事情,嘴上卻不肯透露辦點風聲,看似平易近人,實則跟任何人都保持著相當的距離感,不是自己人,甚至你想登他的門都不是件容易事。
正想著怎麼開口,保姆端著粥走了過來,高建章從保姆手中接過了碗筷,說了聲「謝謝」,端起碗來喝了一大口。
「校長,不瞞您說,我是來找您上訪的。」放下碗筷,高建章說道。
吳正林滿臉笑容的望著高建章:「哦?上誰的訪?什麼人又惹得你這位大書記不高興了?」
高建章呵呵一笑,從包里拿出那本賬簿,遞給吳正林,「校長,您先看看這個吧。」
吳正林仍然笑著望住高建章,並不著急接下他手裡的賬簿。高建章有些尷尬了,訕笑一聲,高建章說:「校長,這是劉衛東貪污受賄的賬簿,我知道,我這麼做魯莽了,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呀,沈市長擺明了就是遭人陷害,是有些目的不純的人在背後挑唆才被弄進去的,我不能看著老沈被人誣陷而無動於衷,只能出此下策,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您能諒解。」
聽了高建章的話,吳正林臉上的神色嚴肅了起來,目光如刀子般射向高建章,半晌,他說道:「那麼,你這又是什麼意思呢?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重了,吳正林接過賬簿,搖搖頭,又說:「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他將剝了皮的雞蛋放進高建章面前的餐盤裡,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高建章不好再說什麼了,端起飯碗機械的往嘴裡扒拉著,腦袋卻翻江倒海起來。雖說領導不甚滿意,但也接下了賬簿,這就說明事情有了轉機,領導是個面冷心熱的人,高建章堅信他不會坐視不理,對他來說,沈平原一旦出事,不僅意味著他失去了一條臂膀,對他的個人威信來說,也是個沉重的打擊。
試想一下,一個保不住自己手下幹部的領導,今後誰還會跟他混?高建章心裡有了數,領導怕是也在尋找突破口,只是沒有個合適的機會,領導不便發難罷了。
見吳正林放下了碗筷,高建章連忙停手,目光灼灼的看著吳正林,老頭笑了,也不招呼高建章,起身獨自向書房走去。
高建章會意,咧嘴一笑,拿著賬簿急忙跟上。
「關門!」吳正林嚴肅道。
高建章轉身把門帶上了,笑嘻嘻的在老頭跟前坐下,一副混不吝的架勢。
吳正林沒好氣的伸手說:「拿過來!」
高建章把賬本恭敬的遞了過去,吳正林帶上花鏡翻看起來,他的神色很是平靜,並沒有如高建章預料的那般拍案而起,隨手翻了幾頁,吳正林把賬簿放下,身子仰在靠椅上,微微閉上了眼睛。
高深莫測啊!高建章心裡暗暗嘆息。
「你還真想以牙還牙?」吳正林蹦出這麼一句。
高建章笑了笑,道:「我倒是認為,這叫禮尚往來。」
「好!好個禮尚往來!」吳正林取下花鏡,揉著眼眶,神情有些疲憊,他在思考著要不要弄些事出來,眼前的賬簿對他來說誘惑力很大,只要把它放出去,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可關鍵是,誰也不敢肯定沈平原不存在貪腐情況,如果沈平原自己扛不住交代了,那麼,所有人的努力,不都成了瞎子點燈白費蠟了么?
還有一點,人家既然敢對沈平原動手,不可能一點他的把柄都抓不到,如果對手真捏到沈平原的軟肋,那麼,在外面的人不管如何折騰,都解決不了實際問題。
大家的目的不就是要把沈平原安然無恙的弄出來么,沒有了這個目標,做什麼努力都是白費。
「建章啊,你知道省紀委以什麼理由把平原帶走協查的么?」吳正林緩緩睜開眼,看著高建章問道。
高建章說:「具體原因尚不清楚,不過,省紀委把老沈帶走前,已經把陳氏集團的陳天楓控制了起來,我和正陽同志交換過意見,省紀委唯一能夠說得過去的理由,就是老沈給陳氏集團落戶中洲提供便利條件,實際上,大家都清楚老沈和陳天楓有著良好的私人關係,兩人之間根本不可能存在利益往來,校長,老沈是個什麼樣的人,您最清楚,憑良心說,您認為,這裡面單純么?」
吳正林點了點頭,習慣性的抓起了桌子上的煙盒,他抽出一支叼在嘴上,高建章連忙掏出火機來給他點燃,吳正林吸了一口,吐出一道渾濁的煙霧,把煙盒往高建章面前推了推,說道:「要抽自己拿。」
「噯!」高建章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點燃了。
吳正林嘆了口氣,道:「對平原的品行,我心裡還是有數的,我也不相信他能做出貪污**的事情來,只不過,紀委辦案有紀委自己的一套規章制度,我可以從側面督促一下,如果平原真的不存在那些違法亂紀的勾當,誰也不敢把他怎麼樣,首先從我這裡就說不過去,我黨的政策一貫是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你說的事情我清楚了,上班后,我會和省紀委齊書記交換意見的。」
這就算定下了調子,吳正林手裡有了劉衛東貪污**的證據,他怕什麼?他什麼都不怕,只要對方敢於對沈平原下手,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把劉衛東這本賬簿拋出去,還有一點,吳正林想的很透徹,現在還不是發動反擊的最佳時機,作為一名馳騁政壇多年的老將,他講究謀定而後動,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幹的。
打蛇要打七寸,這個道理他吳正林比誰都明白,若是確定了省紀委那邊確實沒有掌握住沈平原貪贓枉法的證據,那時候,就是他吳正林展開凌厲反擊的最佳時機,凡是都有個度,但是,人家都欺負到門上來了,他吳正林如果不做出些反映,對手反而會認為他軟弱可欺。
同時,他也在暗示高建章,一定要想辦法讓陳天楓閉緊嘴巴,陳天楓才是整個事件中最薄弱的一環。
高建章想了想,一下就明白了吳正林話中之意,他鄭重表態道:「校長您請放心,陳天楓那邊,不會出亂子。」
「大意不得啊,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等同於失敗!」吳正林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是!我明白了。」高建章說。
清晨的陽光照耀的人懶洋洋的。北方的六月,天氣已經非常炎熱了,一夜未睡的沈浩帆和高鵬飛,此時雙雙倒在沙發上。
茶几上擺滿了一對啤酒罐,這倆貨邊喝邊聊,居然幹掉了整整一箱啤酒。
高鵬飛摳著鼻孔,嘴邊哈喇子直流,時不時發出震天響的鼾聲。再看沈浩帆,他比高鵬飛好不到哪去,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另一側,腳丫子搭在高鵬飛腦袋上,懷裡抱著個靠枕,嘴巴里還喃喃嘟囔著什麼。
林芳華推門走了進來,見這倆人這副尊容,簡直哭笑不得,緊走兩步,掄起巴掌照著倆貨的屁股一人來了一下,發出「啪啪」地清脆響聲。
「趕緊給老娘起來!這倆小混蛋,看把家裡糟踐成什麼樣子了。」林芳華氣呼呼的說道。
高鵬飛率先醒了過來,一吧唧嘴,一股子臭腳丫子味鑽進了鼻孔,高鵬飛伸手一劃拉,「騰」地從沙發上竄了起來,大聲嚷嚷道:「你妹的!我說怎麼老是做夢夢見啃豬蹄呢,你小子居然把腳丫子伸到我嘴裡來了!簡直可惡!」
沈浩帆悠悠睜開了眼睛,見高鵬飛上躥下跳的,還沒回過神來,他問道:「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