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吾兒，有心了

「嗯，是個標緻的孩子，有徐氏當年的風範，起來吧孩子，賜座。」

皇后親自賜座，那江月濃就不能坐到後面去了，宮女特意將她的座位安排帶了前面。

一位與皇后交好的夫人笑道：「想當年徐氏及笄之時名動京城，多少王公貴族公子為其傾心，最後竟讓清寧王爺抱得美人歸。如今她女兒已經頗具其母風範，不知及笄那日又會有多少人踏破王府門檻啊。」

「就是，這麼好看的小姐，葉側妃怎麼還藏著掖著呢。」

她們都是皇后一黨的，自然不怕清寧王府，一人一句往葉氏心頭戳刀子。江月濃心裡差點笑開了花，這些夫人真是神助攻，葉氏的手帕都要被她捏碎了。

葉氏笑容勉強的開口：「大小姐從小與我便不親，我也不便對她太過苛責，所以她要不想與旁人打交道，我也不好太過逼迫她。」

這話一出，將責任全部推到江月濃身上，顯得這麼多年她沒在眾人面前出現，全部都是因為她自己。可在場諸位哪位不是宅斗高手，這其中的事情她們清楚得很。對於葉氏的說辭，也不過心照不宣的笑笑，心裡都是有些鄙夷江氏的。她以一介側妃每次都是王妃的架子出場，要不是因為她娘家強勢，只怕走不進這個圈子。也正是因為她娘家的原因，眾人沒在此事上較真。小打小鬧可以，太過逼迫不是她們的行事作風。

江可馨卻沒那樣的忍耐性，她只知道以前那些夫人的目光都是放在她身上的，誇的都是她。如今江月濃一出現就搶了屬於她的榮耀，她心裡就把江月濃給恨下了。

在中宮待了沒多久，皇后就帶著眾人去合章殿入席了。上啟不像古代那樣封建，男女不同席之類的。為免男女有別，只是在左右兩邊擺上桌子，男左女右中間過道隔開。

待眾人紛紛入席之後，宴會正式開始。如流水一般的美食一一被擺了上來，中間空台上也有舞姬翩翩起舞，絲竹之聲更是悅耳。

江月濃看著眼前的美食，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味道尚可。她這幾年跟著師傅走南闖北，也算是見識過各地美食了。這皇宮中聚集天下名廚之地，自然是有一些得道之處的。不過為了照顧那個貴人們嬌貴的胃，宮裡的東西都偏清淡，以鮮為主。

等歌舞舉辦得差不多了，就是眾人送禮環節。那些大臣們送得禮物早就登記入冊了，現在是附屬國和那些皇子公主們獻禮助興。

「東秦獻禮——汗血寶馬玉雕一座。」

上啟旁邊附屬國無數，但有四個國家最為突出。分別為東秦、南庸、西寧和北夏。如今是東秦國獻禮，他們派來獻禮的是二皇子秦悠。

「願上啟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願吾皇壽與天齊，萬事如意。」秦悠行了一個標準的禮，同時獻上祝福。

汗血寶馬玉雕被抬了上來，陽光下呈現透明色。這玉雕連馬的鬃毛都雕刻得一清二楚，栩栩如生令人驚嘆。最重要的是，這馬是由一整塊血玉雕成。這份心思，也是千百年來第一份了。

「原來黑市上那塊天價血玉是被東秦買走了，真是財大氣粗。」

江月濃正巧參加過那場拍賣會，血玉抬上來的時候眾人都有些懷疑它的真假，畢竟血玉難得，這麼大的一塊更是從未見過了。也只有雲氏商會拍賣行才會拿出這麼大的寶貝拍賣，還真有人買。

承陽帝很滿意這禮物，心裡想著東秦來年的歲供可以少要點了。有了東秦珠玉在前，後面幾個國家送得禮物就不那麼好看了。好在東西也是精緻的，承陽帝都笑著接納了。

終於到了皇子送禮的環節，當今膝下有三位皇子。皇長子蕭承運，不出意外的肯定是太子了。二皇子蕭承言為慧貴妃所出，天資聰慧，呼聲也很高。再就是四皇子蕭承庸，芸妃所出，也是文武全才之人。

皇長子充分繼承了皇后與承陽帝二人的優點，俊俏硬朗，一舉一動間盡顯大家風範。他獻上的賀禮是一張寒玉床，每天在上面躺一躺可以延年益壽，對功力也很有幫助。

承陽帝點點頭，對這個禮物很滿意，還誇讚了蕭承運幾句。眾人也感嘆皇長子的用心，一番恭維自是不提。

江月濃托腮看著眼前冒著寒氣的床，知道這寒玉床只是盜版，正版寒玉床在……江月濃在男眷席中掃視了一圈，並未見到想見的那個人。不過想想也是，以他的身體，怕是不能出席這樣的宴會。

到了二皇子蕭承言獻禮了，他的外貌偏向慧貴妃，雖不如太子那樣硬朗，但比太子俊俏了不少。

「父皇，兒臣這一年來派人四處搜尋，尋了頂好的綉娘用了一年時間秀了這幅江山社稷圖，願我上啟江山永固，願父皇一統天齊！」

上好的絹帛被展開，一副上啟和所有附屬國的江山社稷圖就展現出來了。那上面的山川與河流，城牆與密林，令人嘆為觀止。

承陽帝站起來，親自走到綉品面前打量著，可見這個壽禮令他有多歡喜。不單單是因為壽禮，還有蕭承言剛剛的話。

承陽帝伸手拍了拍蕭承言的肩膀：「吾兒，有心了。」

蕭承運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他沒想到二弟居然有如此心思和手段，他派了那麼多探子都沒查出來。

這個送禮環節，明眼人都知道，二皇子略勝一籌。

到了四皇子蕭承庸，他雖不及大哥二哥那樣心思巧妙，但他也懂投其所好。拍拍手就招出來兩個極具異域風情的美人，說她們會波斯舞，來逗皇上開心。

這禮物皇上是高興了，後宮妃嬪們不高興，誰願意這兩個嬌俏的美人過來後宮爭寵？

慧貴妃端起酒杯，似笑非笑的看著芸妃，語氣淺淡：「芸妃妹妹心真寬啊。」居然能接受自己兒子給自己男人塞女人。芸妃面色不變，言笑晏晏：「貴妃娘娘別吃心，皇上只是圖個新鮮，娘娘的恩寵不會改變的。」

算你狠……慧貴妃放下酒杯，重新揚起笑容，她堂堂貴妃自然不會和兩個舞女計較。只是看到皇帝在舞女出現那一刻眼神驚艷的目光，心裡有些難受罷了。不過當她看到皇後面色也不太好看之後，心情又好起來了，反正不是她一個人不高興，大家一起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