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口是心非獎
「怎麼？沒滿足？嗯——」
尾音上揚，於她耳側環繞。
體內對他殘留的荷爾蒙記憶又回來，輕而易舉撩的宋兮一陣顫慄。
顧微宇緊緊鎖住她臉上每一絲細微觸動，等她咬住下唇懊惱時，他的笑聲就再也藏不住。
雙手捧住她的臉，半強迫性狠狠的親了好幾口。
朝思暮想的人兒終於成為他的人，他此刻的快樂不言而說，只想佔有她，疼惜她，無窮無盡，無日無夜。
帶著憐惜的吻，從唇瓣到脖頸，再到鎖骨，一寸寸銷魂蝕骨，她的臉上身上漸漸浮現酡紅。
可剛剛浴室里的疼痛記憶忽然竄入腦中，宋兮有些害怕地推開他。
「別，別再來了！」
顧微宇喉結上下滑動，嗓音暗啞，「怎麼啦？」
宋兮的聲音染上了哭腔，目光中還有被欲-望折磨的無措，「我……我還不舒服。」
「我弄疼你了？」顧微宇皺眉。
大概是因為第一次，他很想體貼她，但他沒有辦法，因為在佔有她的瞬間他就已失控。
聽到她在尖叫哭泣，他以為女人這種時候都會這樣。
「你說呢？」宋兮忍不住委屈踹他，抱怨道，「下次可不可以輕點？」
顧微宇的注意力都在「下次」這個詞上，他輕笑一聲，「不用等下次，現在就可以。」
「……」
棉被一蓋，一個鍾過去，桌上飯菜已冷。
***
微弱月光灑向大地。
宋兮再次醒來的時候房間的光線已經全然暗了。
她被他緊緊抱在胸前，一呼一吸間彷彿還在做著最纏綿的告白。
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她伸出手指，借著月光輕輕撫摸他俊朗的輪廓。
順著下巴，來到他裸露的肩膀，手觸碰到每一處肌膚，彷彿能感受到血液在裡面洶湧澎湃。
一如他伏在她身上時的勇猛躁動。
手滑過肌膚上一處凹凸不平的疤痕，宋兮心中一緊。
被他撫摸的男人其實已經醒來，忽然抓住她放在疤痕上的手，緩緩舉到唇邊親了一口，「這次還疼不疼？」
宋兮臉一紅，想到他剛才萬分憐惜和隱忍的遷就她，心底深處有個地方柔軟了一下。
她搖了搖頭，黑暗中帶著水汽的眼睛緊盯著他：「倒是你，什麼時候受的傷？」
上次在離島，他身上並沒有這些疤痕。
顧微宇的聲音有些漫不經心：「有疤才叫男人。」
宋兮見他遮遮掩掩，越加不放心，抓著旁邊的衣服套上，翻了個身開了床頭的燈。
燈光一亮，顧微宇有些不適地眯了眯眼。
宋兮徑直將他身上的被子一掀，抓著他的肩膀道：「給我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顧微宇笑了笑，抓著被子的一角擋住。
宋兮看著他的動作有些想笑，「害羞什麼啊？快點。」
顧微宇在她的催促下不得已轉了個身。
昏黃的燈光下，他的背上赫然出現兩道疤痕，加上肩膀上的一道，共三道。
最嚴重的一道從肩膀一直延伸到腰，看上去像是很致命的刀傷。
雖然都已經淡化，但不知為何，她忽然心裡一疼，眼淚就涌了出來。
他這半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不僅瘦了，身上還添那麼多傷疤，一想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九死一生，她心裡就很難受。
顧微宇兩手微微用力，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膛上，不准她再看，嗤笑道：「有什麼好哭的？早就不疼了。」
宋兮的眼淚燙過他的胸口，喃喃低語：「對不起……」
——雖然重生一回，依舊沒有改變你的命運。
顧微宇不明白她為什麼道歉？心底卻是真見不得她哭，好像要把他的心揉碎一樣。
他將她緊緊圈在懷裡，溫柔無比地輕撫她的背，「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念想，有你愛我，那些都不算什麼。」
他永遠都會記住這一天，有一個女人心疼他而落淚，讓他明白，以後的他的命，都不再只是自己的。
宋兮聽到這句話更愧疚了，哭的越發不可收拾。
「你今天怎麼又變回水做的了？」他有些惡劣地開她玩笑，痞痞道，「上-面流不停，下——」
宋兮仰頭，脫口打斷他的污言穢語：「去死！」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急忙緊摟住他的腰，喃喃道：「不準死！不準死！」
她所有的堅強，冷靜，毅力在他面前，通通化為泡沫，轉眼消失殆盡。
那一刻，她意識到，卸掉所有偽裝的她，原來一直如此脆弱，所謂的眼淚，只為他一人而忍，為他一人而流。
顧微宇笑的胸腔起伏，「以後給你頒個口是心非獎，要就是不要，不要就是要……」
宋兮的手在他胸上輕輕捶了一下，始終，還是捨不得下狠勁。
片刻，她微抬著下巴凝視他，問：「你這些傷，到底怎麼來的？」
顧微宇沒想到宋兮還不依不饒，追根究底起來。
他指了指肩膀上的疤痕，說：「這道槍傷，是以前跟犯人槍戰留下的，後背的刀傷，是救蔣七爺的時候留下的。」
宋兮撫著那些疤痕，試探問道：「你為什麼要留在我乾爹身邊？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顧微宇沒有回答，望著天花板的水晶燈，沉默了好一瞬。
「其實，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宋兮雙手捧住他的臉頰，略顯難過的扳過他的頭，凝視著他的眼睛，「看著我，顧微宇，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如今，她已經將自己交給他，當然希望，他們之間可以是坦陳相對的。
顧微宇望著她咄咄逼人的樣子，舔了舔唇，捧著她的臉，語氣淡淡的：「我的確有事瞞著你。」
宋兮眨了眨眼睛，認真鎖著他的眼睛，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顧微宇垂了下眼瞼，忽然抱著她的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說道：「宋兮，有些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我愛你，非常非常愛你，勝過我的生命。在這之前，請你相信我。」
宋兮氣鬱：「……好吧。」
心想，他還是不夠信任自己。
可她有自己的驕傲，有對他的期許，就像之前等著他發現自己真實身份一樣，她也會等著他對他坦白。
顧微宇望著她的眼神卻暗了暗，心中不斷盤旋洛一炎說過的話。
那時他未曾細想，現在略一思忖，卻覺得其中似乎在暗示他什麼？
若宋兮真是蔣七爺的親生女兒，而他卻要親手逮捕她的父親，他們之間的關係，又該何去何從？
當初在宋媚雲的事件上，令他心底深處覺得，宋兮其實挺愚孝的。他也捨不得，她再次左右為難，大概知道的越少越好吧。
過了一會，安靜的氛圍里忽然響起一道突兀的聲音。
宋兮面上一熱，頭一低，將腦袋扎進他胸口。
顧微宇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揉揉她的後腦勺，問：「肚子餓了？」
宋兮窘迫地恩恩兩聲，只覺得此刻要是有條地縫，她一定立馬鑽進去。
顧微宇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湊近她道：「我去給你煮個面，你在這裡等著。」
宋兮猛然直起身，看向他，一臉的懷疑，「你會煮麵？要不，我陪你下去。」
顧微宇伸手掐了掐她的臉頰，曖昧笑道：「你下的了床嗎？別小看我了，乖乖等著，保證讓你大吃一驚。」
宋兮腦中閃過他六年前煮的那碗面，有些不放心地囑咐：「那……你記得放鹽啊。」
顧微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