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大結局

原本住在一起挺好，可如今他發現他真的沒有辦法面對嫿兒，他怕自己有一天衝動會傷到嫿兒。

最好的辦法便是離開。

他答應過嫿兒不會再離她而去，那便只能遠遠地守護著她。

席慕辰把倆人的情緒都看在眼裡，也不再說什麼，吩咐司機走人。

顧延琛笑了一聲：「老頭子還真是冷漠，我都喝醉了也不怕我出什麼事。」

醉酒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顧延琛已經不當回事。

他沒有打電話叫司機，自然也不能自己開車，他沿著街道慢慢走著。

就像不久前在利國的街道上一般，只是心境大有不同，呵呵……沒想到還真讓白景那小子說著了。

顧延琛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感覺快到公寓，正想著不知道公寓能不難住人，就聽到夜空中響起一聲悶雷。

與此同時前方出現一道人影。

縱使顧延琛膽子再大，這一瞬間也是被嚇了一下，酒醒大半：「凝兒？」

穿著一身深色長裙的女人就那樣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琛哥哥，你怎麼都不來看我？」

生日宴后，周凝一直等呀等，她以為顧延琛一定會來找她，一定會為她送上一份禮物，就像曾經過去的那些年一樣。

可是沒有，男人甚至連電話都沒給她打一下。

周凝傷心欲絕再也坐不住，這才找過來。

顧延琛按了按額頭，眉頭微蹙道：「最近有些忙沒顧得上，凝兒找我有事？」

顧延琛因為嫿兒的事，因為公司的事，的確比較忙，加上心亂，他哪裡還有功夫想別的人別的事。

「凝兒想琛哥哥了，這麼多年沒見，琛哥哥難道就不想凝兒？」

周凝上前一步，直接撲進男人懷裡。

顧延琛愣了一下，還是抬手摸了摸周凝的頭：「傻瓜，哥哥自然也想你，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周凝聽到這話心下一喜，她仰起頭就要去吻顧延琛。

顧延琛一把推開她：「凝兒你這是做什麼？」

「琛哥哥凝兒喜歡你，不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是男女的喜歡，凝兒愛你。」說完她又撲進男人的懷裡。

這一次顧延琛沒有再縱著她，而是拉著她的手甩開她：「周凝你瘋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麼關係，你就說這種話？」

「我當然知道，我們會是男女朋友，以後還會是……。」

「閉嘴，你……你真是不可理喻。」顧延琛要被氣死了，轉身大步離開，不打算再理會她。

周凝被吼得愣在原地，想不明白顧延琛為什麼突然這樣對她，明明剛剛還好好的。

她哭著追上去：「琛哥哥你別走，你別不理凝兒，對不起對不起凝兒嚇到你了，可是凝兒說的都是真心的，凝兒沒有騙你，這麼多年凝兒心裡始終放不下你，你也想凝兒的對不對，其實你心裡也有凝兒的對不對？」

「周凝……收起你不該有的心思，我告訴你我跟你永遠都不可能。」

顧延琛一字一句冰冷無情地道。

周凝哇的一聲就哭了：「為什麼，為什麼琛哥哥不要凝兒，是不是因為席雲嫿，琛哥哥你喜歡她對不對，可是你們是兄妹你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琛哥哥你不能這麼做。」

「呵呵……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還是先管好你自己。」

顧延琛叫了輛車，把周凝塞上車，示意司機開車。

周凝拍打著車門不肯回去。

顧延琛一陣頭痛，又怕她出事，也攔了一輛車，吩咐司機跟上。

周凝意識到顧延琛跟著自己，抹了把眼淚對司機到：「師傅去零零酒吧。」

司機看了她一眼：「姑娘快別哭了，看得出來你男朋友還是在乎你的，你這樣去酒吧不安全還是回家吧。」

「不需要你管，去酒吧。」

司機果斷地閉了嘴，這年頭的年輕人一個個怎麼都這麼犟。

周凝衝進酒吧的時候夜空中又響起雷聲。

顧延琛抬頭看了眼酒吧的招牌，想殺人的心都有，他推開門進去，並沒有找到周凝的身影，一圈打聽才知道她去了二樓包廂，正要過去。

便見到周凝跩著席雲嫿從樓上下來。

他快步上前，已經來不及，倆人已經衝出酒吧，而他們身後還跟著司燁。

三人在大街上拉作一團。

周凝：「席雲嫿你不要臉，你連自己的哥哥都勾引。」

席雲嫿面上一白，整個人都在發抖，「沒有，我沒有……你胡說。」

司燁跩開周凝拉著席雲嫿的手：「周凝你別太過份，我不准你這麼說嫿兒。」

「呵呵……司燁你現在也要護著她嗎？怎麼你終於發現她對你的一往情深了，可惜晚了，她早就跟他哥哥搞到一起，你……。」

「啪……你閉嘴，我警告你，你再敢污衊嫿兒一句，我會替你爸好好管教管教你。」顧延琛衝上來，扇了周凝一巴掌。

他不是沒打過女人，出任務的時候也有壞女人，可是卻從來沒想過會打自己的妹妹，天知道他心裡是什麼滋味。

「琛哥哥你打我，你居然打我，為什麼……為什麼她就可以我卻不行，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周凝捂著臉直哭。

顧延琛要瘋了，他雙手控著周凝道：「你聽好了這話我只說一遍，以後你好自為之。」

所有人都靜默地看著他。

只有天上的雷聲與他相互呼應，如同他爆發出來的怒氣一般。

顧延琛說：「周凝從最開始我關注你的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是我的親妹妹，如果讓你有什麼誤會，那我現在跟你道歉，而我跟嫿兒……是我有了非份之想與她無關，你聽明白了嗎？」

「不……這不可能，你在撒謊，你在騙我，你是席家的孩子你怎麼可能是我的哥哥，不可能這不可能。」周凝哭喊著道。

司燁冷笑道：「這沒什麼不可能的，琛哥是周叔的兒子，六歲那年才被我乾爸乾媽收養，他跟嫿兒從來都不是親兄妹，誤會的從來都是你。」

天上又是一聲累聲響起，雨滴開始落下來。

席雲嫿突然拉起司燁的手，她說：「燁哥哥我喜歡你，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她說完便伸手去抱司燁，還要墊起腳去親他。

司燁都嚇懵了一時忘記反應，差點就要親上被顧延琛一把跩開：「我不準，席雲嫿我不准你說出這種話。」

瓢潑的雨落下來，席雲嫿瞪著面前的男人：「你連我哥都不是，你憑什麼管我，你憑什麼？你走啊……我不要再看到你。」

她撕喊著道。

雨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顧延琛分不清她有沒有落淚。

他一把抓住席雲嫿的胳膊強勢地拖走她。

周凝大喊一聲，跑進雨霧之中。

司燁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轉頭看一眼顧延琛跟席雲嫿想也沒想地追著周凝去了。

席雲嫿哭得蹲下，顧延琛脫下衣服罩在她頭上，一把她把抱進懷裡：「嫿兒。」

一聲低進塵埃里的呼喚，讓掙扎抗拒的丫頭徹底的乖順下來。

雨水澆透倆人，這個樣子，顧延琛也不敢送席雲嫿回家，直接帶去自己的公寓。

席雲嫿即便泡過熱水澡喝了薑湯，第二天還是不可避免的病了。

發燒，怎麼都退不下去。

顧延琛沒有去公司，一整天都陪著她親自照料，也正是因為這樣席慕辰很快知道這事。

顧延琛從外面買了食材藥物回來的時候，嘴角有一道血跡。

席雲嫿從回到這裡就沒開口說過話，喝葯的時候她的目光掃到男人嘴角血跡，伸手觸碰到：「怎麼弄的？」

顧延琛呼吸一窒，整個人都雀躍起來，他低頭用唇輕輕碰了碰小丫頭的手指。

席雲嫿眸色一沉，雖然有些難堪，但確並沒有退開。

她等著男人的回答。

顧延琛這才道：「被老頭子揍的。」

席雲嫿眸色一暗：「爸知道了？」

顧延琛點頭：「嗯。」

「我們怎麼辦？」

席雲嫿抬起頭第一次正式這個問題。

顧延琛放下藥碗，把小丫頭抱進懷裡：「嫿兒，告訴大哥你真的喜歡司燁那小子嗎？」

「我不知道。」席雲嫿是真的不知道。

原本一直覺得自己喜歡司燁，可那晚當被周凝一聲聲的質問，當聽到司燁說她跟顧延琛從來都不是兄妹的那一刻，她知道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埋在心間一直都不想承認的事實就這樣剝開，連帶著她一直隱藏在骨血里的感情。

對顧延琛如何會沒有情？

只是她從來都沒真正分清過那些情到底是愛情還是親情。

「傻瓜，你還小，大哥可以等，只要別再說那樣的話了好嗎，不然大哥會死掉的。」

「大哥。」

顧延琛低頭封上了席雲嫿的唇，第一次，想順著自己的心意而為。

……

那天之後，席雲嫿大病一場，再回家已經是三天之後，韓詩一句話沒說，只是上前抱了抱她。

「丫頭順從自己的心意就好，媽媽支持你的選擇。」

席慕辰冷哼一聲，據說把顧延琛拖進後院『毒打』一頓，出來的時候氣便消了。

而席雲霆只是吹了聲口哨，似乎早就知道會這樣一般。

席雲嫿才明白一直以來她真的像個傻子，不過似乎也挺好的，這世界上有幾個人願意真心實意拿命一樣的護著她這個傻子，從她出生時候開始，一直持續一輩子。

怕也只有顧延琛了。

顧延琛最近心情都不錯，雖然貌似走路不太對勁，臉上也莫名有挨過打的痕迹，可是毫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那天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席雲嫿都沒再見到過周凝跟司燁。

再有他們的消息，是周凝找到阡宅想要見顧延琛一面。

韓詩領著人進來撞上席雲嫿，不知道是因為她已經決定跟顧延琛在一起，還是知道周凝跟顧延琛是親兄妹的事實，再見周凝，席雲嫿已經沒有那麼排斥。

甚至親自帶了她去找顧延琛。

韓詩拍了拍席雲嫿的肩膀：「好好的。」

然後轉身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年輕人自己，有些事還是得他們自己才能解決。

周凝走在席雲嫿身前，這心裡的酸水止不住地往外冒，她不知道自己該是嫉妒還是應該羨慕，她只覺得一顆心碎了又碎，已經找不到一塊完好的地方。

原來一個人的心還能碎到這種程度，原來這世界的身不由已都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

「席雲嫿我真羨慕你。」周凝突然道。

席雲嫿回過頭看著她：「事到如今，我不知道我還能說點什麼好，大哥就在前面你自己過去吧。」

「席雲嫿，明明我才是他的親妹妹，他卻一直陪著你長大，所有的兄妹情都給了你，現在連愛情也給了你，憑什麼……憑什麼你佔盡他所有的好，這不公平。」

席雲嫿笑了笑：「這世界原本就不是公平的，你的不憤與不甘都不是我造成的，你恨我也好嫉妒我也罷，這些都是既定事實，我無話可說，我也不想再辯解什麼。」

「我就討厭你這個態度，從小就像個仙子一樣，所有的人都寵著你，愛著你，沒有受過一丁點的苦。」

席雲嫿盯著周凝：「我也不喜歡你，以前我覺得你溫柔大氣講道理，人前人後懂事又禮貌，乖巧的吸引了所有大人的目光，為此我還不甘過，還偷偷埋怨過自己，可事到如今我才明白曾經的自己是有多可笑。」

周凝撞開她：「所以我們沒必須假惺惺的和平相處，我們原本就不該是姐妹。」

「或許我們的關係就像你媽媽跟我媽媽一樣，只不過小時候你媽媽受盡所有的寵愛，受委屈的是我媽媽，如今我們的角色不過是換了一換，我媽媽受盡你媽媽的折磨即便是差點被害死也沒有心生怨恨，還處處幫著她，可事到如今你不過是愛而不得便心生怨念。」

「你說的對，或許這就是報應。」

周凝扔下這句，轉身朝湖邊走去。

今天周末，顧延琛陪著席慕辰在後院的湖邊釣魚，見到周凝的時候，顧延琛心情頗為複雜。

席慕辰掃他一眼，他自覺地往下魚竿，起身朝周凝走過去。

倆人離得遠了些，來到湖邊的亭子里。

顧延琛看了看她的臉，眸色沉了沉：「對不起，哥那天不該打你。」

「是我太混賬，你有資格替爸教育我。」周凝笑了笑似乎並沒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聽他說你要出國？」顧延琛頓了頓后問道。

周凝點頭：「今天便是來辭行的。」

「利國？」

周凝搖頭：「不了，換個陌生的國家，一切從頭開始。」

「凝兒，我……。」

「大哥你不用再說，我都知道，其實我沒有權利要求你什麼，你也沒義務照顧我，說起來那些年你也不過是個小孩子，我只是……有些羨慕席雲嫿。」

周凝眼框微微發紅。

顧延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轉過身抱了抱周凝：「傻瓜，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樣的，我很感謝自己經歷的一切，你也同樣應該感謝這一切，據我所知，你從小到大其實並沒有受太多苦，往好處想想，至少周安康對你還算不錯。」

周凝失笑，抬起胳膊抱住顧延琛：「說起來當初他突然改變對我的態度還是因為你。」

顧延琛轉過身：「他或許年輕的時候挺不是東西，但跟你媽媽結婚後並沒有過出格的行為，也算是盡到父親的責任，這些可都與我無關。」

「你不用替他找借口，與他一起生活這麼多年，我比你要了解他，說起來他……跟我一樣愛而不得，很可悲。」

「……。」顧延琛當然知道他的不得是誰，可在這件事上他沒有任何立場評論。

「在國外要照顧好自己，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會盡我所有保護你。」

「謝謝，只是不知道這話讓席雲嫿聽到會不會打翻醋罈子。」

提到席雲嫿，顧延琛笑起來：「不會，嫿兒是個好姑娘，她會理解這一切的。」

「大哥，我希望你能幸福。」

「會的。」顧延琛沒有猶豫堅定地道。

周凝有幾分苦澀，「爸說想見見你，你有空的話回去陪陪他。」

顧延琛眉頭微皺，最後到底還是答應了，「我知道了。」

送走周凝，顧延琛沒再跑回去釣魚，轉身去找席雲嫿去了。

小丫頭不出意外地呆在閣樓。

這裡他們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來過。

顧延琛走過去挨著她坐下。

席雲嫿把臉埋在膝蓋間，聽到腳步聲也沒有抬起頭來，直到顧延琛在她身側坐下。

她才問了句：「她走了？」

「走了，嫿兒討厭她嗎？」顧延琛伸出手細細地把玩著她的手指。

席雲嫿沒有縮回手，小時候也經常這樣，她其實早就習慣，現在想想這些動作的確是有些怪意。

「說實話，我並沒有多討厭周凝，小時候的情緒不算，想想我其實不如她，她至少把自己的心看得明明白白的，她知道自己要什麼，也敢於活出自己的樣子來。」

顧延琛伸手揉在席雲嫿的腦袋上：「以後你想要怎麼活都可以，大哥不會束著你，即便是……。」

「不會的。」席雲嫿轉過身趴進顧延琛懷裡，「大哥，我早就習慣你的羽翼，怎麼捨得輕易放棄。」

說完她低下頭主動吻在男人的唇上。

顧延琛說不出的驚喜，可到底也沒捨得把人欺負得太狠。

他的嫿兒還是太小了。

周凝出國了，去的國家未知，一個月後司燁也從學校辦了交換生文件，離開帝都，去向同樣不明。

席雲霆倒是沒有跟風，踏踏實實地拿到畢業證后，才來了出不告而別。

架著席慕辰送他的遊艇，說是要去週遊世界。

雖然韓詩跟席慕辰早就有預感，可真等到這一天，還是氣得吃不下飯。

幸好，顧延琛同意接手席氏集團，讓二老順利提前退休，明明看起來才三十多的中年夫妻愣說自己老了，力不從心了要去深山野林里過幾天田園生活。

若大的阡宅便只剩下顧延琛與席雲嫿二人。

席雲嫿大學畢業，去詩諾實習一年，如今已經正式接管詩諾。

秦諾諾因為司燁的事氣得要死，也無心再管理詩諾，好在席雲嫿能力不錯，加上有顧延琛從旁幫襯，算是順利度過過度期。

兩年後，司燁帶著周凝從國外回來。

再見面，倆人已是大不同，司燁得償所願抱得美人歸，周凝也放下心中的芥蒂，能夠心平氣和的面對顧延琛。

這次回來不為別的，只是他們聽說顧延琛跟席雲嫿要結婚了。

消息傳出，席雲霆也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帝都。

比起兩年前，席雲霆整個人黑了不少，精神倒是不錯。

說是奔著大哥跟嫿兒結婚回來的，其實他第一天便去了司家。

司馨已經念大二，聽話懂事又乖巧，席雲霆要是再不回來，小丫頭估計早就被別人追走。

韓詩與席慕辰為了兒女的婚事重新回到大家的視野之中，明明兩年過去，倆個人似乎又年輕了幾歲，看得秦諾諾一陣羨慕，吵嚷著自己也要提前退休，去過閑雲野鶴的日子。

婚禮在大家的祝福中進行，好久不聚的人也因為這場婚禮相聚在一起。

誓言過後，顧延琛拿過戒子為席雲嫿戴上。

他說：「嫿兒，我愛你。」

生活或許從來都不是一番風順，但是席雲嫿知道，有顧延琛的日子她的世界只剩下甜蜜。

看向不遠處的父母，他們相親相愛一輩子，眼睛里剩下的便只有化不開的濃情。

或許這便是幸福。

願世界所有有情人終成眷屬，願父母安好，親朋安康，願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朝美好的方向發展。

顧延琛，願我們如兒時一般形影不離，相愛一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