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再上高原
達娃直接去了老江住的旅店。
「噹噹當」
「誰？」
「我。」
門開了。豹子一看是達娃：「你？進來吧。」
達娃從門縫中擠了進去。老江躺在床上看電視，瘦猴坐在椅子上抽煙。
「老大，你說的話還算數嗎？」達娃走到老江跟前。
老江坐了起來，盯著達娃的眼睛問：「什麼意思？」
「佛珠，你說的，還有另一串佛珠，三萬元。」
「那串佛珠你也搞到手了？」老江有點不相信，「你不是說那個姑娘跟外國人在一起，不方便下手嘛？」
「嘿嘿，我自有辦法。」達娃故意賣個關子。
「拿來我看看。」老江伸出手。
「老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達娃嬉皮笑臉地說。
「呵，有種。」老江說，「我怎麼知道你這次拿來的佛珠是真的呢？」
達娃一聽這話馬上就急了：「絕對是真的，千真萬確，我怎麼會騙你們呢。前幾次，你們要的孔雀服、佛珠，哪那一次我騙人了。我做人堂堂正正，絕不做那些背信棄義、偷雞摸狗的事。」
老江從包里抽兩捆鈔票，扔在床上。達娃從褲兜摸出佛珠交給老江。達娃剛要去拿錢，卻被老江阻止了：「慢著。」豹子將床上的錢收了起來。
「老大，做人要講信譽，要不怎麼在江湖上混。」
「不急，你先等會兒，我要核實一下佛珠的真偽。」
「假不了。我以人格擔保。」達娃三言兩語介紹了他是怎樣搞到佛珠的。老江拿著珠佛出了門，進到顧遠的房間。
「老闆，你看這個。」老江把那串佛珠遞給顧遠。
顧遠接過佛珠看了一眼，說：「就是這串，同樣是車渠材質，下面有一個新月形的紅瑪瑙。」
「是不是仿製品？」老江問。
「這是從哪裡得來的？」顧遠問。
「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想動腦筋，辦法總比困難多。」老江說，「達娃是個有用之人。」
顧遠將佛珠擺在孔雀服上，拿著照片比對了一下，說：「看來沒錯。真讓達娃去偽造一模一樣的佛珠，他也未必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找到。」
「這串佛珠到底有沒有用？」
「不管有用沒用，拿來了，就留下吧。」顧遠說，「目前看，我們的主要精力要用在第一串佛珠上，那才是密鑰所在。」
老江又回到自己房間，給豹子使了一個眼色，豹子將那兩萬元給了達娃。
「老太婆那邊有什麼情況，隨時來報告。我們不會虧待你的。」老江說。
「謝謝老大關照。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達娃說。
「走吧。把錢包看好了，小心別弄丟。」老江說，
「放心，不會的。錢比命重要，我懂的。」達娃高興地離開酒店，又去泡酒吧了。
……
梅朵躺在床上，已經好久沒說話了，飯也很少吃，只喝一點酥油茶，眼看著身體漸漸衰弱下去。宛丘守在奶奶身邊，卻不知怎麼照顧老人。拉姆最能體貼奶奶，她知道最近的煩惱一個接一個，奶奶那顆安靜了幾十年的心又起波瀾。
晚上，宛丘、吳欽、拉姆都坐在梅朵的屋裡，圍著爐子說著話。黃宛丘的手機突然響起。
「爺爺。」宛丘拿著手機走出小屋。
「宛丘，你趕快到獅泉河鎮來一下。我在這兒等你。」
「爺爺，你到阿里了？什麼時候來的？」
「今天到的。」
「你這麼大年紀，怎麼還上高原。」
「別說了，你趕快來吧。晚了，恐怕就見不到爺爺了。」黃堯喘了幾聲。
「爺爺，你在哪個位置。我馬上過來，你跟誰在一起？」
「我住在陝西大廈，你馮叔叔陪著我。」
「好，我馬上過去。」
宛丘回屋扒在吳欽耳邊說：「跟我去獅泉河吧，爺爺來了，他說有急事。」
「黃老來阿里了？這是？」
「別問了，快走。」
宛丘對拉姆說：「阿姐，我爺爺來阿里，我得過去看看。」
拉姆從宛丘的神態中看出來，一定是發生了緊要的事，她說：「路上小心。」
黃宛丘和吳欽衝出客棧，打了一輛車往獅泉河趕去。
……
他們趕到黃堯所住的酒店時，已經是半夜。房間內，黃堯躺在床上，鼻孔插著氧氣管。馮雲鶴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
「爺爺，你怎麼能到這裡來呢？」黃宛丘直接走到黃堯跟前，拉住黃堯的手說，「爺爺，你不該來啊。」
馮雲鶴站起來，沖著吳欽點了點頭。
黃堯吸著氧氣，讓宛丘扶他起來。吳欽上前幫忙，給黃堯的身後支了個枕頭。
「爺爺，你感覺怎麼樣，要不我們去醫院吧。」
「宛丘，吳欽，你們能來，我很高興。」黃堯說，「不用去醫院，就是胸悶氣短應該問題不大。」
馮雲鶴手裡始終夾著那支電子煙，似乎不拿支煙，他的手就不知道該怎麼放。他將床頭的氧氣閥調了一下，那「吱吱」聲音變小了。
「黃老，你和宛丘他們好好聊聊，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馮雲鶴拍拍宛丘的肩膀說，「好好陪陪爺爺。」
馮雲鶴出去之後，宛丘就開始埋怨：「是不是馮叔叔把你忽悠來的。你怎麼不憐惜自己的身體啊？」
黃堯笑了笑，說：「我的宛丘長大了，知道心疼爺爺了。不是別人讓我來，是我自己要來的。」
「為什麼啊？有什麼事讓我和欽哥哥辦就成，哪裡用得著你親自來啊。」
「孩子，有些事別人可以代勞，有些事必須自己做。」黃堯說著又咳嗽起來。吳欽連忙在黃堯背上輕輕拍了拍。
「這次多虧你馮叔幫忙，否則我還來不了西藏。」黃堯說，「我來阿里是了卻一樁心愿。」
「什麼心愿？是要見見梅朵奶奶嗎？」宛丘問。
「你們的奶奶，她還好嗎？」黃堯的語氣一下子沉重起來。
「她，本來挺好的，只因為最近幾天出了很多事，她老人家擔驚受怕，身體有點小恙。」
「我跟梅朵之間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吧？」
「爺爺，那都是好幾十年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你也不必自責。我知道，你當初做出那樣的決定，一定是有原因的。」
黃堯淡淡地笑了笑，講起了那段令他刻骨銘心的情感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