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象雄天珠
「老大，誤會，誤會。」達娃滿臉堆笑說，「純屬誤會，那孔雀服雖說是我們家祖傳的，但是，那件寶貝一直由老太太保存，後來傳給我嫂子，我總共也沒見過幾次，根本不知道還有那些佛珠、吊墜。」
「老實說，那兩串佛珠呢？」
達娃整了整衣服，不自然地擠了一下眼睛，說：「那兩串佛珠在很多年前就被老太婆送人了。」
「騙鬼呢？」豹子從腰間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真的，我說的真話。」達娃後退了一步，慌張地說。
「送給什麼人了，佛珠現在在哪裡？」老江問。
「老大，你們的運氣真是好。」達娃說，「幾十年前，老太婆將其中一串送給一個姓黃的，另一串送給拉薩的一個人。好在……這兩串佛珠現在都在曲龍。」
「少廢話，說重點。」
「那位姓黃的，是老太婆的相好，最近，姓黃的孫女帶著佛珠正好來遮達。另一串佛珠在一個叫曲珍的姑娘的身上，她也是老太太的孫女。老太婆的兩個孫女都齊聚曲龍，佛珠也都戴來了。」達娃說。
「是黃宛丘和曲珍，呵呵，絕了。」老江說。
「這可怎麼辦？不能把兩個姑娘都綁了來吧？」豹子說。
「不用。」達娃說，「老太婆快不行了，她說最重要的秘密藏在那串帶天珠的佛珠里。」
「嗯，你說的是黃宛丘戴的那串佛珠。」老江說。
「老太婆得知孔雀服丟失，已經讓黃姑娘趕快離開曲龍。」達娃說。
「你他媽不早說，我們趕快去追啊。」老江罵道。
「老大，不用急。」達娃說，「我們再商量一下。那孔雀服最少也值十萬元吧？」
「十萬不是已給你了。」
「那個帶天珠的佛珠最少也值三萬吧？」
「你能搞到那串項鏈，給你四萬。」
「一言為定？」
「老子說話算話。」
達娃將手伸進口袋，說：「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你已經搞到手了？」老江問。
達娃點了點頭，有些洋洋自得。
老江對豹子說：「看著他，我去去就來。」
老江來到隔壁房間，顧遠還在研究那套孔雀服。
「老顧，佛珠有下落了。」老江說，「孔雀服上確有兩串被取下來過。現在兩串佛珠都在曲龍。達娃的奶奶告訴他，孔雀服上是珍貴的是一串帶有天珠的佛珠，那串佛珠，他已經搞到手了，他要報酬。」
「真的？那快給啊，拿來我們立即就可以分析。」顧遠說。
「另外一串佛珠還有用嗎？」
「先看看這個再說。」顧遠從床頭的皮包里拿出三萬元扔給老江。
「他要五萬元。」
顧遠又加了兩萬。
老江拿了錢來找達娃，給他四萬元。達娃將一串白色的佛珠交給老江。那佛珠最下端有一顆老舊發黃的天珠。
「九眼天珠。」老江的眼睛里閃爍著快意的光，他對達娃說一句：「快走吧。有事我們再找你。」
「好的，老大，合作發財。」達娃轉身要走。
「你沒有殺人吧？」老江問。
「沒，我就是嚇唬嚇唬，東西就到手了。」達娃自鳴得意走了。
老江把佛珠交給顧遠。
顧遠一粒一粒地撥動佛珠，細細品鑒，最後，他把注意力集中到那枚九眼天珠上。
他聚精會神地看了十幾分鐘，覺得眼睛發酸，於是取下眼鏡擦了擦，又戴上，重新舉起九眼天珠對著窗子看。
那天珠呈黃赫色，內部有黑色的曲線，像是琥珀，又像瑪瑙，還像蜜蠟。通透中有些混濁，堅硬中有些圓潤。
看不出這枚天珠有什麼特別之處。以他的經驗判斷，這枚天珠並不是古老的象雄天珠，甚至比前幾天在古格王城裡獲取的假天珠做工更粗糙。
他拿出那張在巴達古城挖出來的羊皮，上面寫著：「復國之資馬泉山上萬佛洞，開悟之路王室傳人孔雀服。」
顧遠在阿里考古多次，孔雀服他早就注意到了，此前也曾研究過。
除了各種裝飾、材質、樣式十分考究外，孔雀服的來歷也各不相同，明顯存在年代差異，有的人家保存的孔雀服是仿製品。
普蘭縣現存的七套之中，唯有這一套最為別緻。可是，密鑰藏在哪裡呢？孔雀服被翻了好幾遍，佛珠也看不透有什麼非凡之處。
馬泉山有數百個佛窟，每個佛窟里都有暗道，暗道與暗道之間有的相通，有的隔絕，寶藏藏在哪裡一點線索都沒有。如果密鑰藏在孔雀服中，那應該是一個類似地圖之類的東西。可是地圖會藏在哪裡，或者畫在什麼地方？如果是圖，最有可能是在衣服面料上。這衣服前後各處他察看了幾遍，除了龍雲圖案，還有人物、動物，沒有發現與地圖相關的線索。
如果密鑰藏在這串佛珠里，佛珠上怎麼繪圖？而且，這一粒粒佛珠是白色的，有玉米粒那麼大，也不可能雕刻什麼。他拿出放大鏡，再次檢視了每一顆佛珠，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唯有這枚天珠最有可能藏著秘密。可是用放大鏡看不出來，用小激光器照射也沒發現什麼。
「密鑰會不會在另一串佛珠里？」老江問。
顧遠搓了一把臉，說：「正常情況下，達娃不會說謊，老太婆說秘密在這個佛珠里，就應該在這裡。不過，另一串佛珠在哪裡？」
「也在曲龍。」
「能搞到嗎？」
「應該可以。」老江說，「我再去找達娃。不過，還得些經費。」
「在包里，需要多少你自己拿。」
老江拿了錢出門去了。
……
曲龍印經院門前冷冷清清，由於閉門曬經，謝絕了所有遊客。格列開車送曲珍到了印經院門口，那裡還停著幾輛車。
曲珍臨下車前，格列提醒她，拉爾森畢竟是外國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與拉爾森保持正常工作關係就行，不要有其他關係。
「知道，阿爸，能有什麼關係嘛。」曲珍整理好衣服。
「我們都中國人，西藏是生養我們的地方，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背叛自己的祖國和信仰。」
「阿爸，你怎麼說起這些來了。」曲珍有點不耐煩，「這些道理我懂。」
「這幾年，你在國外留學，我怕你把根忘了。」
「不會的，放心吧，阿爸。」
「考察團如果有什麼異常行動，你要隨時告知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拉爾森在幫我們做工作，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光明正大的。」
「我是擔心你的安全。有什麼情況隨時聯繫我。」
「好的。」
兩人正說話，印經院的大門打開，拉爾森和縣文化局的姜副局長從裡面走了出來，印經院的次仁主任陪在他們身邊。曲珍和格列下了車，走過去和眾人一一握手。
次仁說：「老兄，今天晚上應該有空吧，喝兩杯。難得來曲龍一次，正好姜副局長和拉爾森先生都在。」
「我還要去榮哲寺。你先接待好姜副局長和考察團的人吧。晚上，我們再聯繫。」格列與次仁寒暄了幾句，便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