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發明饅頭
諸葛亮收復了孟獲,準備班師回朝。
長史費褘找到孔明,問:「丞相班師,要不要派人通知孟獲來送行?」
孔明反問:「你以為要派人通知孟獲來送行嗎?」
費褘回答:「丞相對孟獲七擒七縱,孟獲感激,他一定會帶南蠻百姓來給丞相大軍送行,一來彰顯丞相榮耀,二來彰顯我大軍神威。」
孔明嘆息一聲,說:「如果為了我的榮耀和大軍神威,如此勞其大駕,勞累百姓,又是何必?我決不為之,還是不派派人通知孟獲為好,一來顯得我大軍低調行事,二來好讓孟獲安心治政。」
費褘說:「丞相真是深謀遠慮,一心為百姓考慮,令人感動。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派人去通知孟獲了,大軍何時起程?」
諸葛亮說:「你去安排大軍今日收拾行李,明日起程回國。」
費褘向諸葛亮告辭而去,然後通知三軍開始收拾行李。
孟獲手下的百姓探知諸葛亮大軍即將起程回蜀國,絡繹不絕而來,為諸葛亮大軍送行,場面異常熱鬧,令三軍感動不已。
此時,費褂對諸葛亮說:「我沒通知蠻民來,蠻民還是來了,說明丞相恩德已深入人心。」
諸葛亮默默無言,唯感動而已。
至此為止,諸葛亮歷時半年,已徹底平定蠻方,犒賞三軍。
蜀漢建興三年九月,即225年9月,孔明班師回成都,命令魏延帶領本部兵馬為前鋒。
9月1號,蜀國十萬大軍踏上歸途。
孔明端坐在四輪車上,中軍與左、右軍列隊整齊,萬千旗幡,迎風招展,步兵與滿載貢品的貨車隊、騎兵隊、白象隊浩浩蕩蕩前進,比前來征討時的情景更加壯觀。
魏延領兵先行,最先到達瀘水岸邊,尚未渡水,天上陰雲四合,水面上狂風驟起,大浪滔天,岸邊飛沙走石,人馬不能渡水。
魏延引兵返回,向諸葛亮報告天象不祥。
諸葛亮急忙派人去向孟獲詢問原因。
南蠻王孟獲率領諸多洞主、酋長,帶領鼓樂隊與諸多部屬,來為諸葛亮送行。
諸葛亮問孟獲:「我方人馬欲渡瀘水,天上陰雲四合,水面上狂風驟起,大浪滔天,岸邊飛沙走石,人馬不能渡。這是為何?」
孟獲說:「此水無風起浪,有風浪更高,皆因鬼神禍亂此水,往來者欲過此水,必須祭祀,則風平浪靜,人馬安全得渡。」
諸葛亮說:「當用何物祭祀?」
孟獲說:「從前,我蠻邦人都是用七七四十九顆人頭,加上黑牛白羊祭祀。」
諸葛亮犯難了,說:「牛羊等物好找,七七四十九顆人頭從何而來?我已經平定南蠻,怎能再殺一人?」
孟獲說:「丞相可先去瀘水邊看看再講。」
諸葛亮聽從,就親自領兵直抵瀘水岸邊,站在岸邊觀看,果然見陰風大起,波濤洶湧,人馬皆驚。
孔明見狀,驚疑不已,就找當地土人詢問原因。
土人說:「自從丞相率兵渡過瀘水以後,夜夜可聽到水邊鬼哭神號,從黃昏直到第二天早晨,哭聲不絕。瘴煙瀰漫,陰鬼出入,為非作歹,無人敢渡。」
諸葛亮聽了,傷嘆說:「這都是我的罪過,當初,王平引千名蜀兵渡水,皆中毒而死,又因殺死南人,棄屍於水中。所以招致狂魂怨鬼,不能釋懷,以致作惡。今晚,我當親自表奏上天諸神,為數萬冤魂祈福。」
土人說:「須依舊例,用七七四十九顆人頭祭祀,則怨鬼自散。」
諸葛亮說:「人死而成怨鬼,我又豈能再殺活人?我自有妙計來祭祀。」
於是,孔明命令軍營里的廚師宰殺牛馬,用水摻和麵粉,把滲水的麵粉揉捏成四十九堆人頭模樣的麵糰,塑捏得眉眼分明,與人頭無異,在其中填充牛羊肉,以此代替四十九顆人頭。
諸葛亮把這種形似人頭的祭品稱為饅頭。
饅頭就這樣被神奇地發明了。
當天夜晚,諸葛亮在瀘水岸邊,設立香案,鋪設祭物。列燈四十九盞,揚幡招魂,將饅頭等祭品,陳設在地上。
三更時分,諸葛亮頭戴金冠,身穿鶴氅,臨水祭祀,命令董厥當眾宣讀祭文。其文曰:
大漢建興三年九月一日,武鄉侯丞相諸葛亮,在瀘水畔舉行祭祀,凡死去的蜀中將校及南人的陰魂曰:我大漢皇帝,威勝五霸,明繼堯舜,昔日蠻方起兵,侵境犯疆;縱毒興妖,狼行狗盜而逞狂。我奉王命,問罪蠻荒;大舉刀兵,剷除螻蟻;雄師雲集,惡賊煙消。但凡犧牲的士卒兒郎,都是九州豪傑;但凡捐軀的官吏將校,皆為四海英雄,你們曾習武從軍,投事明主,莫不同領三令,跟隨我七擒七縱,奉國效忠。不料,你們偶失兵機,誤中奸計,或被流矢射中,魂歸九泉;或被刀劍傷害,魄歸長夜,你們生前英勇,死則成名,今高奏凱歌,欲還故里,你們的英靈尚在,我今為你們祈禱,你們且隨我旌旗,同回上國,各認本鄉,享受祭品,領受家人祭祀,莫作他鄉孤魂,勿為異域野鬼。我當奏明天子,使你們家族享受皇恩,每年給予衣糧,月賜俸祿。以此酬謝,以慰英靈,至於本地土神,南蠻亡鬼,皈依不遠;生者既受天德,死者亦歸王化,我赤膽忠心,敬陳祭禮。嗚呼哀哉!
當董厥讀完祭文,諸葛亮放聲大哭,聲音悲痛,打動三軍,無人不落淚。
孟獲等人,全都哭泣。
此時,只見江面愁雲怨霧之中,隱隱有數千鬼魂,隨風而散。
諸葛亮就命令左右人等,將祭物盡棄於瀘水之中。
第二天,諸葛亮率領大軍到瀘水南岸來看,只見瀘水上,雲收霧散,風平浪靜。
蜀兵因此安然渡過瀘水,果然是鞭敲金鐙響,齊唱凱歌還。
行進到永昌時,諸葛亮留下王伉、呂凱守衛益州四郡,打發孟獲帶領蠻邦人返回,囑咐孟獲要勤政待愛民,不要錯過農時。
孟獲牢牢銘記,痛哭流涕,拜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