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馴鷹大會
坦坎作為少數民族地區,自然也有自己崇尚的神物,鷹對於坦坎的人來說就是無比神聖的存在,而五年一度的馴鷹大會就是坦坎所有人民翹首期盼的活動,在這個活動上拔得頭籌的人,將會被坦坎奉為鷹王,鷹在坦坎可是神鳥,所以連王室都會重用此人,每次大會參加的人屬實不少。
鄒玥跟著景沂也來到了現場,她就是來瞧瞧熱鬧的,被景沂強迫著戴上了面紗,兩人坐在了會場不起眼的角落裡。
好奇的鄒玥東瞧瞧西看看,台下的觀眾里,不少老熟人,茗樓的老顧客,什麼城東怕媳婦的老劉啊,城西坑蒙拐騙的李老三啊。
不過,觀眾席正中央的看台坐的那個人,鄒玥還是忍不住多注意了一陣。
齊鈞還是一身耀眼的紅袍,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一張卧榻,帶著點微笑側躺在榻上,一手撐頭,一手把玩著手機的茶杯,指腹輕輕摩擦,身旁還跪了兩個面容姣好的女子給他輕輕扇著風,似乎有一個女子實在是扇得累了,手不自覺的越降越低,忽然打掉了齊鈞的發冠。
女子猛地驚住,眼神充滿恐懼,重重的磕了幾個頭:「饒命,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兩三下的功夫,女子額頭已經股股冒出了血水,可憐真的是磕得夠狠。
而齊鈞卻是連看都懶得看這個女子一眼,撿起掉落的精緻發冠,撫摸上那個被撞掉了金珠鑲面,眼神漸漸冰冷……
「可惜了……」
也不知道是說發冠壞了可惜還是說什麼,齊鈞的手不經意的朝後輕輕一揚,後面的侍從立馬上前,將已經滿臉是血的侍女拖了下去,很遠,還能聽到侍女哭喊著叫著「饒命」,直到最後,一切歸於平靜。
想也知道侍女去了哪裡,鄒玥頓時冒出一身冷汗,這個邪魅的男人是齊鈞她認識,雖然碰上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恐懼壓迫感,但其實一直印象還不錯,這下親眼看到,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麼怕他了,這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啊。
「他到底什麼人?」鄒玥問道。
景沂輕飄飄的看了齊鈞那邊一眼,道:「你覺得什麼人敢那麼大膽?」除了王室,還沒有人敢當街殺人。
坦坎是個以王權為重的國度,並沒有中原那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說法,在這裡,王權就是神。
鄒玥想了想,突然瞭然:「他肯定是什麼殺手組織頭頭。」
殺手組織頭頭?景沂嘴角微揚,也就這傻丫頭能想出這麼個事兒了吧,不過照齊鈞那嗜血殘暴的模樣,殺手倒是挺適合他的。
「你是不是跟他有仇啊,他不會殺了你吧?」鄒玥忽然想起兩人上次的對峙,便問道。
景沂眉峰一挑:「怎麼?擔心我?」
「誰擔心你啊,我還不是怕你死了沒人給我錢。」心跳忽然停了一拍,鄒玥著急忙慌的回答道。
景沂道:「他現在殺不了我。」曾經殺過我。
鄒玥沒有聽出他話語中的其他意思,也沒有細細琢磨,馴鷹大會便開始了。
觀眾席忽然激動起來,人潮湧動,百人蔘賽者帶著鷹就走了進來。
參賽者有五大三粗的大漢,有衣著光鮮的富人,也有儒雅氣質的書生,所以不起眼的小角落裡那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就顯得特別起眼。
為什麼說小乞丐呢,因為這個人看起來比較矮小,也就十歲左右少年的模樣。
而馴鷹大會的參賽資格並不限制年齡,有獵鷹便可參賽,鷹這種飛禽,極難捕獲,能捕獲的除了自身武力超群就是有錢雇多人同時捕,單憑一個沒錢沒武力的人是肯定捕不到的,更別說馴化了,所以角落裡這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就顯得十分特殊。
鄒玥當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小乞丐,她低著頭,寬大的帽子遮住了她的眼睛,散亂的頭髮又擋住了她的臉,讓人完全看不清他長得什麼樣。
準備工作開始,台上人開始各展所長,吹哨的,跟鷹說話的,逗弄鷹的,各種各樣,當然也有幾人彷彿比較懂行,那個小乞丐似乎就比較安靜。
比賽很簡單,就是看誰的鷹更聽話,一共比三項,第一項迴旋,第二項探測,第三項攻擊,簡單來說就是看鷹放飛后聽到指令能不能回來,會不會聽指令刺探敵情,會不會聽指令進行針對性的攻擊。
主辦方剛宣布完比賽規則,第一項比賽開始,所有人就將自己的鷹高高擲向天空。
百餘只雄鷹展翅飛翔,一下子就沒入雲層。
參賽者們慌了,吹哨的,大叫的,砸東西的,怎樣的都有,可是所有鷹還是在頭頂胡亂盤旋,並沒有下來的意思。
「這鷹怎麼搞的,一點不通人性,喂那麼多肉還理都不理我,連狗都不如!」一彪形大漢啐了一口唾沫。
鄒玥碰了碰景沂:「你看那小孩兒,鷹都飛走了,站那兒一動不動不著急。」
「那麼小一孩子,恐怕根本不知道怎麼做,跟你一樣嚇傻了吧。」景沂笑道。
可馬上,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因為鄒玥真真切切的看到,那小乞丐被彪形大漢撞了一下,頭上的帽子翻開,露出了鄒玥無比熟悉的臉。
鄒楠……
她以為鄒楠已經和鄒菁一起失蹤了,甚至是已經不在了,沒想到卻在這個地方看見他。
抑制不住激動的心,鄒玥立馬就要上去找鄒楠,卻被景沂一把按住:
「你冷靜點,他現在在比賽!」
是哦,在比賽,這個比賽還算比較重要,她不能去打擾鄒楠,讓他好好去展示他的雄鷹。
比賽時間已經過了大半,香煙就快要燃到底部,裁判員的鎚子都已經拿了起來,眼看就要敲下去。
再看場上的情況,百餘只鷹回來的只有寥寥數十人,第一輪就淘汰了如此之多,其餘人不僅比賽輸了,還丟失了好不容易捕回來的鷹,而鄒楠,從頭到尾沒有一點反應,就這麼靜靜的站在角落裡。
「快點啊,你動啊!你吹哨啊!」鄒玥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而就在裁判敲響鑼鼓的最後一刻,鄒楠將手輕輕放在嘴邊,一聲嘹亮的哨聲發出,天空瞬間傳來了同樣高昂的鷹叫聲回應,只見一隻羽毛亮麗的雄鷹從天空迅速俯衝下來,直接穩穩的落到了鄒楠的手臂上。
「咚!」鑼響,第一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