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中箭
原來,一切都是虛假的......
「今兒個王上可有好些了?」蕭琴瑟就站在床邊,不經意的問了問情況,連看都沒有多看莫凌一眼,隨手便招呼著宮女太監們出去候著。
莫凌在趙忠的幫助下躺下,餘光掃了掃站在角落裡的景沂,似乎應該暫時安全,蕭琴瑟並沒有注意到他。
趙忠答道:「王上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起色。」
「沒起色?這麼久了還這樣,本宮看那幫巫醫是一點用都沒有!」蕭琴瑟故意說的很大聲,就是想要外面各勢力的探子都聽到,可實際上在場所有人哪兒有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沒有起色的。
趙忠退到一旁,僅僅抓住景沂攥緊拳頭的手,示意他別衝動,這裡守衛森嚴,萬一暴露了可不是好玩的。
蕭琴瑟走到床邊坐下,輕聲道:「我的王上,你躺床上也有一年了,看著也累,還不肯簽退位書啊,現在坦坎的朝政都是我兒子在處理,你退不退位都一樣,退位了還可以起床走走,何苦呢?」
莫凌閉上雙眼,根本不理會蕭琴瑟,被軟禁了一年,他早就沒有任何脾氣了,老來受罪,可能是上天對他以前做的事情的懲罰吧。
見莫凌沒有動靜,蕭琴瑟湊近莫凌,雙手輕柔的撫摸著他的臉,那神情像極了撫摸愛人的小心翼翼,哪兒能看得出來是那麼狠毒的女人。
「王上,你乖乖的,把王位傳給均兒,舒舒服服的過日子不好嗎?你還在想你的二兒子嗎?他回不來了,屍體都沒找到,不知道在哪個山溝溝里被野獸給吃了,即便沒死,他也別想活著回來,啊哈哈哈哈!!!」
蕭琴瑟狂笑,本就虛弱的莫凌哪受得了這種刺激,瞬間就渾身發冷,頭頂都冒出了虛汗。
不得不承認,女人的直覺真的非常可怕,蕭琴瑟就忽然感覺到背後不知道什麼地方有一陣冰冷的目光盯著她,立馬回過頭找了一下。
現場除了她和床上的莫凌,就只有太監總管趙忠和那個送葯的小太監,趙忠還是一如既往的低頭站在原地,反倒是那個送葯的小太監,站在角落一處陰影里,讓人看不清他的身形樣貌。
「你,過來。」
現場氣氛瞬間緊張,除了蕭琴瑟,所有人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本宮叫你呢,耳朵聾了是嗎?」見人不動,蕭琴瑟又叫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角落裡的身影忽然有種強烈的不安。
就在景沂考慮要不要衝出去的時候,門口傳來太監的通報聲,齊均來了。
這個時間挑的真好,景沂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專門要跟這兩人碰面來的了......
王宮之中,齊均這次竟然沒有穿他那張揚的紅衣,而是一襲明黃,衣服上金線繡的四爪龍威武凜然,無不彰顯著他的野心。
五爪為龍,四爪為蟒,蟒袍向來只有儲君能穿,齊均這樣穿著在宮裡招搖過市,可不就是無聲的宣告他就是下一任帝王嗎。
怎麼辦?現在擺在景沂面前的直接問題就是怎麼逃出去。
「兒子見過父王,母后。」也就是隨便低了下頭,齊均就當是行了禮了,見在場還有兩名太監,他不悅的皺了皺眉,招呼著兩人退下。
趙忠如釋重負,感覺景沂的命是保住了,拾起地上的葯碗大大呼了一口氣,用自己的身子擋住幾人的視線,領著景沂往外走。
然而,壞就壞在他長呼的一口氣,誰也沒想到,在就快要踏出殿門口的時候,被齊均叫住了。
「站住!趙忠,你嘆什麼氣呢?我很可怕嗎?」亂臣賊子最怕的就是別人說他亂臣賊子,當然齊均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篡位的,自然也忌諱人言可畏,趙忠的呼氣就正好驗證了他對自己的害怕,證明了自己就是個篡位者。
趙忠和景沂背對著齊均,兩人身體都僵直的可怕,大氣都不敢出,良久,趙忠才緩緩轉過身跪下:
「殿下饒命,奴才是......奴才是因為王上喝完了葯鬆了一口氣......」
「哦?是這樣?」齊均挑眉,轉而越過趙忠,走到景沂面前問道:
「今日的葯好像送的比平常晚了一點。」
氣氛很是緊張,齊均就站在景沂的面前,景沂也只能保持著低頭的姿勢不敢動。
趙忠站起來,直接擋在了景沂面前:「殿下,他是奴才新收的徒弟,今天貪玩送晚了點,請殿下看在他年紀小不懂事的情況下饒了他,奴才一定好好管教他,回去狠狠的打他。」
齊均道:「耽誤了送葯時辰,藥性降低了,對我父王的病就不好,總管大人,你這新徒弟犯的錯可不輕啊,懲罰嘛自然是要的,就不勞煩總管大人了,來人!給我拖出去,杖斃!」
齊均的狠毒嗜殺是出了名的,這一聲杖斃嚇得趙忠跌坐在地上,連莫凌都掙扎著要從床上爬起來。
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身份也是瞞不下去了,景沂抬頭挺直腰身,一個跨步就朝門外沖了出去,現在不管報仇,逃出去最重要。
看見景沂的面孔,齊均臉上玩味的笑容都怔住了,只聽見蕭琴瑟大聲尖叫著: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寢殿外的侍衛們頓時蜂擁而上,與景沂和暗處景沂的手下們廝打在一處。
齊均差人將莫凌和趙忠繼續鎖在屋裡,自己和蕭琴瑟走了出來,站在院子的高出,冷眼看著浴血奮戰的數十人。
為了將莫凌絕對的軟禁,不讓他見任何人,這寢殿的守衛原本就不少,更何況打鬥聲引來了更多的衛兵。
景沂身上沒有一件武器,只能赤手空拳打暈衛兵去撿他們的刀劍,但這些士兵也不是傻子,看著景沂伸手去撿武器,就直接一刀砍下來,士兵太多,一時之間,景沂還真沒辦法得到一件稱手的武器。
林朔帶著人馬加入了戰鬥,將腰間的備用軟劍丟給了景沂,一時之間,血液四濺,橫屍遍野。
「主上,我們快走,不要戀戰!」林朔大喊,這個情況於他們極為不利,他們沒帶太多人,對方人手過多,耗也能耗死他們,最好的就是他們趕緊走,可是,敵人遠多於自己的情況下,脫身又談何容易。
景沂的身手確實不錯,在這麼多人的輪番攻擊下,竟然沒有一點受傷,齊均見狀,一把搶過旁邊弓箭手的弓箭,將弓拉滿,對準景沂。
「二弟,再見了.....」
箭如流星,直直地射入景沂的胸膛,從前貫穿到后,力道大得將他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主上!」林朔大喊一聲,飛身到景沂的身邊將他扶著站穩。
齊均放下弓箭道:「二弟啊,我有沒有告訴你,上次沒成功我就放你一馬,只要你安分守己,我就不再找你麻煩,可是你不聽話呀,來了京都就算了,還來了這裡,你說,我能饒了你嗎?」
「咳咳!」景沂猛烈的咳嗽,吐出了一大口血,半個身子都倒在林朔身上,似乎現在一個手指頭就能將他推倒。
景沂伸手將嘴角的血跡抹去,推開林朔,蹣跚著站穩身子,狠狠的盯著齊均: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一句話正好觸痛了齊均,於是下令:「各位坦坎的勇士們,我們大難不死的二殿下潛進宮給王上下藥,被我當場捉住,傳令下去,誰抓住了他,賞金千兩!」
不是說我亂臣賊子嗎?我倒要看看,現在誰才是亂臣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