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大勝仗
此時間他們終於也是體會了一把中原百姓,往年裡被他們入侵之苦了!
大慶人騎著馬,便如韃靼人以往對付中原百姓一般,在後頭輕易的便趕上了地上亂跑的韃靼人,揮起手中的長刀便如砍瓜切菜一般,手起刀落之間就是一個人頭飛起,鮮血四濺之下,那失了腦袋的身子還往前又跑了幾十步,這才噗通一聲倒了下去……
大慶軍士這也是平生頭一回體會到了殺韃靼如宰牛羊,攆雞鵝之感,不由的是殺紅了眼,直到天色漸黑,手中長刀已是卷了刃,石勇怕再追深入韃靼腹地,被人反殺,這才吩咐人收兵回城!
此一役,大慶人陣斬一萬二千餘人,自己死傷卻不過千餘人,有些還是追殺時自己騎術不精跌下馬的,真乃是一場猝不及防的大勝仗!
皇帝陛下朱厚照亦是有所斬獲,卻是陣斬韃靼兩人,腦袋被他割下來掛在自己的馬背之上,一路與衛武等一眾錦衣衛隨軍迴轉,是人人喜氣洋洋,個個馬上都掛了圓乎乎,血肉模糊的東西,牟斌這是要護衛陛下的安危,要不然以他的身手何止殺五個韃靼人,這廂笑著對朱厚照道,
「托陛下洪福,臣總算是圓了殺韃靼的夙願!」
朱厚照也是笑的嘴都咧到耳根上了,
「同喜同喜,朕亦是與卿一般啊!」
大慶軍隊凱旋迴師,韓綺與守軍在城門處接近,遠遠見得衛武高坐馬上,沖著她咧著白牙笑得很是歡喜,伸手從馬鞍上取下幾個樣事物,沖著她揚了揚,
「綺姐兒你看!」
韓綺目力不及,一時不辯東西,便緊走了兩步去看,待得看了仔細,竟是幾個血淋淋的人頭,齜牙咧嘴,面目猙獰,雙眼圓瞪,顯是死的極不甘心,
「啊……」
饒是韓綺智計百出,卻終是養在深閨里的大小姐,何曾直面這殘酷可怕的一面,目光與那死不瞑目的腦袋一對視,不由的是尖叫一聲,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瓦窯口大捷的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師,夏后之前收到皇帝陛下安然無恙的消息不過十來日,正自鬆了一口氣,卻是又收到了大捷的消息,不由的是喜出望外,笑眯了眼對青硯道,
「瞧瞧,還是綺姐兒厲害吧,一去便將陛下他們找到了,還在瓦窯堡打了大勝仗呢!」
青硯聽了捂嘴兒偷笑,
「娘娘,好生奇怪,怎得只誇衛夫人厲害,衛夫人又不能上戰場殺敵,那打了勝仗不應當是因著有陛下坐鎮中軍,三軍將士用命的緣故嗎?」
夏后聞言笑道,
「青硯,這……你就不知曉了,本宮雖說未親歷戰場,但本宮就是信綺姐兒,綺姐兒不在瓦窯堡便罷了,只要她在……那必定就是有她的功勞的!」
青硯聽了只是笑,
「娘娘您對衛夫人可真是有信心!」
也不知陛下聽到了,是做何感想?
只怕又要大嚼飛醋了!
「那是自然!」
二人正在說說笑笑間,外頭朱載垚與海生跑了進來,
「母后……我渴了!」
「娘娘……」
夏后笑眯眯摸了兒子的的頭頂一把,又把海生抱起來,親了親他的小臉道,
「好孩子,不是跟你說了么……沒人的時候便叫乾娘的,來……叫一聲乾娘!」
「乾娘!」
海生脆生生叫了一聲乾娘,喜得夏后又親了他一口,才對自己兒子笑道,
「垚兒,你父皇在邊塞打了大勝仗,不久便要回來了!」
又轉頭對海生道,
「海生的爹和娘也要回來了!」
海生聞言咧著嘴兒笑了起來,
「爹娘……回來了!」
夏后笑著親了親他,
「正是,我們海生這下子可高興了吧?」
「嗯!」
海生重重的點了點頭,笑得大眼兒變成了月芽,愛的夏后又摟著他親了一口,一旁的朱載垚卻是渾不在意自家老子回不回來,伸手拿過青硯手裡的杯子,揮開要湊上來伺候的嬤嬤,
「我不用人喂,自己喝!」
說罷自己仰脖子幹了一杯,卻是又取了一杯給海生,
「海生,你喝不喝?」
海生點了點頭自己接過來喝完,朱載垚便拉著他要走,
「海生,我們走!」
夏后忙攔了兒子,
「垚兒,你同海生已在外頭玩了大半日雪了,可不能再玩了,仔細著涼受寒……」
朱載垚倒是個好說話的孩子,聞言點頭,想了想對海生道,
「海生,我們去裡頭玩翻花兒去!」
「好!」
海生更是個百事百應的主兒,應聲跳下夏后的膝頭,兩小手牽手去了,夏后笑道,
「這下子海生總算不會夜裡哭了!」
海生這孩子的性子實在像極了綺姐兒,自從那日里綺姐兒舍了兒子離去,海生初時也是哭鬧了兩日,夏后便告訴他,
「你娘去尋你爹了,讓你在乾娘這裡呆一陣子,待他們回來便接過你回去!」
海生這孩子年紀雖小小倒真是能聽懂一般,果然不哭不鬧了,每日里同朱載垚玩兒的也極是開心,只到了夜裡在入睡之後,卻是做夢都在叫娘,還一個人默默的流眼淚,若不是桃李是個細心的,半夜裡聽到響動起身察看,還不會發覺這孩子的心事竟這般重呢!
夏后嘆道,
「我是覺著綺姐兒性子細,又體貼是樁好事,但這孩子太似她,心事太重也太好的!」
青硯點頭道,
「娘娘說的對,依奴婢瞧著還是我們太子爺這心胸寬廣,陛下不見了這麼久,殿下便只是問問倒真沒怎麼在意過呢!」
夏后聽了啐道,
「呸!這孩子我瞧著就是個沒心沒肺,只要是有了海生,他連我這親娘都不會想要了!」
青硯聽了掩嘴兒笑道,
「娘娘罵太子殿下做甚麼,太子殿下這性子不是十足十的跟您一般模樣么!」
夏后聽了自己也笑了起來,佯怒的瞪了她一眼道,
「你如今越發的膽子大了,敢取笑本宮了,這有了主兒的人果真不一樣了,有刑侍衛給你撐腰了!」
青硯聞言立時紅了臉,
「娘娘,又取笑我!」
夏后笑道,
「我就說前頭為何瞧不上宋秀才,原來是宋秀才太過酸腐,又年紀稍大了些,倒是比不上刑侍衛年輕英俊有氣派!」
前頭不久,夏後為青硯指了婚,卻是她自己來求的夏后,原來青硯跟著夏後宮里宮外的跑,沒瞧上那宋秀才,倒與那守宮門的刑侍衛暗中生了情愫,刑侍衛尋著機會向青硯表了衷情,這丫頭倒也是個大方的,當下便一口應了人家,回來便找夏后討賞!
夏后聽聞刑侍衛的年紀比青硯還小上三歲,不由喜道,
「女大三抱金磚,我們家青硯倒是有福氣的!」
青硯卻是應道,
「娘娘這話卻是不對,奴婢是娘娘跟前一等一的貼身宮女,他娶了我乃是沾了娘娘的福氣!」
夏后笑得不成,
「果然是不同了,定了親這小嘴兒立時便能說會道了!」
因著青硯定了一個小三歲的英俊夫君,令得夏後身邊的宮女們十分羨慕,時常以此同青硯玩笑,連帶著夏后也沾上了這毛病,有事無事調侃的青硯跳腳,卻是以為樂事。
主僕二人正在說話,聽得外頭有人來報,
「娘娘,太後娘娘派人請您過去說話!」
夏后聞言立時斂了笑容,壓低了聲音對青硯道,
「老婆子,這回是……又要往本宮的這裡塞甚麼人?」
張太后雖說是貴為太后,但實在年紀也不算太大,成日價身子骨也好好的,無甚事打發,自從先帝歸天之後,她獨守宮闈也實在寂寞了,便只能尋尋兒媳婦的麻煩打發日子了。
張太后一心盼著兒子喜新厭舊,但發覺一時半時是沒法子從兒子這裡下手了,便將主意打到了兒媳婦頭上,正好青硯要出嫁了,夏後身邊缺了得力的人手,就立馬尋了好些個顏色姝麗的女子,要送給夏后貼身伺候,這打的主意自然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夏后對自家婆婆的打算是心知肚明,卻還是要虛以委蛇,實則心裡膩味透了,可婆婆在上頭壓著她,卻是不好不去應付,便只得換了衣裳,打扮一番去見張太后,到了張太後跟前一看,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頭,
「母后,您喚兒媳過來,可是有事吩咐?」
張太後點頭笑眯眯道,
「這眼看著三月之期便要到了,陛下可是要回來了?」
夏后聞言笑道,
「陛下臨行時曾吩咐過兒媳,說是要閉關靜心,好好陪一陪先帝,輕易不許人打擾的……日子到了自然便會出來的!」
張太後點了點頭,兒子她不擔心,這不過是隨口問問,做個話引子罷了,這廂接著又道,
「太子與二皇子可好?」
夏后笑道,
「勞太后您掛懷,太子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每日里精神著呢,二皇子如今也是能自己翻身了,倒是能吃能睡,是個好孩子!」
張太后又點頭,
「好好好!這就好……皇後宮務繁忙,還要養育太子與二皇子,那真是十分操勞……」
說著一轉頭看向一旁立著的兩名宮女,夏后心道,
「這是戲肉來了!」
便聽張太后道,
「哀家賜兩名宮女給你,你身邊的得力宮女過了年便要出宮,派兩個能幹的也好為你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