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問答
,噬妖者
經由女子這麼說,眾人也已經明白了。也就是說,自己的回答或許會幹預到之後的所得。
女子開啟墓門,意思是有東西贈與。這女子身份不明,但她絕對是超出常人理解範疇的存在,她親自給予的東西,絕對的不會普通吧。
眾人已經開始躍躍欲試,見狀女子輕輕點頭,繼續道:「先前的問題,你們誰有答案?」
龍文牧捏著下巴思索。女子剛剛是問,如若有一天遇到無論如何也無法戰勝的存在,當如何?如果真有一天遇到了那樣的傢伙,那自己該做的事是……
「你們不必深思,隨心而答就好。」女子並不催促。
聞言,秦靈朝前半步:「既然是隨心回答,那我就先說好了。強敵如山,精鐵難破,但若山遇到河,卻無法截斷河。既然如此,那人便如水,遇山就繞山而行,遇壑便依壑而流。不拘於形式,能做到千變萬化,便無物可阻。如果做人也如此,就不懼任何強敵。」
秦靈說出自己的答案,女子並不評論對錯,畢竟這本就無對錯可言,只是點了下頭。
秦靈退後,雲嘉想了想接著說:「依我看,一人若無法戰勝強敵,那便兩人合作,若兩人不行就十人,十人不行便百人千人,人心所向,無所不破。」
女子依然點頭,不置可否。
有了兩人打頭陣,其他人也不再拘謹。
嵐芷音說:「人力有時窮,若全力也無法對抗強敵,那就尋求洗精伐髓之法,突破自身天賦極限,這樣再對敵或有機會。」
倪裳與嵐芷音一起來的,都站在一起,嵐芷音答完后她也猶豫著說:「其實要我說,或許這問題本身就沒有答案。」
「那可未必。」緋小魚說道,「我輩修鍊之人憑藉一腔熱情。我只憑手中之劍,且戰便是。一力破萬法,若是無法取勝,無非就是一死罷了。」
緋小魚性情直率,說話自然鏗鏘有力。
虞大帥在旁邊臉色變了變:「什麼死呀活的……胡說什麼。」
緋小魚本來就還在生他的氣,冷冷的扭頭:「你認為我說的不對,那有本事你來說。」
虞大帥腦袋往後一縮,立馬又慫了:「我說什麼……我不說。」
「你說不說!」
「我又不知道答案,我說什麼呀……」虞大帥畏首畏尾,結果直接緋小魚用蠻力拽了出來,一腳踹到了最前面。
「扭扭捏捏的,你還是不是男人!」緋小魚怒喝,她最看不慣的就是虞大帥這種縮頭縮腦的樣子。
虞大帥被她罵得不敢伸頭。
「沒關係,沒有絕對正確的答案,你想到什麼說什麼便是。」女子柔和道。
虞大帥轉過身來,揉了揉額角,他是真不知道什麼答案。
「我說了反正也有人要生氣……」
「說!」緋小魚在後面喝到。
緋小魚是趕鴨子上架,虞大帥就是那隻被趕的鴨子,弱弱的清了清嗓子:「那我說了……我就覺得,要遇到個絕對打不過的,我幹嘛去招惹他……」
「軟弱無能。」緋小魚沒好氣的哼道。
虞大帥往回瞅瞅:「怎麼就軟弱了……我打不贏我還不能跑啊?我打不贏,我大不了躲起來,什麼時候打的贏了我再打。」緋小魚惡狠狠的瞪他。
「我就說了嘛,我說了你又生氣,你還非要我說……」他一步一挪縮回來,還刻意跟緋小魚拉開一點距離,把緋小魚氣個半死。
虞大帥又被緋小魚擰著耳朵拖到了後面,再被狠狠收拾了一頓,惹得旁人啼笑皆非。
女子看著一出出鬧劇,笑道:「其實我挺喜歡這個回答的,你們還有別的答案嗎?」
剩下的人彼此對望,半晌后白浩踏出一步:「回姑娘的話,我本就愚鈍,其實想不出什麼答案。若真遭遇那樣的敵人,於生死之間,若能與相戀之人生死與共,那我就知足了。」
他說這話時候面朝向旁邊的宛惜,當初他受挫失志,萬念俱灰,要不是宛惜,他至今恐怕都無法振作。在宛惜精心照顧下他重拾信念,在那之後心裡就只有一道身影了。
宛惜也朝他笑笑:「我跟白師兄的答案一樣。」
女子望向他倆,輕輕垂了下首。
「還有嗎?」她又問。
大多數人都已經答過了,夜闌小聲說:「我是少爺的丫鬟,我本就不會戰鬥,只要能在別的方面幫上少爺的忙我就滿足了。」
對於不會戰鬥的她,從來就沒想過怎麼去戰勝一個強敵。比起戰鬥方面的事,她能做好自己擅長的事就已經極好了。
女子並不在意給出的答案怎樣,只是上上下下的把夜闌打量了幾遍,神色比之前都要認真,彷彿有了什麼決定。
千靈雪拉了拉龍文牧的衣角,見龍文牧似乎還在思索,便先一步走上前去:「困局之前,置之死地而後生,或有一線希望。」
說完便又退了回來。
聽完這個答案,女子神色稍微有些複雜,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很多人的視線落向千靈雪身邊的龍文牧,龍文牧認真想了好一陣,隨後才開口道:「我不知道我想到的答案是對還是錯。」
「我說過,並不存在對與錯。」
「的確,如果只是區區問題,那的確沒有什麼對錯。」龍文牧認真說,「但如果這不是問答,而是真實發生的事,到那個時候又會怎麼樣?在那個時候做出任何錯誤的決定,換來的都是必死之局。」
「那你的答案是?」
龍文牧正了正臉色:「我過去聽過傳聞,當年妖獸橫行於世的時候,人族尚不會修鍊。妖獸所在,必會生靈塗炭。後有聖賢為了對抗妖獸,而創出修妖之法,才給人族帶來了對抗妖獸之力。我在想,如果真的存在無法對抗的敵人,那能做的,就是效仿先賢打破枷鎖,從而更進一步。」
女子沉默,片刻后才無聲的闔目。
龍文牧答完了,說出了心中所想。不過這種答案也只是想象罷了,與現實畢竟不是一回事。
在龍文牧回答完之後,眾人又都將關注移向了古軒一。
「軒一。」龍文牧喊道。
其他人都回答完了,古軒獨自站在最後面,一直沉默寡言,聞言后才抬起了頭。
「龍大哥,我沒想出答案。」
「不用顧及太多,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龍文牧又道。
眾人都在看,或是形勢所迫,古軒一咬了咬嘴唇,壯起了膽量與前方女子對視。
他雙眼裡泛出了寒光,那是雙深邃的眼,比任何的深淵都要深邃。
答案隱藏在每個人的心底。淡薄的光與影交匯在他的身後,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我的答案是,學會隱藏自己,藏匿於暗角之後,等待時機,然後一舉顛覆所有!」
石壁上的熒光石微微閃爍,空氣中寂默無聲。
沉重的呼吸聲,在這片昏暗之地顯得那麼漫長。
墓穴的門還半敞開著。
待眾人都回答完了,女子走向墓穴的入口。
「如我先前所說,我這麼做,是為了未來的某日而留存下一絲希望。這其中,會有你們的一些機緣,但能否取得,亦或是取得多少,全靠你們自身。」
她說完,素手輕揮,一縷微風拂過。
龍文牧等人都察覺到有股溫暖的力量包裹了過來,隨著女子再招手,眾人身影齊齊朝著門內飛去,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門后。
等所有人都進入后,女子同樣足踏虛空,徐徐走進了門裡。直到連她的身影也消失了,墓門才轟的一聲關攏。
微光不再跳動,塵埃也落定,一切又恢復了最初的死寂。
……
龍文牧自踏入墓中,周身就被一種溫暖的感覺包裹。
感知更敏銳,妖力運轉更加輕鬆流暢。
如果非要形容這種感覺,那就是返璞歸真,從源泉流出的江河之水返回了源泉之中。
沉浸在這種柔和之中,龍文牧環顧,周圍已經不見別的身影。眾人一起進來的,但進來之後,就只剩下自己一個,顯然是被某種力量給強行分散了。
如今的他,身處在一片漆黑的空間,除自己以外,全都空無一物。幽寂且深邃,不知何處是盡頭。
「這裡是?」他自言自語。
「這裡是墓中,以我之力而劃分出的空間。」空靈的女子聲從背後回答了他的問題。
龍文牧轉身,見黃衣女子盈盈走來。
她纖足踏著虛無,落腳之處盪起熒光的漣漪。
發現是女子跟來了,龍文牧稍稍放下了心。
「我出生在墓之一族,可說實話,我根本不了解自己的族群。」
「時光荏苒,我等已經消逝了太久了,你們早已遺忘也是理所當然。」女子平靜的說。
「我還沒問過你的名諱。」
得知女子身份這麼久,龍文牧才反應過來還不知道她的姓名。
「羲和。」女子平淡的報出自己的名字。
羲和。龍文牧默默地在心裡重複。
「我在五行塔里是不是見過你?」龍文牧想起五行塔第九層的經歷。
當時的元素之靈,與女子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是我,也不是。五行塔是曾經的我為考驗後人而留下的東西。你在第九層所見,是我留下的一縷本源。」
本源嗎?龍文牧想起那本源的強大,自己在她面前連浪花都翻不出。別說自己了,那強大或許已經超出了天妖師的範疇。
「你說過,你一直在等我?」龍文牧又問道出心中疑惑。
類似的話他聽過不止一次了。
「我知道你會到來,也知道九嬰會帶來的災難。至於五行塔第九層的本源,就是當年我特地為你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