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拍賣
天空一道驚雷,劃破寂靜的夜空,肆意又兇猛的暴雨傾盆而下,片刻濕潤地面,路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慌不擇路的尋找避風港,雨水模糊了視線,卻依稀看到一道身影不懼風雨從身邊掠過。
富麗堂皇的楓雲閣,貴公子們面帶金色面具,持著酒杯,不屑的端詳著鐵籠中微微顫抖的女子,高貴與貧賤一目了然。
然,即使她如同獵犬一樣被鐵鏈緊緊拴在狹小的牢籠里,又即使衣物殘破的快遮不住她淺淺傷痕的身子,狼狽如她,卻依舊目光清冷,冷的彷彿對所有事都無動於衷,其實只是骨子裡那股高傲叫囂著她不服輸。
「今天誰出的價格最高,她便屬於誰。」沙發上的男子,一雙修長的腿隨意交疊著,猶如一個帝王睥睨眾人,輕描淡寫宣布女孩的命運。
鎮定自若的臉終是掛不住了,彷彿有什麼插入心臟,一點一點絞的生疼。
楓雲閣是貴族消遣的地方,富家公子們流連忘返,在這裡,任何物品或人可以在這裡隨意進行拍賣。
一擁而上的男子爭先恐後的喊價,並非物品多吸引人,而是男人們與生俱來的戰鬥心理作祟,不過是享受勝利后的樂趣。
被視為物品拍賣的女子此刻維持著一個旁觀者的姿態,淡漠的注視這一切,死水般的眸子盪不起一絲波浪。
也罷,他想如何折磨她,就儘管來吧,她接著就是了,反正這條命在所有人眼裡都不值一提。
似乎沒有達到意料中的效果,他的臉色頓時陰霾,深邃的眼眸瀲著火光,起身朝她而去,鏗鏘有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茫然無措的她向後移動身子,想逃。
男子豈會如她所願,一把揪住她凌亂的髮絲,逼迫她正視自己「莫籬,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為你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呵、」莫籬心上又是一痛,不甘示弱的嗤笑一聲,她以為這顆心早已麻木,原來還有知覺。
沈易鈞討厭她這副寧死不屈的樣子,著力一甩,遂不及防的她頓時撞在鐵籠上,鮮血淋漓,可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明顯,似在向他挑釁。
沈易鈞動容了,額頭上那抹猩紅令他的心微微顫了顫。
三年了,不管自己如何折磨她,倔強的她從求饒。
是不是因為雙生兒的原因,性格容貌相似,所以令他恍惚分不清。
不對、他立即甩開腦中的思緒,她怎配和妍兒相提並論,妍兒是那般心地善良,與蛇蠍心腸的她根本天壤之別,不過是勝在一張相似的容貌。
而這個害死胞姐的女人憑什麼擁有妍兒的容貌,他絕不許任何人踐踏妍兒「來人,給我毀了她的臉!」
聞言,瞥見手持匕首而來的粗獷男子,無所畏懼的莫籬終於露出驚恐的神情,抱著雙臂的手顫抖起來,她害怕了,她知,沈易鈞向來一言九鼎,說一不二,這個有著冷麵閻王之稱的男子果真是心狠手辣。
一個失去美貌的女子,也沒了拍賣的價值,這場拍賣變成搖旗吶喊的大戲。
沈易鈞滿意的勾起唇角,他要的便是她恐懼的模樣,他會讓她後悔自己對妍兒所做的事。
門,驀然推開了,伴著微弱的光,清澈的眸子閃著被救贖的慾望。
「沈易鈞,你瘋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小籬。」許昊澤一把推開執行者,擋在鐵籠前咆哮。
他不以為然的笑笑「昊澤,你讓開,這不關你的事,今天誰也救不了她。」
「不行,我絕不讓你傷害小籬。」他一口咬定,不妥協的看向沈易鈞。
沈易鈞神色一凜,眸中殺戮之氣蕩然化開「除非她死,或者我死,否則誰也帶不走她。」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砸在許昊澤和眾人耳里。
聞言,手下上前將許昊澤圍了起來。
「沈易鈞,如果你敢傷害她,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語氣不容置疑,似乎被他的話刺激到,沈易鈞怒了,一把打開鎖,將莫籬揪出來「我倒是小看你了,連昊澤都被你騙的團團轉。」
「你要幹嘛……」莫籬緊張的掙紮起來,卻於事無補,她就像一個毫無還擊之力的瓷娃娃,任由他拖在地板上,磕的全身青紫。
「沈易鈞,你混蛋,你放開小籬。」許昊澤心疼的怒吼道,義無反顧的追上去,然,以他的身手怎麼也擺脫不掉將他包圍的水泄不通的黑衣男子,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再次消失在自己視線。
沈易鈞一路將她拖回家,毫不憐香惜玉的扔在床上,欺身壓上去,一把捻住她下巴,猶如一個勾魂使者宣判道「莫籬,這輩子別想逃!」
撲面襲來的熱吻,霸道又決裂的索取著,這樣的羞辱,情何以堪。
她痛恨,想逃,奈何,任她如何反抗,也於事無補,她的拚死抵抗於他像調情的興奮劑,令他愈發想要更多。
驀然,沈易鈞口中一股血腥味蔓延開來,修長的手指如閃電般擒住她喉嚨「想死,沒那麼容易!」
他怒視著將她狠狠禁錮在身下,令她動彈不得,一手解開皮帶,扯掉她單薄的衣物,不帶一絲憐憫,一遍一遍,粗魯的像個掠奪者,她所有的防備在他絕情的摧毀下終於崩塌,淚水潸然而下。
沈易鈞一瞬間愣神,心上似有什麼劃過,他伸手想撫摸令他心亂的源頭,可理智教唆他不能。
一番風雨過後
沈易鈞怒氣已然消了,滿意的穿上西裝,莫籬偷偷打量著這個如王者般的男子,她名義上的姐夫,古銅色的肌膚,黑曜石般的眼眸,俊美的五官如刀刻般,俊逸非凡,也就是這樣一個男子令她一見鍾情,深深刻在心上五年,卻將她折磨的遍體鱗傷,躲不掉。
待他離開別墅后,莫籬方才支撐著身子起來,她的身體彷彿被車輾過一樣疼,而這種疼和折磨時不時上演,她早已司空見慣。
洗漱過後,便下了樓,她被沈易鈞關在這裡三年了,就像犯人一樣,活動的地方僅僅只有這個別墅和園子。
「莫小姐早!」
「早。」莫籬點了點頭,除了沈易鈞,這裡的人都是待她極好,三年時間不短,足夠認熟了。
李嫂瞥見她額頭上的傷口,心疼道「昨天少爺又打您了?」
「……」莫籬垂頭不語,李嫂瞭然於心,她來沈家時間不長,不清楚其中緣由,只知道少爺每次來,都想盡辦法折磨莫小姐,這莫小姐究竟做了什麼讓人無法原諒的事,令他如此痛恨。
相處這幾年,莫小姐也並不似心腸歹毒之人,而少爺對她們這些下人也從不刁難,估摸著其中有什麼誤會。
「哎,我去給您拿藥膏!」李嫂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看著都有些不忍,舊傷未好又添新傷,這少爺的心是鐵做的嗎?
「不用了,李嫂,我沒事!」莫籬勉強撐起一抹微笑,李嫂打斷「怎麼不用,這要是發炎了,該怎麼辦。」
話落,便急忙去尋藥箱。
莫籬心頭一暖,在這裡她感受到母愛,從小到大,她總是被忽視的那一個,父母的愛全數給了出色的姐姐,而她就像一個小透明。
她本以為,姐姐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她的人,不曾想卻是利用的她最徹底。
「疼就喊出來。」替她擦藥膏的李嫂見她強忍著,心疼道。
「不疼!」莫籬搖了搖頭,並非她練就了一副金剛不壞之身,而是她不想讓別人擔心。
「怎麼會不疼呢,少爺太狠心了。」說著李嫂的淚水落了下來,莫籬見狀,手忙腳亂的安慰道「您別哭啊,李嫂,我真沒事,我皮厚著呢,打不疼。」
「呵呵……」李嫂雯時被她逗笑,包紮好后,草草將藥箱收拾了,便去廚房準備餐點。
李嫂特意為莫籬炒了她平日愛吃的菜,餐桌上的莫籬頓時嘴饞起來,迫不及待拿起筷子,不顧形象的往嘴裡塞,確實是餓了。
「慢點吃!」李嫂笑著將最後一盤菜端上來,莫籬聞到魚的腥味,驀然一陣反胃,忙不迭衝去洗手間狂吐。
李嫂連忙尾隨,擔憂道「這是怎麼了?」食物都是新鮮的,並沒問題啊。
莫籬將剛吃進去的食物如數吐了出來,吐到最後只剩酸水,此刻胃裡空空如也,已沒什麼可吐,還是忍不住一陣噁心翻滾,她接過李嫂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嘴唇道「沒事,大概是昨晚睡涼了。」
李嫂還是有些不放心「還是叫醫生過來檢查一下吧!」
「……」為了消除她的顧慮,莫籬答應了。
想來也諷刺,為了不讓她死,繼續供他折磨,沈易鈞連醫生都替她備好了。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后,醫生給出了結論「恭喜莫小姐,你懷孕了!」
「……」莫籬一愣,猶如晴天霹靂,是喜嗎?這個孩子沈易鈞會讓她生下來嗎?就算生下來,在怨恨下出生的孩子又會幸福嗎?莫籬撫摸著還未隆起的肚子,糾結起來。
李嫂明白她此刻在下決定,和醫生安靜的守在一旁,心裡也愁得慌,好歹是一個生命,怎麼也希望莫小姐不要放棄。
半響
「醫生!」莫籬輕輕喊道,像是終於拿定主意「我想把孩子生下來。」
李嫂和醫生都鬆了口氣,他提醒道「您的身體很虛,千萬別操勞,盡量好好休息,補充足夠的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