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心有餘悸

衛士嘲笑道：「不過一個芻狗，也敢與我們大人叫板。」

井口月知道，衛士口中的大人與狄摩侯口中的夏將軍是同一個人，光他手下的衛士都這麼強，那夏將軍強到了什麼樣的一個程度。他剛才居然還想著與夏羽一決雌雄，實在是可笑。不過有薩滿大人在，因為他的英勇，薩滿大人破例獎勵給他一瓶狼荼花的汁液。既是說出要斬殺夏將軍，他將狼荼花汁液澆遍全身，鬚髮皆張，有如神魔，睥睨整個戰場，看到有一灰袍青年注視著整個局勢，卓爾不群，想來就是夏將軍了。

一腳將擋著他的衛士踢開，奪過一匹戰馬，向夏羽殺奔過來。

「兀那年輕人，你就是狄摩侯嘴裡的夏將軍？」井口月的世匹與夏羽越來越近。

夏羽微一抬眸，眼睛有若星辰大海，輕輕點頭。

「我乃千夫長井口月，納命來！」對於實力，井口月有狼荼花的作用，無比自信。為了公平，他躍下戰馬，提刀奔向夏羽。

夏羽看到對方身上一片烏黑，知道又是狼荼花的作用，他怕是不知道阿史那耶是如何死的。有神針劍法，這種東西屁都不算。目光看著戰場，夏羽隨手拔出長劍。

「氣死爺爺了，你這廝居然不尊重我！連看我一眼都不看。」

大馬刀殺氣逼人，眼看著將要到達夏羽的咽喉。夏羽神色不改，淡淡地說了一句：「殺你，用得著正眼看你嗎？不過一招而已！」

鯊齒劍比大馬刀先行到達，刺入井口月的胸膛。井口月肆聲大笑：「你以為你能刺穿我的護甲嗎？我有薩滿大人的庇佑！」

夏羽微笑不語，神針劍法的真氣進入井口月的身體，強逼著血液逆行，從毛孔裡面噴射而出。

井口月剛說完話，全身有如被萬根銀針刺入，麻癢難忍，再低頭一看，全身是血，撲通一聲倒地。臨死前，他驚恐地道：「這是什麼劍法？」

「殺狗劍法！」

對於井口月，阿史那成吉很是看重，他是突厥真正的勇士，鮮有敵手。當探子彙報說，井口月違抗將命，私自下城去找來援百泉城的夏將軍決鬥時，阿史那成吉寬容一笑：「我聽說來援的主將是涼州郡守，名字叫做夏羽。我期待井口月能斬下他的頭顱。絞殺百泉城的希望，比直接殺死他們，更讓他們絕望！」

坐在坦克上，阿史那成吉掀開上方的蓋子，遙遙看向遠處。夏羽是他的殺親仇人，井口月斬殺他，正合他的心意。利得多斯那個沒用的傢伙，將兩萬人斷送在鬼愁峽，真是把我氣死了。

遠處，井口月到達夏羽面前，他還使用了狼荼花。

對，就是這樣，期待你把夏羽的頭顱斬下來！阿史那成吉激動不已，好像正在與喜愛的女子約會一樣亢奮。

井口月舉起手中大刀馬的那一刻，阿史那成吉認為夏羽必死。然而，馬上，他就看到井口月倒地不起。

「瑪德，真是一頭蠢豬，連夏羽都殺不死！」阿史那成吉狠狠地捶了下坦克的鐵蓋。

夏羽也注意到了阿史那成吉，看到對方座下的鋼鐵巨獸，是一輛坦克。這更加驗證了心中的那個猜測，果不其然，表面看似是突厥人侵犯大唐，內里還有漢天子的動作。

阿史那成吉調轉坦克，履帶轟隆隆的轉動，坐在坦克車中的副手將炮膛對準了夏羽。

嗖地一聲，一枚坦克彈噴著火舌，射出。

射程不足以威脅到夏羽，在戰場上爆炸開來，落入突厥人的陣營中。伴隨一聲巨響，突厥有四五十人被炸得飛上了天，連慘叫也沒有發出，落下時只剩一片殘肢斷骸。

「瑪德，你個傻逼，誰讓你開炮的。」阿史那成吉踢了副手一腳，對方十分委屈。坐進駕駛室中，阿史那成吉親自駕駛坦克，向夏羽衝過來。

正在交戰中的雙方，乍然見到這麼一個鋼鐵怪物進入戰場，忙不迭地避退。坦克過境，地面跟著震動。有的人避退不及，被坦克的履帶生生軋斷雙腿。

「準備，開炮！」

副手聚精會神，將炮口對準夏羽。

「夏羽，給我去死！」阿史那成吉露出殘忍的笑容。殺弟仇人，再見。

夏羽身負萬里獨行輕功，又有疾風術的加持，身形如同鬼魅，在坦克彈於半空中落下的霎那，身形消失在原地。接連的炮彈射擊，在地上砸出一個接一個的深坑。夏羽總能在間不容髮的時間避過，有驚無險。

阿史那成吉也明白坦克在戰場上無敵，但要是打中一個高速移動的目標，何其難也。想了想，他眼珠子一轉，讓副手將目標對準正在遠處燒糧草的那隊衛士，他們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開坦克的轟擊。

夏羽看到炮彈不再對著自己，心裡鬆了一口氣，當看到炮膛正對燒糧草的衛士時，他想要救援，已來不及。一顆炮彈精準無比地射出，在衛士的中間炸開，瞬間死亡數十人。

在冷兵器時代，一輛坦克就是於無敵的存在。阿史那成吉的炮彈接連轟擊，志得意滿，這玩意兒還是好用得很，殺人就跟割草一樣。

炮轟了燒糧草的衛士，阿史那成吉又將炮口對準了正在邊緣對突厥軍形成包圍的衛士。見識過坦克的強大，衛士們爭相跑動，但是坦克彈落下來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剛跑出沒幾步，他們就看到自己被炮彈的巨大衝擊力送上了天。

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坦克殺死千人。衛士們人心惶惶，深悔加入到支援百泉城的戰役中。阿史那成吉打算在震懾外圍那郡烏合之眾的衛士后，不惜殺死自己人，也要將夏羽帶來的八百衛士盡數斬殺，絕不留一個活口。到那時，夏羽一人面對四萬的突厥大軍，還能取勝嗎？不可能。

夏羽看著衛士們慘死，心中焦急，得想辦法，阻止阿史那成吉對衛士的屠殺。這時，他看到遠處一個反光點，出現在蘇潯的腰間。這是一個玻璃酒瓶。

之所以他會帶著這個玻璃酒瓶，那是因為他覺得是個稀罕玩意兒。雖然裡面的好酒沒了，裝上大唐的酒，腦子裡面想著大唐酒吧的美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夏羽來到蘇潯的身邊，將酒瓶解下。在鬼愁峽時，他就注意到鬼愁峽的山體是天然生石灰，當時摳了一點兒放在口袋裡，以備不時之需。連他也沒有想到，石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

「蘇潯，帶著八百衛士，往突厥人多的地方沖！」夏羽匆忙間囑咐一句，向坦克挺進。

蘇潯遵從夏羽的命令，帶涼州衛士向人多的地方鑽。夏羽拿著佩劍，凡是阻擋在他前面的人，都被他盡數斬殺。

阿史那成吉通過前窗玻璃，看到夏羽非但不逃跑，反而向著這邊挺進，冷笑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遠門你闖進來。不管夏羽身邊有多少人，你給我轟就行了。」

副手得到命令，將炮膛瞄準夏羽。他身邊有著二三十個突厥人。一炮下去，死的全是他們自己人。阿史那成吉毫不在意，大叫道：「繼續轟！」

又是五記炮彈轟下，依舊轟得是自己人。阿史那成吉不耐煩了，踢開副手，自己坐到副手的位置上：「讓你轟夏羽，你他娘的就會轟自己人，真是一個傻逼！」

他調好瞄準鏡，看到夏羽正在與自己人做戰，馬上按動發射炮彈的按鈕，轟地一聲，似乎能馬上看到夏羽變成一團血肉。然而，讓阿史那成吉十分失望的是，炮彈落下，夏羽消失不見，死得還是自己人。

「嗨，我就不相信了，夏羽能成了精不成？」

繼續，瞄準，炮彈射擊，七發炮彈射出，夏羽沒有任何事兒，反而離坦克車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副手一不小心笑了一聲，阿史那成吉罵他是傻逼，結果將軍也沒射中，他不也是傻逼嗎？因為這聲笑，他一拳將副手打死。再抬頭間，夏羽已經來到坦克車前，身形緊跟著消失不見。通過車頂上的響動，他猜出夏羽正在頭頂上，尋思我在坦克車中，你能奈我何。

夏羽將生石灰放入玻璃瓶中，生石灰遇酒，冒出嗞嗞的白煙。單手攀著炮管，夏羽將玻璃瓶丟入坦克車的駕駛室裡面。

阿史那成吉正在坦克車裡面發愣，見到夏羽丟進來一個東西，趕緊將車頂打開，高高躍出。砰，玻璃瓶在駕駛室里爆裂，剛好砸在油箱上，汽油跟著露出，遇到高溫，剎那間炸成一個衝天火球。

還好阿史那成吉跑得快，要不然只有落得身死的結局，看著驚天動地的爆炸，他心有餘悸，欲哭無淚，突厥大軍依仗的一個攻堅利器，就這麼沒了。

「這不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阿史那成吉失神地看著坦克的碎片。頡利可汗說了，要是這輛坦克被弄壞，他只好提頭來見。

夏羽微微一笑：「不過一輛坦克，你真得以為，憑藉這個鋼鐵怪物，就能侵佔大唐。實在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