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大婚贈美人
對此，一路回了長公主府躺在廊下躺椅上愜意地眯著眼小憩的言笙表示，皇家素來無親情，皇帝防賊一般防著秦憶楓，秦憶楓能知道的消息……想來，也不是很重要。
更何況，若真的有什麼消息……重要到這個地步，便是秦澀，也會儘力捂著免得走漏了風聲傳到自己這裡。
那個人啊……他不願意告訴自己的事情，斷斷不會讓自己從旁人口中得知。
入夜前，宮裡來了人，請言笙過去參加宴會，最後，還捎帶一句，若是公主殿下覺得儀式繁瑣無趣不願出席，也可。甚至，身後跟著一溜下人，人人手中端著食盒，說是陛下吩咐了，若是殿下不願去，便在府里用了吧，是以讓御膳房按照單子另外準備了一份。
……
言笙的確不大願意去，那些個晚宴歌舞昇平、御膳珍饈，卻大多各懷鬼胎，不懷鬼胎也會在各懷鬼胎的氣氛里味同嚼蠟。
只是……煦渡還沒找到，九衾估計靠不住，肯定醉死在皇宮酒窖里了，讓安歌一個人對著來者不善的西秦，她……
不願。
「罷了，你在這稍等片刻，本公主換身衣裳同你一道去吧。」她下了決定，起身，客氣卻並不疏離，「麻煩這位公公將這些吃食拿到膳房去，就說宮中賞賜，讓他們一同用了便是。」
小太監笑呵呵地應了，將食盒送去膳房，回來見府中丫鬟等著，一路帶著他們這群太監進了廳，廳里已經備好了茶水。
小太監一愣，邁進去的步子都輕緩了。
自己不是宮裡頭的太監總管，只是個御書房當差的小太監，今日總管在宮中抽不開身，這差事才輪得到自己。
雖也知道長公主殿下在宮裡頭是出了名地好說話，安安靜靜的基本不麻煩人，麻煩人的時候也格外客氣，很是尊重他們這些個伺候人的。
可這般待遇……倒實在令人受寵若驚了。
等待的時間比預想的要短上許多，一盞茶還未喝完，人就已經出來了。
這位公主殿下說換身衣裳，便真的只是換身衣裳，看得出來本就略施粉黛的容顏竟是並無多上半分描摹，不知道的，倒更像是公主殿下應邀去後花園喝盞下午茶的妝容。
夜間畢竟是國宴。
這般妝容實在過於素凈了些……
小太監委婉的提了提，言笙只道無礙，就帶著眾人上了早就備好的馬車，浩浩蕩蕩地去了皇宮。
皇宮裡，果然不見九衾，問及，安歌只是笑笑，說道昨兒個宮裡新進了一批酒，之後就沒見到他了。不過短短月余，安歌臉上的表情總覺得內斂了幾分。
看起來多了幾分不苟言笑的威嚴。
愈發地像個皇帝。
當安歌一身朝服端坐在九龍寶座之上時，這個感覺愈發強烈，那個曾經胸前掛著佛珠一身麻衣遊歷江湖的少年，如今已經執掌天下了。
一顰一笑盡皆天子之儀。
卻會在間隙回頭對著言笙露出一抹溫暖到骨子裡的笑意，張了張嘴，無聲三個字，「快吃吧。」那時候，才恍惚回到白雲寺上縱容師弟師妹鬧騰的大師兄。
言笙隱約覺得……自己找到了九衾愈發嗜酒、煦渡遲遲不入城的原因。
因為胸膛里的某個部位，總會一抽一抽地疼，並不明晰，卻歷久彌新。天下皆道新天子洪福齊天，只有他們白雲寺里的人，感同身受。
酒過三旬，歌舞暫歇，秦憶楓舉杯含笑起立，背著手走到大殿中央，朗聲緩緩開口，「陛下。聽聞陛下大婚，父皇讓本王帶了些禮物過來，如今隨從就在外頭候著，還請陛下將人招進來。」
「允了。」
四個隨從很快上殿，抬著一個巨大的籠子，籠子用紅綢布蓋著，看不出裡頭是什麼東西，卻似有馨香陣陣，一時間眾人倒也好奇。
言笙眸色突然暗了下來。
手中茶杯輕輕擱下，有些鬆散的姿態不經意間挺了挺，那香味……她認得。
美人香。
西秦帝都最繁華的那條煙花巷裡充斥的都是這種味道，隔了兩條街都聞地清清楚楚。所以……西秦在帝后大婚的時候，送來的賀禮竟然是……美人？可能還是出自煙花巷的美人。
這臉打得……
果然，紅綢布一揭開，赫然一個趴著睡得不甚安穩的女子，一襲半透明的紅色絲質長裙，曼妙身材若隱若現，墨發未梳，順著肩膀一路鋪展開來，襯地肌膚愈發白皙如雪。
絲群紅艷，肌膚如雪，墨發漆黑，三色驚人的對比，美地驚心動魄。
在場官員的眼，瞬間都直了，兵部尚書第一個反應過來，臉色黑如鍋底，「賢王殿下，不知道貴國這是何意？」
手中酒杯還在幽幽地晃，即便被厲聲呵斥，也絲毫不見惱意，甚至還好脾氣地笑了笑，慢條斯理地，「尚書大人莫急……我朝陛下並無惡意。只是送個美人應應景罷了……」
罷了？！老尚書幾乎被氣得吐血。
帝后大婚，就急著給後宮塞人，連避嫌都不知了？這西秦皇室真如此不知禮數？怕只是來打臉的吧。
再看這女子打扮，也不像是什麼名門千金，倒更像是花街柳巷出來的，這樣的身份怎麼能光明正大當著全天下人的面進了車獅後宮和豪門千金甚至各國公主互稱姐妹？！
只是，陛下不曾發話，表情也瞧不出個一二三來，他一時間也摸不準陛下的意思，哼了哼，「真應景……呵呵。貴國陛下實在是費心了。」
秦憶楓晃著杯子，好不得意，「好說、好說……畢竟貴國帝后大婚，實乃大事。」
方才驚艷已過，回過神來的官員們臉色漸漸的也不大好看了，畢竟……這樣的女子被塞進後宮，的確是不好看的。
「哦？」笑意清淺，卻在這樣的場合里，有些突兀，至少，對這樣的話題來說，很是不合時宜，她斂著眉眼，看著眼前茶盞，看不清表情，「那……貴國陛下可有明確交代，如何安置這位……這位姑娘呢？」最後四個字，咬字有些重，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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