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上山去了
這吸引了一些路過的老百姓的注意,正當他們納悶時,就看見仿若成群結隊一般的侍女們,將大包小包的珍惜物件裝進了馬車裡。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準備時,顧衍也在城內散播起消息。
「這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目睹了這一切的老百姓們一臉困惑討論了起來。
「好像是……公主殿下身體不適,上山去拜佛修養幾日,過一段時間就回來了……」
消息傳到宮裡,蘇戊當即就坐不住了。
「這個蘇琉玉!」
來回在御書房內轉了幾圈,他才一巴掌拍在了實木的桌子上。
「朕絕不能讓她就這麼走掉!」
一旁的小李子看了許久,終於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開口。
「皇上……」
蘇戊猛然回頭,像是猜出來他要說什麼,眼神陰沉的似乎要滴出水來。
「怎麼?你有話要說?」
他這副模樣很是滲人,小李子卻半步沒退,依舊穩穩噹噹的站在原地。
「奴才是要勸您一句,皇上,萬事不可做的太絕。」
蘇戊一甩袖子,冷冷開口:「朕做事,什麼時候需要你來說?」
李公公彎腰,神態極盡謙恭。
「皇上,奴才本就是太後派來,陪您治國平天下,但如今,您做的諸般事宜,已經遠離治國的方向了!」
蘇戊突然停了下來,連帶著呼吸聲都小了許多。
李公公有些緊張,卻不敢抬頭看一眼。
天子的心意,向來不是臣子能夠猜測的。
他們這種身邊得人,更是伴君如伴虎,稍微一不小心,立刻就會萬劫不復。
幸好等待了片刻之後,蘇戊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先下去。」
略頓了頓,李公公再次說道:「是,但奴才還是希望,皇上能好好想想。」
揮了揮手,蘇戊沒再說話。
但,還沒到晚上的時候,宮內就傳開了消息。
據說,皇帝要將過兩日的宮宴提前。
按照蘇戊的想法,宮內大臣們的眼線並非沒有,從小在皇宮內長大的顧衍,更是會早早收到這個消息。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一早上朝的時候,顧衍根本不在。
蘇戊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起來。
「國師大人今日沒來上朝?」
顧衍的身體不好眾所周知,時不時的曠工更是人盡皆知,就連蘇戊自己,也曾為了表現體恤臣子,明面上說過,若是身體抱恙的人,可先休息再補假條。
因此,顧衍沒少時不時的消失。
但今天,蘇戊明面上的關心行蹤,還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
眾人面面相覷了半晌,才有一個人站了出來。
「回皇上,微臣今日上朝之際,恰巧看到顧府馬車出城。」
「哦?說說怎麼回事?」
蘇戊的面上波瀾不驚,放在龍椅上的手,卻慢慢的捏緊了幾分。
那人惶恐的不敢抬頭,極小聲的開口,「微臣……微臣也不知……」
誰不知道宮內昨日的消息是刻意放出來的?
如今顧衍趁早出城,怕是防著皇上提前宴會。
但這話,誰都不敢說。
蘇戊心裡也清楚,卻偏偏不願承認。
他不信,才這個時候,顧衍就敢跟他明著對著干!
掃視了底下一圈人,他隨手點了董徐嘉出來。
「對這件事,董學士怎麼看?」
董徐嘉向來是個有骨氣的,聽到蘇戊點名,也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直接站出來,拱手說道:「皇上,微臣昨日聽說,長月公主要上山祈福,只怕是路途遙遠,國師前去護送。」
這個理由,是眾人都知道的。
可董徐嘉的坦誠,卻是周圍人不敢想的。
然而,他這份魄力,非但沒能引來眾人的讚歎,反倒讓他身邊的人不自覺的退後幾步,恨不得將「我跟這人不是一夥兒的」這個字,全都寫在臉上。
蘇戊早已沉默了下來,定定的看著他。
可身為一國之君,又處在朝堂之上,即使再憋屈,他也只能輕飄飄的說道:「原來如此,倒是朕寡聞了,連這等小事都不知道。」
堂下依舊一片安靜,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有生之年,能看見皇上對心腹國師動手,也算是長了見識了。
就在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時,殿外,忽然傳來了當值太監尖利的聲音。
「國師大人到!」
頓時,眾人的目光更加熱鬧起來,看看皇帝,再看看門外,只恨手裡沒能抓把瓜子磕著。
顧衍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緩緩走進了殿堂,朝著蘇戊行禮。
「皇上。」
輕咳兩聲,蘇戊才假惺惺的說道:「愛卿請起,不知顧卿今日為何來遲?」
從容不迫的挺直了脊背,顧衍才淡淡說道:「回皇上,長月公主說要出城拜佛,臣特意去送了一程,這才來遲。」
「哦?長月怎的突然想起拜佛?」
像是早就猜到他會這麼問,顧衍仍舊一臉坦然。
「畢竟是才住到新府邸,她一個女子總是惶恐。」
蘇戊的手指已經緩緩鬆開,但龍椅上邊,早就被他掌心的汗漬沾滿。
平息了好一會兒,他才又問道:「不知國師昨日可曾聽聞些什麼?」
「不曾。」想都沒想,顧衍立刻回答道。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蘇戊卻還是不能生氣,依舊是和顏悅色的模樣,憋屈的不行。
但即使是這樣,他也不願意放棄任何給顧衍施壓的機會,迅速又裝作不經意般笑道:「昨日朕還說,長月最近確實身體不好,也該沖沖喜,想著將過兩日的宴會提前,熱鬧一下。」
顧衍終於抬眸看他,卻是帶著滿眼的疑惑。
「皇上果真說過這樣的話?」
「君無戲言。」
說完,蘇戊就直直的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彷彿他不給個說法,今天這事情過不去一樣。
下一秒,顧衍拍了拍額角,極為遺憾的說道:「早知道皇上這麼惦記長月,也省了這趟拜佛錢。」
台下眾人目瞪口呆,看著這兩人你來我往。
待到顧衍說出這話,更是一個個縮起了脖子,乾脆把自己當做鵪鶉。
別的不說,這國師到底不一樣,是真的敢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