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葯浴與針灸
國師府。
顧衍的房間里被抬進了一口木桶，木桶里是蘇琉玉調配的葯浴，裡面裝了各種藥材。
顧衍半裸著上身坐在木桶里，長發披肩。
木桶里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雖然蘇琉玉已經用了很溫和的葯，可還是很疼，疼痛一股一股的席捲而來，像是要將他吞噬一般。
他的身體每一寸皮膚彷彿都在汲取著這些藥水，每一個毛孔都被灌入了藥水。
他的額頭滿是汗珠，蘇琉玉將從空間里取出的幾樣藥材又添加進了木桶了，木桶熱氣騰騰，在藥物的蒸騰下，像是冒了霧氣一般，纏繞在木桶周圍。
顧衍彷彿置身在仙境一般，如果能夠忽略那層疼痛的話。
下人將熬好的葯拿進來，蘇琉玉接過來給了顧衍，「喝吧。」她語氣淡淡的。
可是看著顧衍滿頭的汗珠，那臉色的疲憊太過明顯，她掏出自己的手帕，在顧衍的額頭擦了一下。
這動作讓兩人一驚，蘇琉玉反應過來剛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被顧衍抓住了。
「要擦就好好擦。」他黑眸暗沉，一手拿著湯藥，一手攥著蘇琉玉的手。
蘇琉玉垂眸，將手抽了出來，不過還是將顧衍額頭的汗珠擦乾淨了。
湯藥很苦，苦味充斥著顧衍的口腔，他將空掉的碗遞給蘇琉玉，看著木桶里自己的身體沉浸在褐色的藥水中，這感覺並不好受。
「你說的，皆為序章，真的能遺忘嗎？」顧衍猛然開口。
這一開口也讓蘇琉玉心中一驚，「若是下心要去遺忘，大概就會吧。」
顧衍疑惑的看了一眼蘇琉玉，「真的能嗎？」
他的眼神宛如穿透一切的神明，他問了一遍。
「國師大人這是在拷問我嗎？」蘇琉玉俏皮的躲過了這一問題，她能回答，卻不能替顧衍自己回答。
「不敢。」顧衍說罷閉上了眼睛，彷彿剛才的暗流涌動不再，彷彿，什麼都不在。
他的鼻尖是蘇琉玉的氣味，屬於蘇琉玉的獨特的葯香，清爽，他竟有些安心。
蘇琉玉看著他閉眼，賭氣一般的將幾個藥力大的藥材扔進了木桶中。
沒過多久，顧衍猛然睜開眼睛，「為何這藥力突然如此之大？」
按理說，剛進木桶時才是藥材力量最大的時候，可這已經過了好久時間，為何猛然疼痛加了許多。
蘇琉玉躲閃著他的眼神，「大概，大概是剛才你喝了葯的原因吧。」
顧衍點點頭，不再多問。
半個時辰后，木桶里熱水的溫度愈漸冷卻，他的身體也開始涼下來，「還要泡多久。」
冰涼的藥水，熱氣早就散去，他看著半殘的葉子漂浮在身體邊，越來越多的藥材漂浮上來。
蘇琉玉拂袖伸手在水中一撩，果然半涼。
「你上床去躺著吧，下面要針灸了。」她轉過身去，不去看顧衍。
顧衍慢慢站起來，身體接觸到空氣的瞬間是涼意，他去抹布擦去了身上的水珠，沒在意蘇琉玉的避諱，趴在床上，用被子遮蓋了腰部以下，這動作看著熟練，做了多遍。
「好了。」
蘇琉玉轉身，將針灸包拿了出來，裡頭有很多的針。
兩手捏起一根細針，布陣一般的在快准狠的刺在顧衍的背上。
顧衍感覺背部涼颼颼的，針刺進身體的剎那，他的背自然而然的一顫，那是避而不及的身體反應。
針刺的疼痛，尖銳且劇烈的刺激著顧衍的神經，加之體內的蠱蟲，他堂堂國師，竟落得這般地步。
背後密密麻麻的針，蘇琉玉熟練地在他的背上施展著，就像是壓在了針床上。
他平日里雖看著羸弱，卻不知他身材這麼好，雪白的皮膚現在被扎著很多針。
蘇琉玉的視線便赤裸裸的釘在這背上，蘇琉玉的臉色微紅，她摸了摸臉頰，不正常的燙，她快速看了一眼顧衍，發現對方還趴著，一定看不見她臉色潮紅。
他的身體一震火熱竄動，那是蠱蟲感受到了危險開始發作，可是被這滿背的針給強硬壓下去了，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蠱蟲作亂的疼痛，後背針的疼痛充著著顧衍的神經。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的額頭又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可見這該有多折磨。
他在強烈的疼痛中，意識渙散，嘴裡喃喃著幾聲囈語。
蘇琉玉還以為他是在說話，側耳過去，卻只聽到幾聲呼喚，她垂眸硬生生的壓下羞澀，密密麻麻的針尖挑起了流離的生命力，疼痛依舊劇烈。
蘇琉玉在後面，微眯雙眼，她聽到顧衍喃喃說著：「玉兒。」那是她的名字。
又或者，那是蘇琉玉的名字。
半盞茶的功夫，昏沉和眩暈感消失了。
疼痛消失后，顧衍慢慢睡去。
屋裡流明香浮動，厚重床簾遮蓋了一切的光。
蘇琉玉走了，她還幫顧衍擦了汗才離去。
臨走前，她對著牆角淡淡叫了一句：「千墨。」
男人出來后，疑惑的看著蘇琉玉，顧衍已經睡下。
「這些交給你。」蘇琉玉將從系統里拿出來的簡單藥材遞給了他，「他現在體內的蠱蟲應該不會再躁動，這些藥材你要好好保管，還有一些藥材在我手裡，你不會保存，有我親自打理。」
「是。」千墨看著手裡的藥材，都是些很珍貴的。
「我走了，好生照顧他。」蘇琉玉說罷轉頭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顧衍便離去了。
顧府外的馬車一直在等待，蘇琉玉上了馬車，馬車才向著公主府駛去。
千墨在屋頂看著遠遠離去的馬車，飛下屋頂，直奔府中的府醫院，府醫院的人正在忙碌，看到竟然是千墨來了。
「千墨大人怎麼來了？」
千墨將手中拿著的藥材趕緊交給了府醫，「這是公主留下的藥材說是要好好打理，你們要好生養著，可能不定時就要用。」
他又將蘇琉玉的囑咐說了一遍，這才放心離去。
回到公主府內，蘇琉玉坐下，滿身疲憊，施針了奪去了大半精力。
不過她倒是放心了，今天蠱蟲並未有太大躁動，可見藥物生效了。
可剛才在床上的男人，差些讓她把持不住，想念是一種遊離的情愫，她強行壓下，現如今回到府內，再也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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