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孩子沒了

我抹了把臉，摸到手機給秦岫打電話，讓他幫忙打聽姜氏破產的事，他告訴我，姜言的父親不堪受挫，從公司大樓跳了下來，姜言也消失了。

我心臟疼的要命，過了好久才問，「姜叔叔他……」

「死了，當場死亡。」

接下來秦岫的話我都沒聽進去，腦海里反反覆復只有當場死亡四個字。

姜家毀了……

是我親手毀掉的！

我吸了一口氣，問秦岫，「我爸之前留給我的固定資產還有多少？」

秦岫道，「五千萬。」

「都拿去給姜言，如果不夠抵債，把我名下的別墅也賣了……」

秦岫第一次打斷我的話，「葉總，我覺得姜言不會要，這事還是等您回來商議吧。」

頓了頓，他又說，「我會在葉氏等您，永遠不會離開。」

聽這話，我又紅了眼睛，他在向我表忠心，我又交代了幾句，掛了電話之後去了隔壁卧室，我想找楚星辰求個情。

走到門口時，裡面傳來羞人的聲音，我腦袋轟然炸開，轉身就走，可那聲音愈發放肆，如同針一般扎入我的耳膜，聲聲見血。

我以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可心為什麼會這麼疼，密密麻麻疼的我難以呼吸，我縮在被窩裡哭了一夜，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

醒來的時候，別墅里空蕩蕩的，楚星辰和林淼都不在，只有阿塵守在樓下，見我出來他拿了件毛毯披在我身上告訴我，楚星辰和林淼已經離開了，他負責送我回國。

我點點頭，回屋子開始收拾行李，我給姜言打了電話，沒人接，又給蘇樺打了電話，這次接通了。

「丫頭，抱歉，我這裡出了點麻煩可能沒法帶你走。」蘇樺自責道。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對我隱瞞事實！

我捂著嘴巴沒讓自己哭出聲，半晌，我輕鬆回他，「我沒事的，他待我不算差的，我要回國了，等你有空來陵城找我。」

那邊沉默，在我以為他不會開口時，蘇樺低沉嗓音傳來，「丫頭，給我時間，我會帶你離開他的。」

我沒回應他，楚星辰不會放過我，而我不能違背他，姜氏的下場足夠慘烈，我不能再連累蘇樺。

……

回到陵城，我讓阿塵先送我去姜家，秦岫早就等在那，見我下車連忙迎了上來，他手拿著大衣為我披上后說，「姜言連夜去了巴黎，好像是去找蕭曳幫忙，不過似乎沒談妥，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裡，誰也不見，葉總，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說……」

「說。」

秦岫看了眼阿塵，我點點頭，他才沒了顧忌，「姜言好像被欺負了，我的人告訴我，回來的時候，她渾身都是血，應該是……」

蕭曳！

王八蛋！

竟敢欺負姜言！

沒等秦岫說完，我就沖了進去，直接去了二樓卧室，守在門外的管家看到是我，沒有阻攔，替我開了門，我進去前，管家懇求我一定要為姜言討回公道。

我心一沉，自知一定是發生了不好的事。

我吸了好幾口氣，走近。

姜言背對著我躺在床上，我看到落在地上的衣服都是血，呼吸一滯。

沒等我開口，便聽見她問，「是洛洛嗎？」

我走過去想要抱她，她突然間劇烈掙紮起來，縮在角落裡渾身都在抖。

我怔在原地，看到被血染紅的床單，慌亂的開始摸手機找救護車，姜言忽而掀開被子，目光空洞望著我，語氣悲涼，「洛洛，孩子沒了。」

孩子？沒了？

什麼意思？

姜言懷孕了？！

她指著小腹的位置，語調哽咽說，「我和蕭曳的孩子，我本想偷偷生下它的，可是姜氏要倒了，我沒有辦法只能去巴黎求他，我用這個孩子來求他，可是……」

「可是萊茵鱈派人殺死了它，她殺死了我的孩子！」

那一刻，我瞧見姜言一閃而過的殺意，就如同當初我在監獄流產時如出一撤，我忽而想起楚星辰，他是殺死我孩子的兇手，可我完全沒有能力為孩子報仇，現在姜言和我遇到一樣的災難……

我坐不住了。

我欠姜言太多，我必須要為她做點什麼，哪怕只是讓人教訓萊茵鱈一頓，出點氣也行。

我和秦岫送姜言去醫院，路上，楚星辰來了電話。

我知道他要抓我去監獄，要沒有姜言這事，我肯定老老實實滾回監獄，可現在，我最好的朋友需要我的陪伴，我不能離開。

我掛了他電話，順便把手機關機，下一秒，秦岫的電話響起，他看了眼，將手機遞到我面前，「葉總，是楚總。」

我想也沒想直接拒接，連帶著秦岫的電話一同關了機。

世界倒是清凈了，可剛下車，我就瞧見面容冷峻，一襲黑色手工西服的楚星辰，他站在醫院門口冷眼望我，我心虛的轉身想跑，阿塵攔下我的去路。

「葉總，別怪我，我也難做人。」

我瞪了眼阿塵，想爆粗口，想了想他的處境終是沒出聲，認命的朝楚星辰走去，我在他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仰頭直視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同他商量，「楚星辰，我朋友流產了，我要在醫院陪她。」

他沒立刻回我，看了眼躺在擔架上，失去意識的姜言，抿了抿唇，冷酷道，「她的死活跟我有關係嗎？」

跟他有關係嗎？

當然沒關係！

姜言的死活跟我有關係！

他今天非要抓我去坐牢的話，我就跟他拼了！

我面色不改繼續說，「監獄我肯定會回去，但不是今天，你已經害死了姜叔叔，我不能再讓姜言出事，就這一次，以後我絕對不會忤逆你。」

說到最後，我強硬的態度變成示弱，我已經看到警車朝這駛來，楚星辰鐵了心要送我回監獄，只要他不鬆口，今天誰也救不了我。

我太沒自知之明了，竟妄想與他同歸於盡，現在的我落魄的一無所有，拿什麼和他拼？

我開始拽他的衣袖，語氣卑微懇求，「楚星辰，你就看在當時我為你流過孩子的份上，發發善心讓我照顧姜言幾天，就三天，可以嗎？我保證不會跑，時間到了我肯定……」

「給我把她帶走。」

神色平靜的楚星辰一聽到孩子兩個字臉色大變，狠狠把我甩在地上，厭惡瞪著我，我趴在地上聽到姜言在喚我的名字。

「洛洛……我怕……你陪陪我好不好……」

我腦袋撞到地面，疼的嗡嗡作響，耳邊是姜言虛弱的呼喚聲，我捂著腦袋向楚星辰爬過去，小心翼翼的拽著他的褲腳，求他。

「星辰，與你結婚兩年，我從未求過你，現在我只希望你能給我三天……」

「閉嘴！別再讓我回憶那噁心的兩年好嗎？葉洛，你有什麼資格求我？當年不是你的介入，我和秦寧怎麼會分開？你是不是覺得姜言特別可憐？我告訴你，當年秦寧被逼著離開時，比她還要痛苦！她當時同姜言一樣，被我爸逼著把孩子打掉差點大出血而亡，而你呢，你正得意洋洋等著坐上楚太太的位置，我對你已經足夠心慈手軟，你要是再不識趣，你的閨蜜可得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

頓了頓，他居高臨下冷漠倪著我，提醒道，「葉洛，記住，你殺掉我兩個孩子，你還欠我一個。」

我渾身一涼，墜入冰窖般寒徹刺骨。

這時，陵城開始飄起雪花，紛紛揚揚的灑在我的身上，我聽見姜言的聲音越來越虛弱，連我的名字都喚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