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墜落的夢境

清晨，混沌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處在他隔壁房間的蕾姆和拉姆便率先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蕾姆正好看見同樣睜開眼睛看著她的拉姆，兩人相互對視了一段時間之後，拉姆率先打破了這份平靜。

「早上好，蕾姆，昨晚睡得好嗎？」

蕾姆揉著睡眼蒙蒙的雙眼，打著哈欠回應道:「早上好，姐姐，我又睡晚了嗎？」

拉姆拉姆坐起身來，開口回答道：「昨晚你的確睡得稍微晚一點，怎麼了，難道混沌那裡出事了嗎？」

自從昨晚混沌連晚飯都沒有吃就睡覺之後，蕾姆就在混沌房門口待了很久，直到被混沌打發走才回來睡覺，那時時間已經是午夜了。

「不知道。」蕾姆搖了搖頭，她也不清楚混沌現在究竟怎麼樣了。她看著拉姆說道:「姐姐，我們趕緊去把早飯準備一下吧，說不定混沌大人早上醒來之後就要吃飯了。」

拉姆見此點了點頭，於是兩人在一陣梳洗打扮之後，就來到廚房，開始為混沌準備早餐。

……

混沌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她彷彿墜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旋渦，無數影影綽綽的、如煙似霧的黑色氣旋環繞著自己，它們無邊無際，遮擋著混沌的一切視線和感知，而他便在這個巨大的氣旋中不斷地下墜著。

他很想醒來，而且正常情況下這種下墜感也應該讓自己立刻醒來，因為這是一種保護機制，以防止他被別人從精神層面上給侵蝕與污染了。因為他是第一天區所有魔神使徒的最高節點，一旦他被別人所控制，那麼所有第一天區的魔神使徒都會被控制。

但是這種保護機制卻沒有生效，就好像一開始就沒有存在一樣。

某種強大的力量卻在旋渦深處拉扯著他，讓他和現實世界始終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他幾乎能感覺到被褥的觸感，聽到窗外的風聲以及正在向這裡走過來的琪亞娜(K423)等人。

可是他的精神卻如同被困在夢境中一般，始終無法回歸現實世界。混沌在那不斷旋轉的氣旋中努力睜大了眼睛，將自己的所有感知都開到了最大，他想要看清楚那些影影綽綽的霧氣里到底是些什麼東西，隨後突然間，那些霧氣中便凝聚出事物來——他看到了面孔，許許多多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他看到了被四把誅仙劍貫穿身體，魂飛魄散的通天教主;他看到了只剩半截頭顱卻還在操控著自己的誅仙劍和歸墟，和某個未知強者對抗的林劫;他看見了無數世界，無數強者聚集在一起，向著某個地方發起了殊死衝鋒;他看見了遠處那已經以搖搖欲墜的家，以及家中正在瑟瑟發抖的孩子們;他看見了……

最後，他突然看到了一個和所有精靈有幾分相似的面孔從旋渦深處浮現出來，緊接著伸出手用力推了他一把，將他從不斷下落的漩渦之中推了出去。在即將要衝出漩渦的那一刻，混沌突然聽到自己耳邊傳來了一道好像是無數聲音重疊在一起的話語。

「不要後退，不要猶豫，不要迷茫，繼續前進，未來終會見面。」

而在他衝出漩渦的那一刻，他終於看清楚了漩渦之中究竟有什麼了。

只見一個和他有幾分相似，渾身上下都是有各種金屬線纜和觸手組織起來的巨大面孔，正冰冷的注視著旋渦外的一切。而當他發現有一個小不點兒即將要離開漩渦的時候，立刻發出了一聲含混不清的嘶吼，將漩渦之內，所有隱隱綽綽的身影都給震得粉碎，就連剛才將自己推出來的那個人也在這聲嘶吼下化作支離破碎的碎片，消失在了漩渦中心。

從這聲不甘和憤怒的咆哮中，混沌讀到了對方想要表達的一個信息。

「我們從來都沒有背叛……」

混沌猛然驚醒，在昏暗的房間中劇烈喘息著，他感覺自己這具身體的心臟砰砰直跳，某種如同普通人溺水的「後遺症」讓自己異常難受，而冷汗則早已濕透全身。

「混沌大人，混沌大人！請醒一醒，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混沌大人……」

急促的敲門聲和蕾姆的呼喊聲終於傳入了他的耳朵，讓他從精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

這聲音是剛出現的？還是已經呼喚了自己一陣子？

聽著屋外的敲門聲，混沌心中不由產生了這樣的疑惑。

混沌迅速起身，隨手拿過自己放在旁邊的衣服，同時應了一聲：「來了，不要再敲了。」

他打開房門，看見了正站在門口，面色有些焦急的蕾姆，有些疑惑的問道:「蕾姆，怎麼了？」

「混沌大人，你沒事吧？」

看著混沌那因為汗水而貼在臉頰上的頭髮，蕾姆先是驚了一下，隨後有些關心的問道:「難道是因為昨天的事情而有些不舒服嗎？」

雖然這種可能性連她都不信，但是蕾姆實在是想不出究竟是什麼原因才會讓混沌這樣汗流不止。

「沒事。」

混沌搖了搖頭，面帶微笑的說道:「只是在為自己療傷的時候出了一點虛汗而已。」

蕾姆一臉不信的看著對方。

治傷流汗很正常，但是渾身上下像跟水泡了一樣的汗可不正常。

看著對方那不信的面容，混沌也只是訕訕的笑了笑，「放心吧，我真的沒事的。你先下去等一下，等我穿好衣服就下來吃早飯。」

雖然很想繼續問下去，但是看著混沌的眼神，蕾姆知道，即使自己再繼續追問，也得不到什麼了，於是便按照混沌的要求離開了他的房間。

……

看著正拿著一個放大鏡對著自己到處看的德麗莎，混沌放下從自己住處帶過來豆漿，伸手將她提了起來，問道:「你在做什麼？」

他在家裡飯都還沒吃完，就被德麗莎拉到了她的辦公室裡面，說是有什麼機密要和他商量，實際上就是拿個放大鏡在他身上照來照去，就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我很好奇，你這樣的傢伙究竟算是人類？還是算是律者？居然會擁有那麼神奇的能力。你說，你昨天你是怎麼將整個休伯利安號從那麼遠的地方傳送回聖芙蕾雅學園的？」

德麗莎放下手中的放大鏡，走到自己的辦公桌上。

這次課就跟一個小大人一樣，坐在辦公桌上的德麗莎，混沌拿起沒有喝完的豆漿道:「是人類如何？律者又如何？」

看著正在喝著豆漿的混沌，此刻的德麗莎用著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看著他，差點兒讓混沌把剛喝下的豆漿給噴出來了。

實在是認真起來的德麗莎太可愛了，太讓人想笑了。

「是人類，你就可以繼續做老師的職責，是律者，你就給我回去繼續當宿舍管理員。」

聽到對方這樣安排，混沌他放下手中喝完了豆漿杯，明知故問道:「為什麼都是監視我，而不是擊殺我？」

德麗莎的這兩個提議都是將她困在聖芙蕾雅學園，目的可以算得上是另類的監視。

看著對方，那明明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卻要裝作一副不知道的樣子，德麗莎就不由感覺對方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傻子。

「擊殺你？」

德麗莎做到自己的猶大的契約上，露出了一幅十分苦惱的樣子說道:「你連第三律者——雷之律者都能輕易秒殺，我們這樣的普通人怎麼打得過你？」

她曾經計算過，如果他們想要擊殺混沌的話，就算將整個極東支部搭進去，也最多只有七成的勝率，而且還是有巨大損失的慘勝。

以其冒極大損失來個同歸於盡，還不如相互攤牌，至少這樣能減少一部分不必要的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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