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邊境「倒包」
第二天,袁旭堂不顧春香的反對,去找了王立金的朋友,打聽好了有關事項,他就去***張羅貨,一共進了兩大包,和那個朋友約好
了,三天以後出發。
過了兩天,他背著兩個大包,隨著一起倒包的五六個人過了口岸。上車后,一站就到了俄羅斯的邊境城市烏蘇里斯克,有國內的人在那
里接待,袁旭堂他們帶的服裝類的貨,大部分都讓那裡的中國小販接收了。袁旭堂還帶了一些小家電他們沒要,他們只是搞服裝類的貨。
沒辦法,他只好帶上剩下的貨,跟同伴去了零售市場。
還好,在烏蘇里斯克火車站不遠的地方有一條街,大都是中國倒包的在這裡甩貨。
袁旭堂第一次來烏蘇里斯克,也不知道這裡的行情,只好找了一個顯眼的地方把自己的貨擺了出來。
在他看來,這裡不太繁華,很多賣服裝的,他蹲了一個多小時,只有幾個俄羅斯女人過來看了幾眼,她們是奔赴裝來的。
袁旭堂後悔沒聽他妻子的話,出門的時候他妻子還告訴他,人家搞啥你就搞啥,都搞服裝你就搞服裝得了,你搞什麼小家電和遊戲機,人
家俄羅斯人可能還不認識什麼遊戲機呢。這不,真讓春香說中了。
袁旭堂自來生性叛逆,喜好另類地獨出風采,在他的感覺中俄羅斯重工業比較發達,輕工業很落後,日用品也少,所以,他想搞一些輕工
產品,也許能闖出一條自己的路。
這次可能搞砸了,帶來的小家電沒有人過問。
眼看天要黑了,袁旭堂正在犯愁,過來三個俄羅斯人,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的會說一點漢語。
那個三十多歲,穿著講究的男人先用俄語說了幾句,另一個男的指著遊戲機用生硬的漢語問:「這個賣多少錢?」
袁旭堂心裡歡喜,可算有人來問他的貨了,立即答道:「兩百一台。」他想我一百八進的貨,快出手算了,幾乎是個本。
翻譯又和那兩人說了幾句什麼,轉過來說:「這是我們老闆安德列維奇,他說一台五十,可不可以。」
袁旭堂想,他們給五十元一台,這回虧大了,連老本都賠進去了。那也要賣啊,不能帶回去了,要是帶回去,賠錢是小事,他老婆的嘮叨
他受不了,他的面子往哪裡擱。
儘管心裡憋屈,他還是硬著頭皮說:「五十就五十,賠了咱們就算交個朋友。」
旁邊的女人始終沒說話,那個中國通和她說了幾句,她從小兜里拿出來一百元遞給了袁旭堂。
袁旭堂愣住了,但他馬上意識到他們是用美元結算。
只見那個安德列維奇和翻譯說了幾句什麼。
「你還有這個貨嗎?有幾種遊戲卡?」那個翻譯指了指遊戲機。
「有,我家裡有,要多少都可以。遊戲卡有四五種,只是你們給的價太低了。」袁旭堂看了看手裡的美元,有些不情願的樣子。
那個中國通翻譯給了那兩個男女。
「你什麼時候還能帶過來?」
「你們要多少?」袁旭堂問。
「你能帶多少就帶多少,價格嗎......」翻譯停頓了一會說:「主機五十,卡要三種,每個卡八美金,這樣可以吧。」
袁旭堂還是假裝價格低的樣子說:「我沒什麼賺頭。」
其實他沒有了剛才的驚訝,他已經明白了,他們是用美元結算的,其實他心裡已經接受了他們的價格。
翻譯又和安德列維奇嘀咕了幾句,然後說:「好,兩樣六十美金,你幾天能到貨?」
袁旭堂心裡這個高興,但還是很平靜地說:「我要把這些貨賣掉再回去。」
翻譯和他們說完了以後,對袁旭堂說:「再給你一百,你把這些貨給我,你趕緊回去把我要的貨給我帶過來。」
袁旭堂聽完心中竊喜,眼睛盯著那女人的小兜。
那女人從兜里又拿出一百美金遞給了他。
接過錢的瞬間,袁旭堂幾乎要跳起來了,頭也有點大,這要是血壓高一點,一定會激動地昏厥過去。
終究是經過風雨的人,袁旭堂不動聲色地說:「好,我明天就回去,準備兩天貨,三天就來。」
說定了,翻譯給了他們的聯繫地址。
袁旭堂回到了國內倒包人的駐地,交代給房東,請他轉告一起來的人,說他的貨已經賣完了,他先回去了。
回到國內,袁旭堂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清江市,一進家門,春香很是驚訝地問:「你怎麼沒去俄羅斯?你的貨呢?」她根本想不到前一天出
境,第二天上午就回來了。
袁旭堂故意愁眉苦臉的坐在那裡不說話,他老婆急了,推了他一把說:「到底怎麼了?貨呢?」
看到春香真的急了,袁旭堂不忍心再逗她,不緊不慢地掏出來一沓人民幣和外幣。春香數了數人民幣只有六百多元,又看了看外幣,兩張
一百的,加起來才八百多元,這不是虧了嗎,她知道光進貨款就一千二百多。
她轉過身來問:「到底虧了多少?」
「虧?我是誰,我做買賣還能讓他虧?」袁旭堂故意賣關子。
春香更加驚訝地看著他。
「那兩張一百的外幣是美金,一百美金就是七百六十元人民幣,兩張就是一千五百多。」袁旭堂告訴她。
他老婆還是不信,又拿出美元看了看,還是發矇。袁旭堂只好細數慢講地說給她聽,兩個人算完賬,這一趟純利就有六百多,趕上他倆上
班時一個月的工資了。
一看賺這麼多錢,春香高興地合不攏嘴,把所有的錢全部塞到袁旭堂手裡說:「明天再去,一個月跑他十趟八趟的咱家就發了。」
其實袁旭堂心裡也沒有底,下一趟會不會賺錢還是個未知數,如果那三個俄羅斯人不來,我的貨賣給誰?那樣就虧大發了,他不敢想下
去。沒辦法,要繼續幹下去,不幹又能怎麼辦。
他別無選擇,只有冒險,孤注一擲,春香也為他捏著一把汗,只好隨他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