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困
「不是鼻煙壺,怎麼會不是...那還有什麼是他有的別人沒有的呢?」林以喬嘀咕著,手裡拿書信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告訴我,金姐是什麼樣的人,平時有什麼喜惡,都喜歡做些什麼...她和陳百福之間是什麼關係?」
既然兇手想所有人都認為金姐的房間就是第一案發現場,那肯定會進行刻意布置,這個過程中也許會留下線索。林以喬想從現場布置和作案手法分析出案犯的犯罪心態,從而進一步對其性別,背景和外貌等做出一定預測......
綠袖擦了擦眼角的淚,緊跟在林以喬身後說著自己所了解的一切:「金姐很多年前在萬福樓做過工,我也是聽周管家說的,她自己不喜歡和別人提這件事。我每次問起她以前的事她都會不開心發脾氣,應該是一段很不愉快的回憶吧。其實金姐這個人沒什麼的,她有時候說話是尖酸刻薄了一些,容易得罪人,可她的心還是很好的。光看她待我比待親生女兒還要好就知道了,莊子里的人都知道我只是她外面撿回來的孩子而已,可她卻為了我這個非親非故的拖油瓶沒有找人家嫁了,到現在都還是孤身一人。在我眼裡金姐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這麼好的人,為什麼有人要殺她...為什麼...」回憶著和金姐的點點滴滴綠袖的眼淚又止不住流了下來。
林以喬轉了一圈發現痕迹追蹤在這根本行不通,若不是他們進進出出不懂得保護現場,也許能找到有用的指紋和毛髮也說不定。不過就算找到指紋,要是沒有懷疑對象去對比也沒什麼用,因為根本沒有一個完善的資料資料庫可以進行搜索匹配。更別說找到什麼毛髮皮屑去做DNA這個高科技檢測鑒定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影響了腦子的運轉,還是太久沒有出現場了,林以喬覺得一切好像很簡單又好像無從查起般的毫無頭緒...也許自己也該和這個時代一樣回到最原始的方法去分析勾畫。
林以喬摸了摸脹脹的太陽穴,看了一眼桌子上用來壓著遺書的湯碗,繼而走到床邊坐了坐,又在床上摸索了一番,摸過的手指微微一搓有些許塵土,疑惑的反問道:「你是說金姐已經病了兩天了,而這兩天都在房裡休息沒有外出對嗎?那這一日三餐是不是都是你給她送飯的?」
「對,一日三餐都是我送的,金姐這次應該病的很嚴重,連我都不見,每次都是叫我放在門口。金姐很愛漂亮的,她每次生病都寧願在房間里呆著不出門,說自己病容難看不想見人,又說傳染給別人就不好了。她真的很為別人著想的,刀子嘴豆腐心...」綠袖使勁點著頭,生怕漏了什麼細節。
「那桌子上的湯是?」
「哦,這湯是我宴會之前送來的,當時在外面怎麼叫她都沒反應,我怕她出事,見門虛掩著就推門進去了。原來她在睡覺難怪沒聽到我叫她,被我吵醒后她很不高興,就讓我先放在桌子上,說睡醒再喝。金姐最愛喝我煲的湯了,沒想到她還一口沒喝人就....要是知道那是最後一面,我就應該守著她陪著她哪裡也不去...也許她就不會死了...」
「要是你真的留下,這地上也只是多具屍體罷了。」綠袖哭哭啼啼的聲音完全沒幫助,尤其是讓喝了酒的林以喬更加頭疼,卻又不忍心像凶榮安一樣凶她,冷冷拋下句話就徑自走出了門口,倚著柱子隨地坐下。本想安靜的捋一捋思緒,豈料剛閉上眼睛,敵不住的困意便陣陣襲來。
李雲澤上前在旁邊坐下才發覺她已經熟睡了,心裡不禁又無奈又好笑:「夜深了,明天再繼續吧。」
「就這樣完了?沒了?你們也太不靠譜了吧!」眼見著李雲澤隨隨便便撂下句話,託過林以喬的頭抱起她就要走,顧十三翻了個白眼說道。這開了頭勾起的興趣正濃呢,不收個尾就這麼散了?!重色輕友的傢伙。
「少爺...金姐她...」
「行了,這事也急不來,明日再議。你先回去休息吧,別哭了。」顧十三說完秒閃,他本來就是被架著來湊熱鬧的,現在人都走了,他還留下對著這些屍體幹嘛。
「姑娘,你放心吧,既然有疑點,我明日一早就讓我爹再復驗一次。相信馮捕頭也一定會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的。你也別多想了,養好精神,不要兇手沒找到自己卻先累垮了。」何向文的話真的是暖意十足啊,綠袖感激的點了點頭聽話的回房了。
「榮安,去打盆清水來。」
榮安白了一眼床上睡的跟死豬一樣的林以喬,滿心不情願的接過吩咐下去了。咒罵著這林以喬肯定是個妖怪,把自家公子迷的一愣一愣的。
李雲澤小心翼翼的拿下林以喬手上綁著的手帕,查看了下傷口的情況,血已經止住了,不過還是得清理一下擦點金瘡葯,女孩子留疤總是不好看的。
「主子,粗活還是讓奴才來吧。別污了您的手!」見李雲澤要親自動手幫這妖女擦拭傷口,榮安趕忙阻止。
「這手帕是你收的?!」李雲澤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不悅的質問道,聲音雖然輕卻很嚴肅。宴會上菲菲說這手帕是她送的,他就明白應該是榮安在背後搞的鬼,自己這飲食起居哪樣不是他打點的。
「是......奴才這麼做都是為了主子。菲菲姑娘對主子一往情深......所以......」
「你現在倒是可以做我的主了。」李雲澤憤怒的把擦拭完的面巾扔回水盆了,濺了榮安一身水,就是平時太慣著他了,現在居然都敢在自己背後搞小動作了。
「奴才不敢!」榮安嚇得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主子很少發脾氣,這次是真的惹他動怒了。
榮安寧願冒著被李雲澤責罰的風險也要這麼做,完全是因為他覺得菲菲那天說的話很對:李雲澤需要一個善解人意的溫柔女子能全心全意陪在身邊照顧他,一個人真的太孤單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李雲澤從小就要學著怎麼在王府的刀光劍影中活下去的不易,沒有一個知心人在身邊可以傾訴的苦楚,所以他相信菲菲對李雲澤的一片真心,是最合適的人選。
李雲澤沉著張臉,低著頭包好林以喬的傷口,心裡一聲嘆息,他自然知道榮安這麼做是沒有惡意的,可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的,他這樣自作主張只會讓人家姑娘誤會,芳心錯付。
「主子,你生氣奴才也要說,這位姑娘來歷不明,只會給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菲菲姑娘雖出身不好可也是清清白白,對您又......」榮安越說越輕,最後識相的閉嘴,頭磕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請罪。
李雲澤也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對自己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她做事隨性卻又不失率真,雖然不時帶給自己小驚嚇卻又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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