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居然看的穿
次日上午十點。
沈煉辰在余樂行的提醒下，特地穿上少尉軍服來到周暢的辦公室門前。
軍情系統有別於尋常軍伍。
入門就是少尉並不稀奇，但他還目前還是個臨時工，其實都沒資格穿這身軍裝。
余樂行讓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進來！」周暢放下筆。
帶沈煉辰進來的秘書喬文遠順便給他的茶杯里加了點熱水。
他退下后，室內便只留周暢和沈煉辰兩人。
今天上海的天氣很好。
陽光從東頭透窗灑在一身戎裝的沈煉辰頭臉上，照的他越發的英武不群。
「站長！聽我們組長說，您找我？」沈煉辰畢恭畢敬的問。
周暢沒說話，只上下打量著他。
堂堂上校站長要是連自己單位昨晚到今晨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
他也就別混了。
此刻周暢已經知道正是這個小子說動余樂行后，得到支持。
並在上午七點前就將阮洪濤抓捕歸案。
不出意外的話，他手裡拿的材料袋裡，就夾著阮洪濤供出的那些軍隊內鬼的名單。
後生可畏！
周暢沉聲道：「先把昨天抓捕林國平的事和我詳細說一下。」
「是，站長容稟。」沈煉辰立刻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過程說了一遍。
當然，他沒說自己怎麼「要挾」向北峰改變計劃的。
在他嘴裡，這些都是余樂行的安排，他只是依計行事。
周暢聽完，撇了他一眼：「倒看不出你還有白相人的潛質。」
白相人種類很多，周暢這裡特指是吃軟飯的，靠男色忽悠女人騙錢財的那種社會精英…
沈煉辰尷尬的一笑：「實在是情非得已，但煉辰絕非好色枉法之徒。」
周暢手一伸：「又帶來什麼好東西啊？」
「回站長。」沈煉辰上前一步，雙手將文件袋交遞過去后，退回原位繼續道：「這是我們情報組昨晚突擊渡邊雄一和林國平后，得到的又一個嫌疑人阮洪濤的交代。」
「抓了？」
「回站長，我們組長怕夜長夢多，他親自帶隊大早將人抓來的。站長，這裡面是阮犯交代出的被收買的軍官名單。我們組長順便就讓我帶給您審閱。」
周暢默默打開的文件袋，拿出那份多達七人的名單來。
這七個軍官分屬不同機關部門，或戰鬥部隊。
其中軍銜最高者，居然是警備司令部裝備科的中校科長劉沛。
「簡直是觸目驚心！」周暢看完怒不可遏的重重拍了下桌子：「熊式輝的軍憲處難道是吃屎的嗎？」
沈煉辰沒吭聲。
他默默的觀察周暢的表情。
沈煉辰記得昨天余樂行向他請示抓林國平時，這個老頭子咆哮說那廝是漢奸，抓！
今天當他看到這份賣國軍官名單后，又再度盛怒，且神態不偽！
也是，如果連遠東第一大都市的中國特工頭子也是日人的狗，那南京方面的眼光也太差了點。
周暢顯然氣壞了，和沈煉辰說：「這就是你和林國平吹牛的那個何豐林的遺毒。我告訴你，無論孫傳芳盧永祥之流全都是王八蛋。他們在上海灘撈夠了錢財就走，留這麼些爛攤子給黨國。偏偏他們那些幾換門庭的舊部資格還老的很！」
「比如這個劉沛，他老子不僅是何豐林的把弟，還是蘇北大亨顧竹軒的堂上客。資格老人脈廣，一句話就把廢物兒子送進遠東重鎮，還坐上了裝備科的寶座。」
「人家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你說說這廝撈的錢能有多少吧。現在特么的居然連黨國機密都賣，這還是人嗎，這特么的就是個王八蛋！」
「沈煉辰！」
「到。」
「我這次破格提拔你為少尉軍官，並任命你為情報組下轄第一別動隊副隊長！」
「多謝站長栽培。」
「漂亮話少說，這個劉沛由你親自去給我抓回來，要活的。另外出去后你通知余樂行，將行動計劃中午前給我報上來。」
「是。」
沈煉辰本以為沒事了，想不到周暢又冒出句：「做事要善後，舞女那邊你擇機也要安撫下。以後你會常在上海出任務，萬一哪天辦案時遇到那個女人糾纏著你，說不定要壞事。」
「…是。」
「情報工作都在細節，你這是什麼表情，你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呢？」
周暢明明說的一本正經的，沈煉辰卻感覺到深深的惡意。
等他灰頭土臉走後，周暢喝了口茶：「小冊老，看你到底能跳多高！」
他知道余樂行讓沈煉辰穿軍裝來，就是為小舅子和他要官來著。
行！
身份幫你扶正，算低消你的功勞。
然後我再提你一檔，算是預支。
可你要是不能把劉沛抓來的話，那我板子落下時，你也就別再和我喊什麼疼！
趕走沈煉辰后。
周暢又琢磨起蘇友榮的事。
想想他打了個電話給情報處：「沈煉辰呢？」
正給姐夫複述和站長談話內容的沈煉辰接起電話，周暢說：「自己拉的玩意自己也回頭瞅瞅，你馬上去看看蘇友榮。」
沈煉辰趕緊請示：「敢問站長您的意思？」
「臉都撕破了，你還去哄他啊，給我鬧騰鬧騰！」
「是。」
放下電話沈煉辰心想，周暢必定要拿蘇友榮和黨務調查科做點文章。
然後他疑惑的問余樂行：「姐夫，站長居然把這七個軍官都歸我們來抓，石金濤的行動組幹什麼呢？這些可都是得罪人的事啊。」
軍方的力量強大，哪怕抓的都是該抓的，這些人哪個沒有些親朋故舊，以及利益交錯的關係。
他們受損后誰管你是為了黨國，誰抓的就怨誰！
余樂行聞言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小子居然能看穿這些？
沈煉辰確實感覺到了些問題。
他琢磨，看來余樂行算不上周暢的親信。
怪不得這幾天他越發感覺余樂行辦事時，只求無錯不敢冒進，穩妥的有些離譜。
這哪是穩妥，這分明是種縮卵！
幾分鐘后，沈煉辰出現在被軟禁的蘇友榮面前。
看到沈煉辰蘇友榮的火就上來了：「小冊老。」
沈煉辰直接賞他一嘴巴子后，蘇友榮卻又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