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在中忍考試來臨之際,筆耕不輟的北極星新作《告別》也在印刷廠及出版社的加班加點下運往了各大書店和養老院、撫幼堂。
大蛇丸一邊扮演著四代目風影的角色,一邊在趕路的間隙里悠閑地翻開還帶著墨香味的新書。
他先看了扉頁,上面是一句話,落款是沒見過的名字。
「問題不可能由導致這種問題的思維方式來解決。
——愛因斯坦」
大蛇丸思索著這句話的內涵,沉吟著翻開了新的一頁。
這本書是由幾個故事合在一起的,或可稱之為故事集。
第一個故事剛開始看上去很溫馨。
是從一個小孩子的角度去寫的。
這個小孩子他父母雙全,家庭合睦,從小便生活在溫暖的幸福中,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天真地以為世界上只有美好與善良。
可是無論如何,「無知」都不是一件值得肯定的事。
孩子期盼著成為忍者,在父母不贊同的目光下,他走進了忍者學校,開始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忍者。
他雖然是平民的孩子,也沒有任何忍者的天賦,運氣好的話估計長大之後就是泯然眾人的炮灰忍者那種類型,不過豐盈幸福的童年一直在支持著他,給予他足夠的行動力。
可是他在同學以及老師眼中的評價卻不太好。
在初次見面的自我介紹中,同學們談及夢想時,或多或少都和「影」、「強大的忍者」沾邊,只有他一本正經地說:「我的夢想是盡量快樂地生活下去。」
講台下的同學們發出了嗤笑聲,好脾氣的老師無奈地提醒他理解錯了題目。
他並不覺得自己弄錯了題目,「是老師您理解錯了生活吧?」
就是這樣的一個孩子。
明明擁有敏銳且理智的內心,卻因為對世界的黑暗一無所知,故而從一開始就產生了誤解的孩子。
他很快便撞上了現實的冰冷的牆壁。
他太喜歡思考了,特別是在其他人都不思考的地方。
他經常會問老師為什麼忍者守則里如此如此說,那般那般說,當好脾氣的老師回答后他又進一步地追問,讓從來沒有思考過的老師答不上來,惱羞成怒地責怪他想得太多。
「忍者守則啊,就是每個忍者都要嚴格遵守的東西。你要是想當一個合格的忍者的話,就老老實實遵守就好了!」
這個回答沒辦法說服他。
他漸漸地沉默寡言起來,不再問出讓老師和同學都覺得他這個人「很奇怪」的問題。
但是他從未有一刻停止過思考。
他開始把更多的心思放在觀察上,並且自己整理出了一套理解事情的方法:是什麼、為什麼、怎麼辦。
一旦有什麼事無法用這套方法解決,他就會努力找出問題出在哪兒。
就用這種科學鑽研的精神,他默默地度過了忍校的生涯,然後在畢業考試前退學了。
回到家裡,他對父母說:「我不要當忍者了。」
父母彷彿早有所料一般,一點都不驚訝。
他於是說出了自己下一步的計劃,「我要改變忍者。」
這就超出父母的預料啦。
可是孩子很認真,他思考鑽研這件事鑽研了六年,有一種叫做一萬小時的定律:一萬小時是任何人從平凡變成世界級大師的必要條件。
雖然不是充分條件,但是至少是一個可以信任的良好開端。
他對在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同時也是他最愛的父母說:「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接下來要麼是忍者毀滅世界,要麼是世界毀滅忍者,反正這兩個裡面必須要完蛋一個。」
「忍者消失也就消失了,可是查克拉和忍術卻是不會消失的,失去了秩序的世界只會越發崩壞。我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就不能視若無睹。」
父母認真地注視著自己的兒子,如同注視一個和他們平等交流的有獨立人格的人。
母親問他:「你決定好了嗎?這麼恐怖的事情,這麼重的擔子,難道不會壓垮你嗎?」
孩子露出了快樂的笑容,就像很小很小的時候,母親對他說「人活在世界上,開心是最重要的事喲」時的笑容一樣。
「嗯,我決定好了,這樣做肯定會很累,而且很危險,但是不這樣做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快樂起來的。」
有了夢想的孩子走上了屬於自己的道路,他在同學參加畢業考試的那一天離開了忍村,直到多年以後才帶回來一具歷經艱辛的身體和一個堅毅耀眼的靈魂。
大蛇丸已經習慣了北極星的故事中包含著的強烈的不切實際,在他眼中,北極星就像他筆下那些天真而不知世事的理想主義者一樣,妄想著天翻地覆。
但是基於這些年自己的所見所聞,大蛇丸也沒有把話說絕,他只是想說,即使北極星揭穿了所有的真相,擺清楚了所有的道理,也攔不住有的人裝瞎子裝聾子。
而當「有的人」指的是站在這個世界力量頂端的那些人的時候,就意味著北極星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不過是無用功,是能讓任何一個還有一點點真心的人心碎的悲劇。
大蛇丸早已學會欣賞悲劇。
他根本不信北極星寄予厚望的那些普通人能夠起到任何用處。
雨之國里,小南伴著永不停歇地瀝瀝雨聲,翻開了第二個故事。
第二個故事是用女性視角的第三人稱來描寫的。
娉娉裊裊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
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華,靠幫媽媽的花店收銀賺零花錢悠閑度日的少女,最近陷入了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經常遇到的煩惱中。
她喜歡上了一個少年,是一個半月前才流浪到他們鎮子上的少年。
無論是從世俗的角度還是幻想的角度去看,這個少年沒有任何值得喜歡的地方。但是戀愛之心是不講道理的,它擁有非常複雜的,人類大概永遠也弄不清楚的機制。
總而言之,少女身體內的戀愛的本能促使她把目光放在身無長物,瘦小伶仃的流浪少年身上。
少年和她第一次見面時,是撿起了花店外枯萎的水仙花,茫然地嗅了一下。
那個動作,那番姿態,沒有任何值得說道之處,就連從凌亂的長發中透出了小半邊側臉也是髒兮兮的,唯有那挺直的鼻樑稍微有點看頭,不過也僅此而已了,再會說話的人也找不出少年身上其他的優點來。
但是少女就是無法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她試著和少年搭話,可結果卻是她必須要先付出食物作為代價,才能「雇傭」少年和她交流。
少年顯然對她毫不在意。
少女搞不清楚自己怎麼就喜歡上了這麼一個傢伙,因為連自己也無法接受所以反而撞進了「絕對要弄明白」的巷子里。
「沒有姓氏的話,就是單純的平民了嘛。」
「是啊。」
「家人也早就死了?」
「對啊。」
「一個親戚也沒有?」
「沒錯。」
「一直討飯為生?」
「嗯啊。」
「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
「不然呢?」
「你就沒想過以後要怎麼生活嗎?!」
「……」
「喂,我在和你說話呢!」
「生活?」蹲在牆角的少年麻木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那是一種彷彿病入膏肓的表情。
那是一種彷彿醫生突然對已經病入膏肓的自己說:「為什麼你不好好計劃未來」時才會出現的表情。
「生活是什麼?」
少年直視著少女,少女第一次發現少年原來有一雙眸色偏綠的,美麗的眼睛,然而那隻屬於陽光的恩賜,沒有直射光線的時候,那雙眼睛是很尋常的褐色。
「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有一份足夠養活自己的職業,有能保護家人的力量,有對未來的憧憬——你所指的生活,是這種樣子的生活嗎?」
少女懵懂,且帶著自己也不理解的恐懼點了點頭,「對、對啊,不然呢?」
「意義呢?所有的這一切,當它們註定會消失,而你又清楚這一切都一定會消失時,去費心營造這一切的意義又在哪裡?又不是自虐狂。」
少女沒聽懂,可是她卻有一種直覺,方才的話語中,她似乎觸碰到了一絲少年的真實。
那是如同神經末梢輕輕顫動了一瞬般,幾不可察的真實。
少女來了勁兒,鼓起勇氣道:「話不是這麼說的嘛,難道花都會凋謝,然後花開就沒有意義了嗎?說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這種話才是真正的沒意義吧。」
少年漠然道:「你不過是因為覺得花開所以花店的存在才有意義,所以才會這麼說而已。」
「才不是呢!」
少女睜大了眼睛,直視著少年含著一抹翠綠的眼眸。
「就算沒有花店,花還是會開啊!」
少年因為這句話而陷入了心靈的迷霧。
少女永遠也不知道少年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什麼她不明白的意義。
她後來得知,少年是一個忍族的遺孤,他的家族因為血跡界限而被人恐懼排斥,最終遭到了滅族的慘禍。
少年也曾有美好的生活,他失去了他的生活,於是再也不知道該怎麼生活。
直到某一天,他聞到水仙的花香,聽見有人對他說「就算沒有花店,花還是會開」。
結尾部分作者用了上帝視角的第三方敘事。
少年問少女願不願意跟他走,「我要去種花了,不是一年生的草本,是會一直生長下去的,堅強又美麗的花。」
少女不願意,「你要去別處種花的話,我在這裡賣花等你吧。我啊,比起花,更想要成為春天呢。等你願意來我這裡種花的時候,我才是春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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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第一個故事裡小孩子對老師的回答化用自列儂的話。
解釋在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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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跟你們說,我看到作收上漲就跟喝了紅牛一樣控制不住自己的碼字慾望!(認真臉)
話說你們的評論真的太厲害了,有幾個我都想說鍵盤給你你來寫,繼續保持啊我超級喜歡在上班的時候偷偷看評論的(≧?≦)/感謝在2020-05-0415:33:04~2020-05-0517:15: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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